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后,湿哒哒的两人先去换了衣服,怀文心里的困惑放不下,她便打算去找玄烨,问个清楚。
只是她敲门,没有回应,便推门进去,才发现,房内空荡荡的,他人不在。
怀文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回想鱼妖的话,回想鬼灭鬼切的话,她在想,会不会青叶让鱼妖找的那个人是阮时筠。
怀文之前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她现在感觉的到,玄烨不杀自己,一定是和阮时筠有关。那是否因为自己的先辈阮时筠,玄烨才会和自己一同上路。
假若如此,那么他,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
此刻,怀文无法获得解答。
夜幕降临,怀文无法入睡,她走到窗边,想透过明月,平复心情。只是她发呆的片刻,瞧见几道黑气团闪过。刹那间,她清醒过来。
弹指之间,就让她联想到了在钱府被人打断施法,见到的那一团黑气。
黑气团飞的巨快,以怀文现在的法力根本追不上。好在她聪明地朝那些气团丢了跟踪符,人便可以跟上了。她跟着跟踪符到了一户人家,黑气团也瞬间消失。
又消失了,怀文困惑不已。
她站在门口,四处打探,正打算飞起来看看时,怀文被突如其来的一掌打趴在地上。怀文迅猛转身,依旧什么都看不到。
她快速站起来,拿出白符,画下符咒,口念:“显!”
刹那之间,二十个冒着黑气的黑衣人出现在半空,围绕着怀文。围剿之下,必死无疑。
可怀文即便害怕,也要勇敢。她身边现在没有玄烨,没有姜礼堰,没有鬼灭鬼切,她一个人要对付二十个黑衣人,胜算真是微乎其微,但也要上。
“咻——”
二十股黑风掌朝怀文奔去,怀文来不及用白符的力量,便快速用身上带着的法宝挡了挡。但很显然,法宝根本没法阻挡这股力量。
怀文被击中,退了十米,重伤胸口,吐出了血。怀文意识到,她再接这二十人,一人一招,她可能就要一命呜呼。
怀文擦擦嘴角的血,用手掌撑起来,这次她掏出白符,眼神犀利地看着那二十个黑衣人:“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黑衣人们听到也不理会,而是发起进攻。怀文见状,立即把白符朝他们丢去:“灭!”
一股金红色的火焰扑向那二十人,那二十人躲开防守,没想到那股红焰突然中途转弯,冲天而上,在高空中爆炸。黑衣人们回过神来时,怀文另一招,到达他们跟前,无法还手!
这群人被击中,怀文笑了笑。但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怀文动作比原先都要快,接二连三的白符咒被施法丢在空中,符与符之间连接在一起,形成一面墙。他们的反攻,暂且被这道墙阻挡。可怀文已经重伤,她有些体力不支,开始摇摇欲坠。
“嘭——”
白符墙被破!黑影袭来,怀文闭眼。又是一声巨响,怀文睁开眼睛,是一道紫红色的保护罩,护住了她。
“杀我的人,要先杀我!”
怀文握住胸口,软瘫在地上,看着从天而降的玄烨。心想真好,这个咒下得真好,有人来救她了。
可玄烨瞧见怀文嘴角的血,脸色沉沉的,不悦之感不断溢出。
一团怒火在他手中升起!
怀文想要叫玄烨留个活口,但已经说不出话来。那二十个黑衣人,见到来者是个厉害的角色,他们迅速摆阵,包围住玄烨。随着他们施法,一层叠加一层的黑旋风,由小变大,由外朝内,紧紧包裹玄烨。
包围越发的强烈,怀文在下面看着很是担心,可她忘了那可是妖王翎山玄烨。她甚至都来不及看到玄烨做了什么。只听到一阵死亡前的嚎叫,紧接着听着嘀嗒嘀嗒的声音。
怀文抬头,疑惑难道下雨了。
可她这边没有雨。
于是她用力撑住自己,往前挪了一下,伸手去接了一下那“雨”,放到跟前一眼,陷入沉默。那不是雨,是血,是血雨。
他们都化成了血雨,尸骨无存。
玄烨回到怀文身旁的时候,官兵们也赶了过来。他们踩着“湿漉漉”的地,走到怀文和玄烨跟前,将他们围起来。这儿没有别人,闹出这样的动静来,玄烨和怀文是逃不过官府抓捕地。
这会儿玄烨可没有好气,他想伸手杀了这群人。却被怀文用尽力气抓住了,喘着气说不可以。
玄烨黑脸,将怀文从地上背起来恶狠狠道:“让开。”
官兵们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们呢。玄烨瞟他们一眼,心气不顺,忍不住要动手了。就听到姜礼堰大喊:“偷东西的人,在这里呢。”
官兵们转身看去,只见姜礼堰用仙绳捆着三个人还有赶过来的县令大人。姜礼堰见怀文重伤,对县令说了几句,然后跑过来让玄烨先带着怀文离开了。他来解决剩下的事情。
玄烨听了,二话不说,背着怀文就消失了。
怀文趴在玄烨的肩膀上,她的呼吸很沉,她想早知道就学点医术了。
赶到了医馆,玄烨踹开门,大夫赶忙从里头出来,见到玄烨背着受伤的怀文,二话不说,立即开箱救人。
折腾了好一会,大夫才从里头出来。他满面愁容看着玄烨,似乎要说,似乎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玄烨眉间一皱,他不耐烦问:“人怎么样。”
大夫斟酌了一下开口阐述:“我已经给他服用了丹丸,性命暂且保住。只是——我给他把脉的时候,脉象很奇怪,气息不似我们平常人那样平稳,但波动的又很有规律。这样的脉象,我从来没有见过,很奇怪。而且他出血多,五腑内脏应是重伤了,这可要养好长一段时间了。”
玄烨黑着脸:“能不能救活?”
“这个你放心,他好好养护肯定能活。就是可能会留下后患。毕竟五腑内脏都伤到了。还有就是——你之后最好,找一个比我更高明的大夫为他看看这股波动奇怪的脉象,若是查不清楚,只怕将来,有事发生。”
玄烨重重应了一字,随后掏出一沓钱放在桌上:“这段时间有劳你来照顾。”
大夫接过钱,便退下去了。玄烨这才走到床边瞧瞧已经晕睡过去的怀文。他盯着怀文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好一会后才摇头,像,又不像。
这些时日,他在怀文身上搜寻不到任何一点关于阮时筠的过往,气息不一样,味道不一样,她很笨,阿筠很聪明,总之她们之间什么都不一样。可偏偏,想要维护这个天下祥和的心,一模一样。
他叹口气,伸出手,对着沉睡地怀文施法。
瞬间怀文整个身体散发着咒枷之气,一层又一层的叠加在怀文身上。玄烨不得不震惊。他虽然知道怀文身上有咒枷,可没有想到这咒枷既然还加重了。
在庙宇时候,他还能辨认出来怀文是女子,只是面容看不清。如今气息微弱,他不施展点法术,甚至都要分辨不了了。
这世间,到底是谁给她施了这样的诅咒。
玄烨眼里写着疑问,也带着遗憾、不满和悲伤……玄烨闭上眼睛,回忆倒腾,最后他叹口气,既如此,那就等她醒来再说吧。
两日已过,怀文尚未清醒。
白日里,倒是无事,可每当日落,怀文便会气息不稳,额头冒汗,身子时不时的哆嗦,好似做噩梦。
姜礼堰守在她身旁,只能祈求大夫查出个所以然来。但那大夫把脉之后,也查不到什么,只能针灸,让其平复下来。
玄烨看在眼里,打算出门找寻办法时,收到了青叶的来信。他便交代了姜礼堰和大夫几句话,走开了。
又过一日,怀文满头大汗的清醒过来。
她又做噩梦了。
脚步声传来,姜礼堰端着药,见到醒来的怀文,快步上前,一顿问候。随即赶紧叫来大夫,为其把脉。
又过五六日,大夫替怀文,把脉之后,不禁感叹,怀文身体异于常人,一般人受到这样的重伤,不死也难活,休养起码也要大半年。
他倒好,几日便能下床了。
且说回来,怀文醒来之后,就没有见过玄烨。她正发愁,准备问姜了礼堰,玄烨去哪了时,他人跨门进来。
姜礼堰代替怀文问玄烨去哪,他只说自己有事去处理了一下。
怀文识相,不再多问,而是问起姜礼堰,关于小偷那件事。
姜礼堰拍一拍大腿说道:“你不知道那个晚上,我喝多了水,跑去小解。回来的时候,又想喝点酒,于是去找酒喝了。这路上就不小心撞见了三个鬼鬼祟祟的人,穿着一身蓝色道袍。我立刻想到鱼妖说的话,立马就跟了上去。这才误打误撞抓了小偷。”
那三名小贼,不是普通小贼,正如鱼妖所言,是修仙的道士。半个月前,他们修炼时,发现了一股气团,那气团周身散发灵气,三人自然而然觉得是好东西,就追了过去,却在路过一片树林时,跟丢了。
无奈之下,他们便随意找了个地方歇脚,没一会,他们听到了说话声,便悄悄地偷听了一会。
三个道士没有想到,说话的那几人也是道士,同他们三一样是追那股气团来的。只是那股气团顽皮得很,他们也没有轻易抓到。言语之间,是要回去找更多的人来帮忙。他们说完这些就离开了。
这三位道士打量一番彼此,他们最后争吵讨论,得出结果就是他们要比那群黑衣人先抓到那股气团。但他们不想自己做前锋,想要坐享渔翁之利。
于是他们开始了自己的布局,跟踪他们。随后他们进了城,准备守株待兔。但等待那几日,有位道士偷偷跑去赌坊做赌去了。
这一去,就把他们三个道士的钱都败光啦!这把另外两位道士气坏了!
那赌性未去的道士,只能拍着自己的胸脯说一定会把钱都赚回来。但其他两位道士怎么会信,三人最终厮打了起来。到了夜里,他们都睡不着,只能坐着想办法。
时机就是这样巧妙,他们发现了另外一群道士的踪影,自然也跟了上去。但就在那群道士翻过墙院,进到屋内后,突然没声了。
他们在外头等了很久,实在是好奇里头发生了什么,这才悄悄进入府里打探。
翻过墙后,他们惊奇地发现,那群道士不见了。府里的人呢,倒是陷入沉睡之中,任由他们大喊大叫都唤不醒。
见到如此情形,那赌心未戒的道士,打起了坏心眼,便煽动另外两位道士。三人争辩一番,最后同流合污,一起成了小偷。
这次卷土重来,不是因为偷盗的钱财花光了,而是他们贪婪地想要更多,想要干完这一票就离开这里。一次偷窃,就会产生无数次明知故犯。
这三位道士享受过用有来的钱堆积的奢华,早已经被利益享乐熏陶。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夜晚行窃计划,安排妥当时,却被姜礼堰抓到。这才悔恨不已。
怀文按了按太阳穴,皱皱巴巴地问:“可是,大家都在追那股气团,那股气团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