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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许绍恒回国后的第三天,正式带明岚舒回港城深水湾的大宅。

    湾流G650ER平稳降落在港城机场的公务停机坪。黑色劳斯莱斯的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待两人坐定后驶离机场。

    车子从蜿蜒山道驶入内部路。两侧树影婆娑,茂密枝叶间隐约可见闪烁的红色光点,那是安防系统正在运作。经过一处岗亭,明岚舒看见穿黑色制服的保安对着耳麦低语几句,抬手对着车行礼。

    车子继续前行,驶上一座起伏的小丘,路边是修剪整齐的树篱和一望无际的草地。

    接着又路过一个岗亭,停车杆自动识别车牌后抬起。前方出现一条宽阔道路,轮胎碾过松动的灰色碎石,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声。

    道路向前延伸,视野豁然开朗。排列整齐的棕榈树将草地一分为二,整片深水湾突然闯入视野,碧蓝的海面泛着碎金般的波光。

    当车子转过最后一个弯道时,明岚舒看见一道黑色雕花电动铁门正缓缓开启。路的尽头,一座恢宏的三层别墅矗立在开阔的庭院中央。落地窗映着天光云影,喷泉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里,明岚舒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无意识地转动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圈。那枚蓝钻被她收了起来,怕被磕碰。

    下一秒,熟悉的温度覆上她的手背。许绍恒修长的手指自然地穿过她的指缝,两枚同款铂金戒圈相碰发出细微的金属声响。

    “紧张?”他用温热的掌心包裹她微凉的指尖。

    明岚舒老实承认:“有点。”

    许绍恒低笑,拇指在她虎口处轻轻摩挲:“不怕,有我在。”

    车子在别墅正门停下,管家早已等候。见他们下车,迎上来问候:“二少爷,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这个称呼让明岚舒耳根一热。许绍恒倒是坦然,揽过她的腰往里走,边走边低头在她耳边调侃:“多听几次就适应了。”

    踏入大厅,许时豫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动静,他慢慢抬起头。

    镜片后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在明岚舒身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从她微微绷紧的肩线,到交叠在身前的手指,最后落在那枚铂金戒圈上。

    “来了。”他合上报纸,声音像深水湾平静的海面,辨不出情绪。

    明岚舒悬着的心稍稍落下,至少不是逐客令。

    一阵脚步声传来,许绍骢和高颖琛带着女儿儿子下楼来。

    “二叔回来了!”GiGi蹦在最前面。

    高颖琛伸手按住女儿的肩膀:“慢些,快跟你二婶问好。”

    听母亲一说,GiGi旋即便注意到许绍恒身边的明岚舒。

    “你是二婶?我在电视上见过你!”她露出惊讶的表情,向前迈了一小步,又想起礼仪课上的教导,立即停下脚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再抬起头时,她眼睛亮晶晶的:“哇!二婶比电视上还漂亮!”

    小姑娘正在换牙,发音漏风。稚嫩纯真的童言童语让众人都笑了,整个大厅顿时鲜活起来。

    晚餐在会客厅。许时豫一直不苟言笑,但许绍骢和高颖琛很会把控气氛,聊起小儿女近来的趣事,偶尔提及许绍恒儿时的糗事。笑谈阵阵,一顿饭在和谐愉悦中结束。

    餐后茶叙结束,许绍恒起身告辞,准备和明岚舒回自己在半山的别墅。许时豫却在此时发话让他们住深水湾,随后他看向许绍恒:“你来书房。”

    明岚舒看见许绍恒跟着父亲踏上楼梯时,回头递来一个安抚的眼神。她不自觉地抿了抿唇。高颖琛见状自然地挽住她的手臂:“花园的玫瑰开得正好,陪我去看看吧?”

    夜色中的玫瑰园静谧宜人,月光为花瓣镀上一层银霜。

    沿着玫瑰丛漫步,当高颖琛问起什么时候办婚礼时,明岚舒摇头:“阿恒才回国,集团有好多事要处理,一时半会儿恐怕没精力......毕竟,他在机场的官宣已经够高调了。”

    “那可不行。”高颖琛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睨来一眼:“你知不知道港城有多少千金名媛觊觎你老公?”

    她开始掰着手指头开始数:“方家、麦家、周家......这几年不停有人变着法子要给他安排相亲,光是偶遇的戏就演了不下十回。我当然知道Charles对你的心意,但有些事,总要有个仪式才算圆满。”

    明岚舒耳根又红了,低头拨弄一朵盛开的玫瑰:“我相信他。不过大嫂的建议,我们会好好商量。”

    夜风送来远处喷泉的潺潺水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空灵。高颖琛忽然说:“其实,我和Vincent很感激你。”

    明岚舒疑惑地抬眸。

    “他们妈咪去世那年,他被丁咏清甩了,整个人像被抽空了魂。”高颖琛的目光朝远处的喷泉望去,叹了口气,“后来和Karen也不幸福。那几年他把自己搞得像个浪荡子,戾气重得吓人,每次回家都跟爹地吵得天翻地覆,吵得大家都怕。”

    明岚舒想起那年许绍恒身上的烫伤,想必就是与许时豫争执时弄的。一片花瓣落进掌心,她轻轻攥住。

    “我们都担心他。直到你出现,”高颖琛转头看向明岚舒,笑意真诚,“他平和了很多,甚至会退让了。我记得自传那件事情也是你劝的他。你瞧,今天进书房这么久,居然没动静。是你治愈了他。”

    “他也拯救了我。”明岚舒回望别墅,书房的窗户透出暖黄灯光。

    心里想着衡城那七天无微不至的陪伴,想着片场外永远亮着灯的心理治疗室,想着金缮玫瑰,想着璞悦提供的证据,她轻声说:“在我最破碎的时候,是他一片片把我拼回来的。他也是我的救赎。”

    高颖琛握了握明岚舒的手,没再多言。

    夜风吹过,花香混着海风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深水湾大宅特有的咸涩与芬芳。

    ******

    书房内,檀香氤氲。

    许时豫将茶盏重重搁下,青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婚姻大事你连声招呼都不打,简直草率!”

    许绍恒仍是坐在那副墨兰图下,语气平静:“我们已经错过了两年,我不想再浪费一秒。”

    许时豫冷哼一声:“色令智昏。”

    许绍恒没反驳,只是唇角微微扬起,默认了这个评价。

    他一派泰然自若,许时豫心里的火气压了又压:“两家亲事,家长没正式见过面,婚事没正经商量。许家的脸面都不要了?”指节重重叩在桌上:“这就是你的教养,礼数呢?”

    “回国第二天我就去衡城拜访了她母亲,”许绍恒从容地笑了笑,“她母亲比您开明,祝福了我们。”

    许时豫显然被噎住。香炉青烟袅袅,在父子之间织就沉默的网。他沉吟片刻,突然说:“你告诉她,明天上午陪我去打高尔夫。”

    话音未落,许绍恒已然皱眉:“我也去。”

    许时立刻豫沉下脸:“你不是上午要见特首?”

    “可以改期。”许绍恒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胡闹!”许时豫猛一拍桌子,茶盏震得叮当作响,“特首为了见你,特意改了公务行程!”

    许绍恒眼神冷了下来,直视父亲:“我不放心你。”

    “怎么,怕我为难你老婆?”许时豫盯着他看了阵,倏而冷笑:“你搞这么大阵仗昭告天下,不就是防着我反对?”

    ******

    夜深,卧室只留一盏暖黄的壁灯。明岚舒倚在床头,手上正翻着一本《量子力学简史》。

    这是许绍恒十二三时读过的书。书页边缘微微卷曲,空白处写满了批注,还夹杂着一些飞行器的草图。明岚舒觉得自己触碰到的不仅是书页,更是一个少年对天空的渴望。

    听到许绍恒的脚步声,她抬眸。

    “看得懂吗?”他松了松领口,在她身边坐下。

    明岚舒摇头,手指停在一页写了一堆公式推导的笔记上:“但看得见你的理想。”

    许绍恒气息里带着笑,抽走书本扔到一边,俯下身与她接吻。

    那些写在书页边缘的少年梦想,都化作了此刻唇舌交缠间的炽热吐息。明岚舒被他吻得气息紊乱,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衬衫前襟,直到胸口发紧才轻轻推他。

    许绍恒略略退开,仍流连地蹭着她泛红的唇珠:“明天......”他放低声音,带着情欲未消的哑,却不得不继续煞风景的话题:“爹地要你陪他打高尔夫。”

    “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你爹地。”感受到他的情绪,明岚舒抬手轻抚许绍恒紧绷的下颌线,要他安心:“半年前他亲自登门时,可比今天严肃多了。”

    许绍恒眉心蹙了蹙:“那时候他说什么了?”

    “他说,”明岚舒勾起唇,模仿许时豫低沉的语调,“许家从不会亏待雪中送炭的人。”

    许绍恒眸色一暗,突然将她压到身下,再度吻下来。

    这次比先前更凶更急切,舌尖撬开齿关,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像要把所有未竟的欲望都倾注在这个吻里。手掌从睡袍下摆探入,指腹上的薄茧沿着腰际细腻的肌肤摩挲。

    明岚舒被压进床垫,发丝散落在丝质的枕套上,像泼墨般晕开。许绍恒的唇沿着她的下颌游移,含糊地交代:“明天大哥也一起去。你只管挥杆,其他事有他应付。”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引得明岚舒轻轻一颤。她在他身下轻喘:“不行,不行,明天要早起......”

    许绍恒的吻贴在明岚舒的颈侧辗转吮吸。他的声音闷在两人相贴的体温里:“我保证十二点前让你睡。”

    “阿恒!”明岚舒急得音调都变了,双手使劲推他胸膛:“你爹地会看出来的,不行!”

    许绍恒的动作顿住,撑在她上方,喉结重重滚动。他盯着她绯红的脸颊看了几秒,突然像被泄了力似的倒向一侧,手臂却仍固执地环在她腰间,咬牙切齿道:“他绝对是故意的。”

    窗外,浪潮涌动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在嘲笑这个戛然而止的夜晚。

    ******

    翌日清晨,高尔夫球场上还蒙着薄雾。

    许绍骢果然早早等在球车旁,见明岚舒走来,递给她一支球杆:“Charles连夜让工坊定制的,他说你适合用轻一点的球杆。”

    明岚舒接过球杆,握把的大小跟她的手掌很契合。

    许时豫冷眼旁观,突然道:“Charles现在还讨厌高尔夫么?”

    明岚舒点了点头:“他提过在美国当球童的事。”

    “整整一个夏天,”许时豫的球杆在草地上轻轻点了点,“每天在太阳底下跑十几个小时捡球,晒脱三层皮。”

    许绍骢适时接话,镜片后的眼睛闪着促狭的笑意:“结果第二年他就用打工赚的钱考了飞行执照,那才是他的热爱。”

    许时豫冷哼一声,挥杆击球。看着白色小球划破晨霭,他突然问:“陈楚最近怎么样?”

    明岚舒想了想,谨慎地答:“在北美忙着为《浮生三事》做宣传。”

    许时豫却没再说话,拎着球杆上了果岭。

    他本该愤怒的。陈楚不仅把沈慕兰的往事公之于众,还特意让明岚舒来演。这简直是一种羞辱,用他许时豫的儿媳,来重现他永远无法参与的过往。

    可他没有阻止这部电影。因为每次路过慕兰的书房,都能看见他送的那方鸡血冻印章放在案头。在她的每幅书画上留下钤印。

    多矛盾。他明明拥有慕兰的后半生,却始终介怀那段他未能参与的青春。就像如今,他完全可以动用关系封杀这部电影,却最终选择了放任。或许在潜意识里,他也想透过银幕,看看那个会为了一盒糕点穿越半个中国的慕兰,那个在遇见他之前,活得如此鲜活的慕兰。

    他想起慕兰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说:“时豫,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原来放不下的,从来都只有他自己。

    第十八洞结束时,晨雾刚好散尽。明岚舒收起球杆,发现许绍骢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只剩许时豫站在果岭边缘望着远处跃动的光线。

    “过来。”老爷子没回头。

    明岚舒走近,看见他手里拿着个紫檀木盒子。盖子上雕着缠枝莲纹,盖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只羊脂玉镯。玉色如凝脂,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莹白。

    许时豫把盒子递到明岚舒面前,语气没有任何起伏:“这是你的。”

    明岚舒一时怔住,下意识地接过盒子。还未等她想好措辞,许时豫已转身走向球车:“冲奥缺钱就开口,别让外人觉得许家二少奶奶寒酸。”

    ******

    当天晚上,《浮生三事》在港城举行首映发布会。

    璞悦酒店的宴会厅水晶灯璀璨如星,墨绿色礼服衬得她肌肤如雪,腕间的羊脂玉镯在镜头前泛着温润的光。

    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抛来:

    “《浮生三事》将冲击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你有没有信心?”

    “拿下威尼斯影后,又冲击奥斯卡,你接下来的职业规划是什么?”

    “有传闻嫁入豪门后你会息影,是真的吗?”

    “许家对你继续拍戏是什么态度?大许先生看过这部电影吗?”

    “Charles会介意你拍亲密戏吗?”

    明岚舒唇角含笑,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浮生三事》能走到今天是整个团队的荣耀。至于奥斯卡,我们怀着敬畏之心,但不过分执着结果。关于其他问题,”她顿了顿,笑意更深,“演员是我热爱的事业,不会因为任何身份改变而放弃。我先生非常支持我的工作,我们早就有共识,婚姻不该是事业的终点,而应是新的起点。事实上,正是他对艺术的尊重,让我更加珍惜每个角色。”

    她刚应付完记者,余光就瞥见了宴会厅另一侧的陈子妤。

    陈子妤作为《浮生三事》港城地区的发行方代表,正与院线代表交谈,剪裁利落的西装套裙衬得她愈发干练,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浮生三事》很受期待。”陈子妤款款走来,笑容专业:“港城票房预售已经打破文艺片纪录。”

    “多谢陈小姐支持。”明岚舒与她轻轻碰杯。

    陈子妤的目光自明岚舒腕间的一掠而过,笑了下:“现在该称呼你许太了。”

    “还是叫我明岚舒或者明明吧。”明岚舒也微笑,红唇勾起完美的弧度:“毕竟演员才是我的本职。”

    陈子妤忽然倾身,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难得的诚恳:“关于丁咏清的那件事,我的立场始终以大许先生为重。希望你能理解,不要怨恨我。”

    明岚舒注视眼前这个精明能干的女人。人人看得见陈子妤摆在脸上的野心,却鲜少发现陈子妤隐在锋芒后的孤独。

    明岚舒对她摇了摇头:“不会。”

    话音刚落下,门口起了一阵骚动,明岚舒随着声音越过人群看过去。只一眼,心就突然激烈地跳动了起来。本该在出席商务晚宴的许绍恒,正朝她这边走过来。

    她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转回视线,对陈子妤笑了笑:“我不会怪任何人。如果后来我和阿恒没有重新走在一起,也只能说是没有缘分,不够幸运。”

    陈子妤眼神闪了闪,忽然轻笑出声:“你比我想象中更通透。”

    她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明岚舒,识趣地退开:“那个幸运的男人来了,不耽误你们。”

    不停有人上前攀谈,许绍恒婉拒了一路,终于穿过人群走了过来。他把西装外套搭在臂弯,没系领带,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有一种闲适从容的倜傥。

    “你怎么过来了?”明岚舒微微仰头,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许绍恒自然地揽住她的腰:“来接太太回家。”

    ******

    半山别墅的落地窗前,维港的夜如星河倾泻。

    许绍恒坐在衣帽间的天鹅绒沙发上,将明岚舒圈在怀中,正耐心地帮她拆掉首饰。他低头,轻轻衔住项链的细链,金属微凉的触感混着灼热的呼吸,一寸寸掠过她裸露的后颈。本该用手指解开的链扣,此刻正被他用牙齿慢条斯理地挑开。

    “轻点。”明岚舒微微偏头,耳垂透出粉色。

    “爹地今早还说什么了?”湿润的气息扫过肌肤,明岚舒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却被许绍恒用另一只手稳稳扣住腰肢。

    “说冲奥缺钱就找他,”她抬手把腕上的玉镯亮给他看,“还给了这个。”

    许绍恒的动作突然顿住。他托起她的手腕,认真端详了一阵,眼神逐渐深邃:“这是沈家的传家信物。历来是女儿的嫁妆,传了十几代人,一直传到我妈咪这里。大嫂进门时,给了一只,这是另一只。”

    “这么贵重。”明岚舒一惊,猛地抽回手:“那得锁进保险箱,等以后传给女儿......”

    话未说完就被许绍恒低沉的笑声打断。维港的霓虹映在他眼底,像是星光落进深潭,危险又迷人。

    “明明。”他凑近她耳畔,呼吸滚烫,“万一不止一个女儿怎么办?”

    指尖顺着脊背的曲线下滑,明岚舒被激起一阵战栗。她的脸瞬间烧得通红,还来不及去想怎么回答,突然被他打横抱起。

    “许绍恒!”她羞恼地去捶他肩膀,却被他突然松手一坠,吓得她立即环住他脖颈。

    “我什么?”他踢开卧室门,把她放到床上。

    纱帘被夜风掀起,维港的灯火在他们身上流淌,将交叠的身影映上落地窗。

    许绍恒跪在明岚舒身边,一边慢条斯理地摘下袖扣,一边凑过去吻她唇角:“爹地连传家宝都给了,我总得好好努力。”

    修长的手指摸到了墨绿高定背后隐藏的锁扣。清冽的气息笼罩下来时,明岚舒纤细的脚踝被潮热的掌心握住。玉镯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床头灯下流转温润的光。

    熨帖着体温的布料,自上而下滑落时的簌簌声像是某种隐秘的预告。

    “万一不止一个女儿”许绍恒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的沙哑,手指顺着小腿游走,“谁最像你就给谁,怎么样?”

    尾音消失在交缠的呼吸间,未尽的话语付诸行动。玉镯偶尔碰到床头,清脆的声响像是助兴的节拍。

    而维港的灯火依旧璀璨,见证又一个缠绵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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