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被推开,佐助冷着一张小脸进来。
入目就是被纱布蒙着眼睛满脸茫然的乐铃。
乐铃满脸茫然,卡卡西不是刚走么?
乐铃:“怎么回来了?”
卡卡西好像什么也没带过来吧?他难得好心帮忙削的苹果还是她病号餐里的。
乐铃认为此人这事干的非常不地道,于是把手边的苹果核往大概是门的方向递了递:“落东西了?”
佐助:“……”
为什么会落一个苹果核啊?卡卡西要拿回去种苹果么?
他走进病床,伸手接过对方手里无处安放的苹果核,丢进垃圾桶:“是我。”
是佐助的声音,但是听着好像有点不高兴似的。
乐铃挑眉:“怎么啦,谁惹你了?”
佐助刚要摇头,又想到乐铃现在看不见,忍不住蹙眉,又开口道:“没有。”
他环视病房一周,只觉得这里逼仄。
乐铃拍拍身边卡卡西刚坐过的椅子:“来呀,好不容易进来一趟,聊聊呗。”
佐助顺从坐在。
“眼睛怎么样?”
乐铃惊讶:“卡卡西没跟你说过么,还好啦,没什么问题就是以后可能看不清东西了,不是什么大事。”
卡卡西不至于连这个都瞒着,但是他还是想亲耳听乐铃说出来。
那双眼睛,应该没办法再用写轮眼了吧……
写轮眼本来是他们宇智波最强大的武器,但乐铃却轻易将她损毁,佐助替她觉得惋惜。
乐铃见他沉默,主动提起那天晚上的事:“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攻击你么?”
佐助看着病床上犹豫了半晌才开口的女孩,他很平静的道:“不问,别说。这里不一定有没有人在监视,我不在乎,你不想说就好好瞒着,别让任何人知道。”
那是乐铃宁愿被关起来都不肯透漏的东西,他绝不想成为别人揭穿乐铃秘密的突破口。
他不记那个幻术,却记得在幻术之前乐铃那种似乎马上就会消失的状态,乐铃的秘密跟她那天诡异的状态有关,那么他希望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乐铃的秘密。
他曾真切的感受到乐铃有可能会以那种状态消失。
佐助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答应过你,会保护你。”
乐铃纱布遮盖下的睫毛动了动,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本来是好不容易才有一次的会面,两个人却都沉默了,乐铃越发觉得宇智波鼬可恶。
看吧,她本来可以跟佐助走友情线,用木叶传统的羁绊绑住他不让他走向老路什么的,宇智波鼬那缺德带冒烟的玩意非要跳大神给佐助换命。
正所谓小跳怡情大跳伤身,他自己没了半拉灵魂不要紧,关键自己也还觉得怪对不住佐助的。
乐铃上半身靠在病床床头,脑袋一歪,一只手在纱布上按了按。
佐助对她的眼睛十分关注,见她一只手摸上纱布,立刻道:“怎么了?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来!”
乐铃一手拉着要去按呼叫铃的佐助,一手在纱布下面蹭了蹭:“呜呜呜,佐助你听说我,有的人是没救了,”
佐助紧张起来,他第一次学着安慰人:“胡说什么,怎么就没救了,让木叶的人用我的眼睛研究,你一定会好的。”
乐铃自顾自道:“但是佐助你一定要答应我……”
佐助一点没有犹豫:“嗯,我答应你。”
乐铃最后道:“呜呜呜!你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搞封建迷信活动,封建迷信害死人!”
佐助:“……?”
什么封建迷信?
乐铃以头抢佐助的手:“呜呜呜佐助你听见了么!要坚决对一切封建迷信行为说不!竖立文明新风!相信火之意志永存,做现代科学的接班人!”
佐助:“……”
乐铃察觉佐助想把自己的手抽走,她用足了力气,紧紧抓着他不放:“你答应我!你说你不搞封建迷信!”
佐助:“……我,我不……”
乐铃:“做火之意志的接班人!”
佐助心道,刚才不还是科学接班人么,然而他觉得还是别给对方提醒比较好,勉为其难的重复乐铃的话:“做火之意志接班人……”
乐铃满意点头。
她差点忘了这里的现代科学代表人物是大蛇丸,这个班可接不得。
佐助本来担心的心情全散了,他终于发觉乐铃是在消遣他解闷,他抚了抚额:“……我走了!”
乐铃听着他脚步向门边去了,她笑笑:“这就走啦?我好可怜的,这三天都只见过佐助哎~”
佐助脚步顿住:“我会再过来的。”
听见房门开启又关闭,乐铃把脸埋进掌心,抽了抽鼻子。
卡卡西再过来又是三天后,他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团藏本来一直处于被软禁的状态,昨天关于团藏的释放令还是下来了。
这代表火影对根的追查不会像之前一样轻松,想要对根做手脚也要考虑更多。
而就在他被释放的短短半天,本来动摇的高层又开始偏向团藏。
乐铃评价道:“狗粮纵然美味,但还是不如一泡新鲜热乎的——来的吸引人。”
卡卡西放下了因为走神差一点塞进自己嘴里的苹果。
他怀疑医院的纱布可能有点偷工减料,乐铃其实是能透过纱布看见东西的。
乐铃:“我想吃切块的苹果。”
卡卡西:看他说什么来着!
乐铃最后还是如愿吃上了精致的苹果块。
卡卡西看着面前抱着碗用牙签插苹果的乐铃,叹了口气:“总之你小心点吧,团藏对你很有兴趣哦。”
乐铃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之后没当回事似的继续嚼她的苹果。
卡卡西过来的当晚,乐铃于浅眠中醒来,此时已经午夜。
她脑中响起“滋滋”的电流声,这可不是个好事。
被封印隔绝的系统卷土重来。
病房的门传来柳叶合金吱呀的响动,有人于深夜推开了乐铃的病房门。
“……宇智波家的小鬼,你那双眼睛,已经废了吗?”
中年男性的声音带着粗粝的沙哑。
乐铃手指在脑后一勾,层层纱布落下。
她看着面前模糊的一团人影,眉眼弯起。
新鲜热乎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