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

    郁羗儒想也知道自己脸上现在大概是个什么模样,见白长弦玩儿得开心,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在就这样望着对方的脸笑做一团,闹得险些将锅中煮着的小馄饨忘了

    郁羗儒拿了两只碗来,把锅中的馄饨盛了出来,白长弦一早便等不及了,在一旁凑着脑袋去闻着

    郁羗儒怕他烫着,一手拿着勺,一手将他凑过来的脑袋挡着往后推了些

    “了了,莫要凑那么近,小心烫着你。”

    白长弦听话地移开脑袋,眼睛却还是粘在那碗刚出锅的小馄饨上移不开

    “怎么就这样急,我倒没发现,殿下还是只小馋虫。”

    “羗儒姐姐做的馄饨好香啊!闻着比市集上的小贩卖的还要香!”

    白长弦别的不说,这哄人的话术倒是一套一套的,以往他那些个皇姐姐和宫中的侍人就是这样被他哄得开心,时不时要纵着他的

    对他这哄人的功夫,郁羗儒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一低头看着他真切的湿漉漉的眼睛,像是她给他捉的那两只小狐狸一般,也忍不住翘起唇角

    “行了,就你嘴甜,不过再急也是要先净手洁面的。”

    一听她这么说,白长弦有些失落地撇了撇嘴,弱弱地说了一句

    “不能先尝一口吗?”

    郁羗儒被他这馋得不行的模样逗笑,将馄饨碗放下,牵着他的手到洗水池边去了

    郁羗儒倒了水,又将他的手摊开来放到白长弦眼前,指着他的手说道:

    “你看看,你玩儿得这样脏,再不洗一会儿吃着吃着,小馄饨都要变疙瘩汤了。”

    白长弦一边乖巧的净着手,一边仰起头好奇地问郁羗儒

    “羗儒姐姐,疙瘩汤是什么,好喝吗?”

    没想到白长弦抓住的重点竟然在这,郁羗儒觉得有一丝好笑,不过想起他的眼中看到的这些一样是不同的,又不觉得诧异了,于是认真地回他

    “疙瘩汤是北方常见的一种吃食,也是面粉做的,想要口味丰富些也可以加一些自己爱吃的小菜。”

    “哇!那羗儒姐姐会做吗?改日也可以做给我吃吗?”

    郁羗儒拿了毛巾给他,待他将手上的水渍擦去,又牵着他去桌旁,将装了馄饨的碗递到他面前

    “好,你若是喜欢,改日有机会我都做给你吃,现在呢,先尝尝看这馄饨吧,现在温度刚刚好,趁热吃,再等一会儿都要凉了。”

    在郁羗儒带着些期待的眼神下,白长弦吃下了一口小馄饨,然后朝郁羗儒肯定地点着头

    见他的喜欢不似作假,郁羗儒这才松了口气,也吃了起来

    回京城那么久,其实她也许久没做过吃食了,也不知生疏了没有,好在厨艺还是在的

    已经过了吃晚膳的时间许久了,郁羗儒怕吃多了两人会积食,因此做的不多,尝个味儿便好了,是以很快两人便将自己碗中的馄饨吃了个干净

    两人吃过东西,市集那边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白长弦好奇地走出屋子去望,便看见市集上方的天空中炸开了好些烟火

    “羗儒姐姐!你快来看,那边在放烟火呢!”

    郁羗儒跟在他身后走了过去,也看见了市集那边漫天的烟火

    “可想去看看?”

    “嗯嗯!”

    白长弦点头,随机又有些可惜道:

    “可是若我们从这里过去,怕是都养放完了,罢了,还是就在此处看吧。”

    “殿下想看,总能让你看到的。”

    说罢,郁羗儒靠近白长弦,长臂揽过他的腰间,将他紧紧环在自己怀中,随即低头嘱咐道:

    “了了可要抓紧了。”

    脑中忽然想起上次郁羗儒对他说这话的场景,白长弦赶忙将手抬起,环在她的脖颈上

    果然,下一秒脚下离地,两人腾空而起,白长弦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郁羗儒身上

    好在有了上次的经验,白长弦这次不再那么慌乱了,将环住郁羗儒的手再抓牢了些,在她怀中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下方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市集,上方是五彩斑斓的绚丽烟火,而他被心悦之人揽在怀中,当真是再好不过的场景了

    “羗儒姐姐!你快看,好生漂亮啊!”

    郁羗儒低头看了一眼,见他竟然没有死死地闭着眼睛,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第二次便不害怕了,竟还是个胆大的

    “喜欢我们便去那边看看。”

    “羗儒姐姐,我们会撞到飞上来的烟火吗?”

    白长弦有些不着边际地想着

    “怕了?”

    郁羗儒没有否认,反倒是反问白长弦

    这下白长弦真的有些慌了,连忙仰头,紧张地看着郁羗儒

    “羗儒姐姐!我们,我们别去了,不看了不看了!”

    好吧,胆子也没大到哪里去

    “逗你的,若是堂堂摄政王今日真叫人用烟火炸了,那可真是闹了大笑话了,况且你还在这呢,我怎么可能拉着你去冒这个险,又不是不懂事的孩童。”

    “羗儒姐姐!你又打趣我!”

    白长弦皱着眉头,一双美眸带着些埋怨意味地盯着郁羗儒

    “了了别生气,是我的不是,带你到视野最好的地方看烟火赔罪如何?”

    郁羗儒笑着,柔声哄着怀中的小郎君

    白长弦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哼’了一声,靠在了郁羗儒怀中,便算作不计较了

    虽然白长弦隐隐觉得,郁羗儒总有这么个逗弄他的小趣味,总是先赔罪,但还有下次

    郁羗儒抱着人一路飞到了一品居的楼顶上落了下来

    白长弦刚要松开抱着郁羗儒脖颈的手,脚下却踩上一块凹凸不平瓦片,不似在陆地上一般能站得稳当,吓得他又感紧将刚要收回的手紧紧抱住郁羗儒

    “羗儒姐姐,我要掉下去了!”

    听着小郎君不安的声音,郁羗儒怕将人吓着,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着,声音柔和地安慰道:

    “莫怕,这瓦是稳的,你放心踩上便是了,这有我在呢,不会叫你掉下去的。”

    虽然有郁羗儒作保,白长弦还是有些害怕,在郁羗儒安慰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在楼顶上站稳脚跟

    只是环着郁羗儒脖子的手转而紧紧拽着郁羗儒的衣袖,生怕自己掉了下去

    尝试了一下,发现确实不会掉下去,白长弦这才放下心来,学着郁羗儒的动作在楼顶上坐了下来

    一品居不愧是京城等等好的酒楼,选的地段也是极好的,往这楼顶上一坐便能将这市集处最热闹的地方一览无余

    白长弦的月白锦袍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那枚她送的玉佩,玉上缠着的红绳还是白日里在鹊桥摊前,她亲手给他系上的

    “羗儒姐姐,看那儿!”

    白长弦忽然抬手指向那边的天际,一簇金红的烟火在此时绽开,散开的烟火在他眼底流光溢彩

    郁羗儒侧眸看他,却见他唇角带着笑,眉梢眼角俱是少年儿郎的模样,那双含着至纯笑的眼眸同她初次与他相见时一般无二

    她忽然伸手,指尖拂过他发间不知何时落下的桂花碎瓣

    “了了怎地还亲自携了朵花来,都要比过那天边的烟火了,倒是叫我一时不知道要看哪处的花。”

    晚风中,少女嘴角噙着笑,看向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喜欢,收回手时,还刻意将那花瓣在鼻尖嗅了一下,然后松开,看着它随风飘到不知何方的某处

    没想过郁羗儒会突然说这样腻人的话,白长弦一时失了神,随后转过头去不看她,只是渐渐染上红晕的耳朵透露出了男儿的羞怯

    “那边的烟火也好看。”

    他故作镇定地假装不在意郁羗儒方才说的话,指着天际道

    只是可惜,那边的烟火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忽地停了,只剩下一片漆黑的天空

    郁羗儒见此,暗暗发笑,随即想到了什么从袖中摸出一物,塞进他手心里

    “这是……?”

    “方才在摊子上瞧见的,觉得很适合那两只小狐狸崽子便买下了。”

    白长弦垂眸一看,是两枚精巧的银哨,哨尾缀着颗小小的白玉铃铛,轻轻一晃,便发出清泠的声响

    “之前有一次听苍耳说,他去你那处传信时,那两只小狐狸崽子在宫中跑丢了,让你宫中的人很是着急,这才想着,若是买两个铃铛给它们戴着,也要好找些。”

    白长弦一听,将手上的两个铃铛晃了晃,笑道:

    “它们若是知道你出来游玩还记着它们,定然是很开心的。”

    “那是自然。”

    郁羗儒不客气地应着

    两人在楼顶上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夜风拂过,偶尔一簇烟火升空,照亮了两人的侧脸

    白长弦望着漫天华彩,忽然轻声道:

    “其实我幼时也很怕烟火,总觉得像天塌了一般,好看是好看,但总还是怕的。”

    郁羗儒侧目看他

    “那现在为何不怕了?”

    白长弦笑了笑,回她

    “因为后来二皇姐告诉我,烟火之所以璀璨,是因为有人愿意为了一瞬的光亮,付出所有。

    母皇总说,有郁家这样的武将在,她很安心。”

    她愣了一下,嗤笑一声,忽然伸手环在他的腰间,将他拉近,按在自己肩头

    “了了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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