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正常个屁啊正常。

    苏忆慈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想要找他理论,奈何这家伙背对着她睡得香甜,根本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

    一肚子气只好自己憋了,苏忆慈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挥挥拳头。

    隔天盛自阳有会要开,苏忆慈睁开眼睛就不见他人,昨天晚上的事情再次作罢,她一时哭笑不得。

    既然如此也随便了,她今天给自己放了个假,公司不太重要的事都交给安莉处理了,她就在家好好休息一天。

    脚伤不能出去逛街,苏忆慈叫了几个大牌□□,包包首饰和衣服都添置了一批新的,把自己的衣帽间又壮大了一番。

    中午吃过饭,家里的佣人给她的脚伤上药,经过这么几天的休息,伤势已经好了很多,苏忆慈尝试着下地走路了一下,挺好,没有什么痛感。

    悠哉悠哉地过了一天,直到晚上七点盛自阳回来。

    他一回来,家里的厨师就开始忙活,盛自阳一看,边扯领带边问苏忆慈:“等我?”

    苏忆慈往嘴里扔了颗葡萄,言简意赅:“不饿。”

    盛自阳哼笑一声,就知道她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他在苏忆慈旁边坐下,和她谈正事:“我明天得出差一趟。”

    苏忆慈看他一眼。

    “得去趟国外,大概三天吧,那边有个合作要谈。”盛自阳和她交代清楚。

    “哦。”苏忆慈只是简单应下。

    盛自阳见她反应如此平淡,心里略微有些失望,他撑着脑袋看向苏忆慈,又开始不正经:“我不在家的话,你一个人不会害怕吧?”

    苏忆慈微微眯眼,想是极其不理解盛自阳的脑回路,她扯扯唇,礼貌回复:“谢谢,我前25年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

    “那很厉害。”

    “怎么?”苏忆慈一听他这个回复,反问:“你不是自己一个人睡的?”

    盛自阳摸摸自己的下巴:“我没说我不厉害吧?”

    苏忆慈静默了两秒,终于是忍无可忍,将沙发抱枕砸向盛自阳。

    可砸出去的瞬间,她也没忍住笑。

    盛自阳精准接住她扔过来的抱枕,见苏忆慈笑了,自己也没憋住,两个人就这样在沙发上笑作一团。

    苏忆慈觉得这样有些傻缺,渐渐收住笑,脸上只剩一层浅浅的笑意,盛自阳坐在她旁边把玩着刚刚那个抱枕,姿态随意。

    氛围在这时候变得随意亲和,少了前几天那种针锋相对,苏忆慈此前从没想到,她能和盛自阳把日子过得如此……

    有声有色。

    她想了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状态。

    挺好的,她喜欢。

    ……

    盛自阳出差出得急,早上都没能和苏忆慈好好打个招呼再走,苏忆慈其实也着急,两人就这么匆匆忙忙的,一个去机场,一个去公司。

    苏忆慈其实对盛自阳这趟出差没什么感觉,白天她特别忙,忙到手机都看不了几眼,自然没空去想盛自阳的事,只是下午回到家,她忽然品出几分不一样的滋味来。

    怎么好像有点空荡荡的。

    苏忆慈环视房子一圈,内心涌起些别样的情绪,她呼出一口气,忽视掉这点怪异。

    盛自阳今天也没给她发消息,苏忆慈能理解,毕竟他们不是什么热恋期的小情侣,也不是多么恩爱的新婚夫妻,没必要时时刻刻报备彼此的状态。

    这么想着,苏忆慈又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晚上她在书房忙到十一点,刚回到卧室,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来。

    拿起来一看,竟是盛自阳。

    她手上动作顿了下,没想到他竟然会给自己打电话。

    屏幕在不断地闪动,苏忆慈看着,最终拿起来划向接听。

    “有事?”

    盛自阳吊儿郎当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没事不能找你?”

    苏忆慈顺手掀开被子上床,忍不住说了句:“那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盛自阳在那边轻笑两句,他正站在酒店套房的阳台上,太阳半落不落,洒在恢宏的建筑上,是熟悉又觉得遥远的景色。

    “我可能要晚一天回来,见几个朋友。”他最终还是交代了正事。

    苏忆慈听到朋友两个字,怔愣住几秒。

    握着电话的手扣了扣手机壳,她装作无事发生:“都行,随你。”

    盛自阳继续道:“就晚一天,不会耽误很久的。”

    苏忆慈表现得毫不在意:“都说了随你,没事我先挂电话了,明天有早会。”

    盛自阳本想再多说两句,没想到电话那边很快就传来挂断的“嘟嘟”声,他看了眼手机,一时间有些泄气。

    还以为能借机煲个电话粥什么的呢。

    苏忆慈放下手机后,像往常一样关灯睡觉,然而躺进被窝里后,却没了困意,脑海里萦绕着盛自阳说的那句话。

    她有些惴惴不安,却又无法言说这种情感。

    深呼吸一口,苏忆慈强迫自己入眠。

    ……

    公司的新款研发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苏忆慈每天开会定款式定版型定面料,忙得不可开交,经常开完大会开小会,实在撑不住时,会叫安莉给她泡杯咖啡。

    安莉却有些担心,罕见地开口提醒道:“慈总,咖啡过量饮用,对身体不好的。”

    苏忆慈端着咖啡抬头:“过量?有吗?”

    安莉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担忧:“您最近一来公司就要喝咖啡,午饭过后也要来一杯,这实在是有些太多了。是最近没睡好吗,我看您黑眼圈都重了。”

    苏忆慈眼神闪动了下,居然承认:“一点点,不过会好的。”

    安莉也不好过多追问,听自己老板这么说,她点点头,扯出一个笑容。

    刚沉默两秒,安莉忽又想起一件事,开口道:“沉木美术馆的创始人陈林女士最近有个画展要举办,给您发送了邀请函,您看要去吗?”

    苏忆慈闻言沉思了会,陈林是她早前很看好的一位画家,两人在艺术方面格外聊得来,平时也有往来,正好最近精神压力特别大,去一下也无妨。

    “可以,你帮我安排。”

    安莉点头,随后退出办公室。

    ……

    画展的举办在周天。

    苏忆慈特地挑了下午的时间去,准备一个人好好逛一阵。

    可没想到一进去就碰见了陈林,两人惊喜地拥抱,和彼此交换着过往这些日子。

    陈林早就听说了苏忆慈结婚的事儿,只是今天才有机会当面和她聊聊,她忍不住八卦道:“说说,结婚的感觉怎么样?”

    苏忆慈笑了,就知道她会问这个,她眯了眯眼睛,像是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半晌后,她回答道:“还行吧,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糟。”

    陈林知道她的结婚对象是谁,她拍拍苏忆慈的肩膀,像大姐姐一样叮嘱道:“那就行,反正不论发生什么,不能让自己糟心。”

    苏忆慈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前面有源源不断的人进来,好些是陈林的老友,苏忆慈不耽误她的时间,让她去招待人家,自己则去欣赏画展。

    画展的布置很有陈林自己的味道,置身其中,仿佛被她带入她笔下那个独特的世界,苏忆慈今天特地穿得松弛,就想在这好好放松一下。

    中途,她还帮两位可爱的女士拍了照片,她在这方面还算有点天赋,每次拍出来的照片都会被朋友夸。

    在画展待了两个小时,苏忆慈终于决定要离开。

    她在手机上给陈林发了消息,随后出了场馆。

    她今天没开车,提前和司机说了来接她,站在场馆外面等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忆慈。”

    苏忆慈回头,来人是赵淮原。

    她怔愣了下。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她和赵淮原便再无联系,嘴上说着要请他吃饭,实则只是缓兵之计,今天在这里碰见他,实属意外。

    但她也不能不给人家好脸色,苏忆慈挂起笑容,寒暄道:“你也来看陈林的展?”

    “是,”赵淮原走到她身旁站定,“早听说她要开展,今天总算看上了。”

    苏忆慈笑笑,并未接话,妄图想结束这场对话。

    但赵淮原显然没这个意思,他看向苏忆慈,语气有些试探迟疑:“上次的事,没给你带来麻烦吧?”

    苏忆慈扯扯嘴角:“什么麻烦?”

    赵淮原的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担忧:“盛自阳,他没和你吵架吧?”

    吵不吵的都是她和盛自阳两个人之间的事,苏忆慈不想和他聊这么多,再说了,他把盛自阳都说成什么了。

    苏忆慈正色,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刚想打开手机看看司机为什么还没来,眼前一道强烈的白光就照透了她和赵淮原。

    苏忆慈下意识退了两步,赵淮原立刻站到她身前替她挡住这道白光,几秒后,白光消失,一辆柯尼塞格出现在两人视线当中,紧接着,盛自阳从上面下来。

    苏忆慈的心猛的落空两拍,她不知道盛自阳今天回来。

    不远处,盛自阳的脸色算不得好看,苏忆慈看见他的模样,心里突突直跳,像是条件反射般的,她越过赵淮原想过去。

    可赵淮原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他锋利的目光直达盛自阳,话语却是温柔:

    “忆慈,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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