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怨

    据晴云所知,尚言和秦醉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流,之后尚言就住在那间君石屋里再也没出来了。

    一连几天,她都心心念念地想去看望她的小言,但被秦醉勒令后,姚格也看管着不让她接近那里。

    “唉。”晴云愁眉苦脸地叹了今天的第十八次气。

    “你还练不练了?”与之相对的,肌肉发达的郁达今天第十次问道。

    坐在训练场边缘的晴云摇了摇头,向来欢快的语调也降了下去:“不练,没心情……你说小言不会是被老大软禁了吧,这次又要关三年吗?”

    大块头在她身旁坐下,沉思了会儿,闷声回了句不知道。

    “姚格也是个小人,就知道听老大的话,也不关心关心这其中的内情。”晴云又嘟嘟囔囔着。

    郁达不了解他们小队平时的作风,但这几天和晴云对练下来,倒是清楚晴云是个什么性子——直来直往的傻丫头。

    “也许是杞人忧天。”他想了想,安慰道。

    “你说谁是杞人!你在骂我傻吗?”听到这话,晴云倒是一下子炸毛了。

    郁达挠了挠头,老老实实地说:“我没那意思。”

    倘若是平时,晴云估计这会儿就和郁达干起架来了,但在今天,她实在没心情。

    傻丫头沉默了很久,问身边人:“说真的,就你来到我们身边这段时间,根据你自己的观察,你觉得老大和小言之间关系怎么样?”

    她的语气平静,很不符合一贯的风格。

    郁达回忆了下,不确定道:“额……过分亲密的队友?”

    “哈?”这算什么回答。

    “就是……就是觉得,他们两个很信任彼此,许多话不用说明白,他们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晴云质疑:“这不就是心有灵犀吗?怎么会只是队友?”

    “我也说不清,就觉得吧,他们两个有时候的举动是很亲密,但彼此间的交谈往往都是眼下迫切需要考虑的正经事。就像两个同事,但是奇怪地挨得很近。”

    “你个傻大个儿,那不就是情侣吗?”晴云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作势要离开,“我也真是脑子抽了,居然会来问你。”

    郁达是个做事认真地人,就连解释事情,也要认认真真地解释清楚、完整。

    见到晴云这就要走,他急忙跟上去,继续道:“不是,不是的。你想想,我们以前见到的情侣看对方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晴云停下了脚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想不起来。”

    “那你想想夫妻?”郁达急了一会儿,见对方还是想不起来,索性这样解释,“他们两个人看彼此的时候,总是收着的。”

    “虽然看不出来收起来的是什么情绪,但从旁观者的角度,我总是难免怀疑他们两个互相瞒着些什么,要不是举止亲密,我一开始甚至怀疑你们小队要分裂了!”

    是这样的吗?晴云愣了愣,顺着对方的话回想了一下,觉得好像很有道理。她又想起了那天拽住姚格问老大和小言的关系。

    当时听完她对现场情况的描述后,姚格似是叹了口气。

    他说,不管这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都不影响我们听他们指挥。

    如果,在郁达看来都要分裂的情况,还不影响小队成员听指挥……啊,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不管了不管了!听不懂听不懂!” 晴云捂住脑袋,皱眉大喊。

    喊完后,她瞥了一眼郁达,握紧了拳头:“你是小言捡回来的,现在,跟我一块儿去找小言。如果有人拦着,那我们就将拦路者给揍一顿!”

    这样的决定,很晴云。郁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上了对方雄赳赳气往往的步伐。

    只是,这样的气势,在远远看到门口的秦醉时瞬间熄灭了。

    晴云一把捞住郁达的胳膊,带人往旁边一躲,避开了秦醉瞥过来的视线。

    “怪哉!他怎么会在门口?就算来看小言,难道不应该在屋里吗,怎么站在外面?”晴云二丈摸不着头脑。

    郁达则不关心这些,他只是问:“不去了吗?”

    “还去什么啊,我们两个打不过他的。”晴云压低声音对郁达吼道。

    虽然这种情况很少见,但老大好像确实是被赶出来只能守在门口的样子。

    秦醉背靠着门,面无表情地倚在那里,就好像别人欠了他几吨君石一样。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晴云和郁达躲藏的墙角,没有出声拆穿他们。

    一只手垂在腿侧,手指耐心地不时一下一下点着大腿,沉默无声地静待那两个人彻底离开这里。

    这才转身,再一次推门而入。

    “唰——”一条带刺的藤蔓直冲来人面部袭来,是正常范围的快,秦醉依旧能够轻易躲开。

    只是这一次,他抬手直接拽住了那根藤蔓。即使尚言在察觉到对方意图得到一瞬就开始撤回自己的藤蔓,但藤蔓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牢牢握在秦醉的手心里。

    不出意外的,利刺也毫不留情地扎破了他的手。殷红的鲜血自掌心与藤蔓间的缝隙向下滑落,这几滴血仿佛直接落到了尚言的心上,让她的眼中除却血液再无其他。

    “阿醉,有意思吗?”她盯着那受伤的手低声道,语句中压抑着不耐烦和怒意。

    秦醉倏地松开手,瞧了眼自己的手,不在乎地勾唇道:“那可太有意思了。”

    他近乎冷漠地欣赏着床上女子此刻遮掩不住的暴躁情绪,心里一时还想,早就该这么做了。小言总是乖顺地收起自己的所有利刺,装得好像很听他的话一样,实则野心并不小呢。

    即便确信对方不会伤害自己,秦醉还是忍不住去猜测他的小言究竟瞒了什么。为什么要瞒着他呢?小言要什么他不是给?自己听了她多少次话,还不足以彰显信任?

    他不得不想,如果连他都要瞒着的话,那只能是关乎尚言自己的安危的事了。

    所以,这几日,他借着泛七居然还有枪击一点也不安全的借口,将尚言关在了君石打造的屋子里。但是不同于金笼时期,尚言的反抗情绪很强烈。

    即便她很容易陷入沉睡,但一醒过来,一看到秦醉,便要闹脾气。

    而秦醉呢?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思,也不问对方瞒了他什么,只是每日过来看着尚言的生气恼怒。

    说实话,这样鲜活而毫不遮掩的样子,很少见。每次看到小言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时,秦醉心底总是莫名地畅快和兴奋,倒像是个见不得别人好的变态似的。

    比较可惜的一点是,这几天除了对内情一无所知的晴云外,没有别的人主动要求见尚言。这让秦醉难以摸清,她究竟是在和谁合作,具体又是要做些什么。

    除了我,她还能找谁?秦醉没道理地想了一下。

    “你很想出去?”他问。

    “怎么,你打算在泛七呆一辈子?”尚言反问。

    “不打算。”秦醉甩了甩有轻微刺痛的左手,继续道,“所以,我们明天就走。”

    闻言,尚言微微皱眉:“定在明天?这么急吗。你们准备好了?”

    这次前往中央基地,不同于以前,在野外的停留时间会增长,再加上异种渐渐进入活跃期,此次行动遇到异种的情况恐怕会频繁增加。

    “嗯,越早越好。”毕竟还不确定异种活跃的高峰爆发期究竟在哪几天,若是能早做准备便能更好应对。

    “你居然会带我一起?”尚言微微向后仰,稍拉远距离更清楚地观摩着男人的神情,“我还以为,你会傻到一直将我困在这里。”

    “我只会将你困在我的身边。”秦醉伸手点了点她的肩膀,被点的尚言没撑住直接向后倒在了床上。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嗤笑道:“困在别的地方做什么?”

    尚言移开视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懒得和你扯。”

    “所以,准备准备,你得见中央基地研究中心的负责人程小点。到时候,两个基地的研究合作就靠你来谈了。”

    “不是会设法连接两个基地之间的通讯吗?”尚言问。

    “是,但为了减少对沿路通讯基点的能源更换,主要的通讯还是留在异种爆发的时候好。”是综合资源节省与人员安全的考虑。

    聊了几件正事,尚言就那样躺在床上又一次睡着了。睡眠期间不受控的藤蔓在房内肆意伸展,但在经过秦醉时又会下意识绕开。

    没人知道,这是因为秦醉的异能对异种的威慑能力太过深入其心,还是尚言在意识不清时对他的下意识保护。

    秦醉立在原地静静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抬起自己那已经停止滴血的手。脸上说不清具体是什么表情,又看了一会儿才低声叹着:“她是忘了?还是没来得及?”

    他本以为,今天这手会被尚言亲自包扎。

    但再转念一想,异能者身体素质如此强大,这点小伤一天内就愈合好了。他没有在这儿矫情的理由,也没有时间在这里哀怨。

    秦醉还有很多事务要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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