“妈咪，可能是舍友恶作剧我吧。”虞西西想到上次那些家伙的可疑行为，不管是不是就先说是她们干的吧。
虞美人没有继续看，她放好情书，认真说：“西西，如果你恋爱了，妈咪不反对你。”
她认为，爱情像春天的樱桃，心急摘下的总是酸涩的，所以希望女儿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受伤。
罗莎琳德也是这么认为，她觉得有必要来场酣畅淋漓的爱教育，语气温柔细腻，她道：“西西，妈妈们，不反对你感受心动的美好，就像不阻止你去嗅玫瑰花骨朵。”
“但你要记得，十三岁的双手既要捧住怦然的心跳，也要握紧通向未来的船桨。”
“就像你喜欢的《口口癫癫啊，无辜万物迷》里，a和b里最终明白，年少的悸动需要时光窖藏才会醇香。”
“你懂吗？”
“嗯嗯。”
“还有……”
她们的话像暖暖的米酒，虞西西抿着嘴没吭声，有些误会，甜丝丝的，戳破了反倒没意思。
“知道了。”
好久没说话了…….
九岁以后，她和母亲，一年见不了十次面。
她听着，没反驳，像是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误会，舍不得泼掉。
虞美人没有罗莎琳德委婉，她今天必须要让女儿明白，天杀的，到底是哪个猪要拱她家的小玫瑰，如果因为他，女儿不喜欢她了，她真的会讨厌死这个猪。
“亲爱的，妈咪一直觉得你的眼光很高，所以，你能告诉妈妈，那个人是什么样的？哪家的少爷？或者小帅哥，小学霸。”
“妈咪就是我眼光高，所以我不可能早恋，我觉得没有人会配得上我，我只爱我自己，你懂吗？妈咪。”
“好好好，就该有这种想法。”
虞美人高兴，她想继续教育， 那件事情早在她脑海中上演了无数遍，她觉得女儿小，以前都没怎么说，但现在长大了，再不说，恐怕就已经晚了。
作为一个称职的家长，她有必要科普这些教育。
虞美人在心中又排演了一遍，第二遍她沉重道：“宝贝，妈妈觉得你长大了，要和你说一些大人的事情，如果有叔叔，哥哥，或者同学，给你钱，问你...”
“我懂，嘴巴，胸口，隐私区域的位置不要让他们碰，不要吃他们给的糖，不要信他们的话，他们都是坏蛋。”虞西西抢先说，她要告诉妈咪她不是傻瓜，她慢悠悠掰起手指，“妈咪，我是拜金女，不会被骗的。”
“拜金女?小Baby你在说什么？”虞美人知道女儿早熟，又担心她过于早熟，“宝宝，妈妈有钱，如果你想买东西，不要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肉rou体，也不能为了钱去恶意伤害别人，这是犯法的，会关监狱。”
“妈咪，拜金女是比喻啦，用我们宿舍的话来说：“有两点。”
“什么？”
“哪两点?”
罗莎琳德和虞美人异口同声，她们紧张，好奇，五味杂陈。
虞西西也不藏着掖着，这段话有一段时间在她们女生宿舍挺火的。
虞西西：“1就是，我爱我自己，我愿意为自己努力赚更多的钱。2、我不是便宜货，我很值钱，我配得上金钱的生活。”
“以前没发现你懂得挺多啊。”罗莎琳德捏起情书，问：“亲爱的，你要保存吗？”
“扔垃圾桶里吧，我不喜欢这种恶作剧。”虞西西撕碎后扔进垃圾袋里，“还是这样好看。”
虞西西明确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她才不是傻瓜，说这么清楚就是为了打消妈妈们的误会。
“好了吗？”
班主任敲门走进来，后面跟着其他任课老教师，虞西西知道要开小型家长会了。
“虞西西妈妈好，我们来找你谈谈关于你女儿的事情。”班主任介绍完，其他人放好东西，宿舍刚好四把椅子，他们挨个坐下。
“什么事?”虞美人笑道，现在她要礼貌，一会她一定会维护女儿得尊严，再私下教育，女儿一定会夸她的，“我女儿应该和其他人差不多吧。”
“不严重，你女儿，成绩进步挺大的，虽然会经常走神一小会儿。但是课上的她灵感非常多，画的画也很漂亮。”
班主任真心欣赏，虞西西的那幅画还拿了三等奖，她实在是不解，这个女孩为什么不去学美术？
她一向擅长发掘人才，每个孩子都是上帝赐下的宝藏，他们都是有天赋的，也许他们的天赋并不是课堂上。
虞西西听出来了，她说的是天使老师的数学课，天使老师脑袋围了一圈白发，中间亮堂堂的，看着就像善人，所以虞西西叫他老天使老师。
“伊凡塞斯老师，你是说我在老天使老师的数学课上画画，被老天使老师表扬的那件事吗？我不是故意画画得，那些数学我都会，老天使老师都是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老天使老师开话道，“我很喜欢虞西西同学，她很可爱。”
他才不会承认，他喜欢虞西西是因为别人私下都叫他老秃头老师，只有虞西西叫他老天使老师，多么可爱的孩子啊，他又怎么会讨厌呢？
即使在他的数学课画画，那也是为了，为了更好得上数学课，不是吗？
况且这孩子的数学功底是真可以，没得喷，没得喷。
其他教师也有其他教师的想法，包括班主任。
坏消息：其余老师也是说了些虞西西上课走神，不过，还有和同学约架，考试作弊，迟到...坏事。
好消息：虞西西是班里最乖得。
“baby，为什么和同学约架，考试作弊？”罗莎琳德严肃道，她把送虞西西的礼物递给虞西西，虞西西打开了，她沉默了。是她去年想要得东西，寓意是自爱、诚信。
虞西西：“因为我被造谣了，同学信了，老师也信了。”
“老师们觉得我和同学打架，是因为，他们骂我没有爸爸，这是歧视罪，他们辱骂我，这是侮辱罪，他们想打死我和我的朋友，这是杀人未遂罪。”
虞西西：“我可以继续说吗？”
虞美人：“说。”
虞西西：“老师觉得我作弊，是因为他们整蛊我，给我塞了个纸条，而且纸条都是错误答案，班级第一会抄倒数的吗？”
“而且也不是我的字迹。”
“还有迟到，是扶老奶奶过马路。”
“老奶奶说，她说自己是来学校参观，我说食堂得饭可以，老师也可以，同学也可以。”
虞西西：“还要继续说吗？”
罗莎琳德：“说。”
虞西西：“还有孤立歧视罪，威胁罪，恐吓证人罪，企图伤害罪…”
一家三口，一人一段话。
虞西西和多数学生没什么区别，只有少部分学生年纪轻轻，酗酒、谈恋爱、吸大骂，抽烟、翘课，搞霸凌、拉帮结伙。
这些才是人才。
而这样的人才，班里有10个。
“我们也在关注这件事，现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改开除开除，改枪毙枪毙，一切按程序走，还有两位女士，我们下学期，会减少一些课程，现在，就说这么多了。”
有些教师在那解释，为了学生的事，他们最近最近熬夜加班，这种被动熬夜，比被动失眠，还要可怕。
至少把被动失眠换成主动熬夜，可以安慰自己，而把被动熬夜换成主动失眠，只会更难过。
好在有加班费，熬夜的时候能有一笔不错的加班费，是最好的慰藉。
桌子上有茶壶，糖果，新烟，饮料，杯子，零食，水果，这些一般都是小型家长会儿的必备品。
“嗯，我会给我孩子做一份体检。”
虞美人略微点头，她按下火机，烟尾端凑近烛焰的一刹那，火苗在她眸中绽开一朵金红牡丹。
她檀口轻含烟嘴，腮边梨涡，随吸气微陷，烟丝燃烧的“哔啵”声，混着远处荷塘里的窸窣。一缕灰雾自朱唇溢出，掠过鼻尖那颗小痣，缠绕着发髻缓缓升腾。
教师们开完小型家长会儿，便回办公室忙了，他们这段时间都住学校。
“怎么会事？被欺负了？”
“妈咪，你信我会被欺负吗？”
“不信…”
……
“妈咪，那你还说体检。”
“被你说的罪名吓死了。”
“妈咪，我实话实说，伤害到我的打闹，就是有罪。”
“宝贝，你说得很棒，如果他们借着打闹玩笑的名义，去伤害你，或者去伤害别人，那就算犯罪。”
“宝贝，你今晚想吃什么？”
虞西西思虑下，如果在外面吃，就不能吃到妈妈做的饭，如果在外面吃，就会少吃一顿好吃的，有些犹豫，考虑再三说：
“在家吃吧，妈咪。”
“没问题，家里更健康。”
“妈咪。在餐馆吃也行。”
“嗯，外面做的好看也好吃。”
“妈妈，还是在家吃吧，我们一家三口好久没在家吃饭了。”
“真是可爱的，漂亮的主意。”
罗莎琳德在一旁刷手机，她往后一靠，压倒了什么，是袋子，它一倾斜就顺着一角，慢慢趴床上。其余物品像是被挤出的奶油，一股一股得滑落出来，书、画册、香水瓶，头饰，随着重力，它们一下子滚出，像个爆浆蛋糕。
“妈妈，你没事吧。”
虞西西抱住罗莎琳德，像抱住棉花，罗莎琳德往后一仰，虞西西也倒在一旁，她刚挪开腰间硌人的家伙儿，就感受到有个东西黏在她的脖子，咯吱窝，肚子上，慢慢越来越痒，虞西西也手脚并用，反击她，反击失败，再反击她，反击失败，虞西西不开心，觉得罗莎琳德以大欺小。
“妈咪，真坏，我生气了。”
“是你太可爱了，baby。”
“你们两个真是的...”
母女俩笑了好一阵儿，虞美人录像，一家人难得的时光。
“亲爱的，这是你在课堂上画的吗？”
虞美人捡起地上掉落的东西，她翻看一页目录，被上面的话吸引，那里记录的哪节课画的画，又翻开前言，写着：都杀sha了吧，哈哈哈哈。不想去啊，一切都是那么无趣。这是我的第二人格写的...
看来女儿是真的没认真听课，而且可能还诚实的撒了点小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