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连夜赶到大理寺,看到了那具女孩的尸体。
女孩儿脸上有几道伤口,仔细观察,像是被人有意弄的,约莫着是要毁容,但是却没有做成。及时毁了容,但是卫渊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她长得很像她的祖父罗昌杰。
“罗家人当初被送出都时不是失踪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卫渊问。
“当年罗昌杰护送妻儿出都时被发现了,于是遭到了追杀,大部分人都在追杀中丧生,其余的都下落不明,我想他们是最近才出现在晏都的。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一路流亡而来的。”薛昭说。
之后他们去到牢房里,见到了罗昌杰的儿子罗继昌。
罗继昌看到有人来,且见来人气度不凡,身子往后挪了挪,眼神飘忽,不敢直视。
“罗继昌,这位是雍王,也是本朝的摄政王。王爷现在有话要问你,你好好答,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
卫渊走上前,冷冷地对他说道:“罗昌杰已死,罗家的后人也只剩你一个,也算是报应。但是你还在就能保全你罗家的血脉,你回答好本王的问题,本王可以饶你不死,还能帮你还了赌债,并给你一笔钱送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可以重新娶妻生子,延绵血脉,可若是有所隐瞒,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卫渊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但是他的话却让罗继昌身躯战栗。同时他也被卫渊的话打动了,他壮着胆子看向卫渊,心里踌躇了一阵,跪下叩头,说:“谢王爷,罪民一定知无不言。”
卫渊点点头,问:“当年北淮王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罗继昌回答:“我知道父亲参与了此事,但是并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我曾问过他,但是他什么都不肯说,出事后,他就让人把我们送出了晏都,我们在路上遭到追杀,其他人都死了,为了救我死的。”
“你可知道是什么人追杀你吗?”
罗继昌摇头,说:“不知道,他们打扮像是土匪强盗,但是杀人狠辣,也不要钱财,是专业的杀手。我逃出来后就直接逃到了云川,我父亲给我们规划的路线也是云川。我父亲说云川混乱,藏匿在那里不易被发现。”
“按理说,你逃到云川已经安全了,为什么要回到晏都?当年既然有人要杀你们灭口,你回来不就是找死?”
罗继昌沉默了一瞬,说:“我...原本父亲是在云川准备好了一些家当,可是后来没了,我们在云川混不下去了,又没有亲戚朋友,就...就想着来晏都碰碰运气,毕竟还是有那么几个亲戚在晏都。只是这次回来,那些亲戚早都搬走了...我就想着用我们一路来沿街乞讨的一点去试一试,想着能够赚一点...然后就出了事到这来了...”
问完了,几人离开了大理寺,在路上时,薛昭同谢坤柔说起了话。
“谢姑娘,好久不见了。”
谢坤柔愣了一下,看着他的脸,说:“薛少卿,是好久不见了。我记得我们上一次见过是几年前在我外祖家,当时匆匆一见,还不熟悉,没成想再次见到你如今都成了大理寺少卿了,当真是年轻有为。”
薛昭谦虚地笑了笑,说:“哪里,不过也是依仗着家族的荫蔽罢了,没什么好得意的。倒是谢姑娘如今成了王爷身边的人,想来也是能力出众的。”
“我?”谢坤柔说得有些犹豫,“我是巧合罢了,还得承蒙王爷不嫌弃。”
到了马车停放处,卫渊停了下来,转身问薛昭:“本王感谢你今日告知这些,但是这些本与你无关,你这么做你想从本王这得到什么?”
薛昭笑了一下,说:“既然王爷如此问了,在下自然是有所求的,但是不是现在,日后需要时在下会告诉王爷的。当然,这不会是让王爷很为难的事。”
卫渊点头,表示知道了。
薛昭凑近了卫渊说:“王爷,罗继昌父女一出现,那女孩儿就被人杀了,看来在这天子脚下隐藏想一股势力。王爷可要小心提防,不过王爷有影卫在手,又掌握着晏都禁军的指挥权,想来是不怕的。”
卫渊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上车了。
马车上,卫渊突然问谢坤柔:“你曾经跟薛昭认识?”
谢坤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回道:“嗯薛少卿家与我外祖家是亲戚,几年前去外祖家拜年时遇到过,我有印象的就是见过那一次,不算认识。王爷觉得他是个信得过的人吗?”
“不好说。”
“那王爷如何打算呢?那个姓罗的,似乎也并未问出有用的东西,兴许他真的不知道呢?”谢坤柔猜测道。
“那可不一定,你没听他说,他老子提前在云川置办了家当,或许在那里藏着些什么东西也说不定呢。到时候去云川时去打探一番就知道了。”
璟王府内
郑明琮和郑明珏正在喝酒听戏,一个护卫来到郑明琮耳边耳语了一阵,郑明琮听罢觉得有些不可置信,问道:“消息属实吗?”
那护卫点头,说:“属下觉得是真的,宫里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还急召了摄政王进宫。”
郑明琮眯着眼睛思考了一瞬,说:“这般举动,想必是真的了。你下去吧。”
护卫退下后,郑明珏好奇地问郑明珏:“五哥,什么事啊,竟连这好戏都不看了。”
郑明琮得意地笑着对郑明珏说:“自然是比台上更好看的戏。”
“哦?”郑明珏更觉得疑惑,问:“什么戏,竟教五哥这般称赞?快说与弟弟听听。”
郑明琮这才说:“刚刚宫里来的消息,说是皇后流产了。”
“什么?”郑明珏震惊,他说:“怎么这么突然?白天淑妃娘娘才小产,这才过去了几个时辰,怎的皇后又…莫不是有人暗害?”
“哼!”郑明琮冷哼道:“有人暗害也是他们活该,郑明瑜不过是一个宫女生的贱胚子,如今踩在本王头上做了皇上,已经是奇耻大辱,不管是天意还是认为,如今这就是他们的报应!”
“五哥别生气。皇上年纪小,也不曾受到过正经的教导,他能坐上皇位倒也不像是他自愿的,五哥就别跟他计较了。”郑明珏柔声劝和着。
“哼!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卫渊,本王一定要杀了他!”
郑明琮吼完后眼珠子一转,邪笑着说:“这皇后和宠妃几乎同时有孕,本应该是大喜的事,可是两人却在同一天流产,你说这是不是上天的惩罚呢?”
郑明珏没有说话,想要再劝说几句却欲言又止。
第二天一早,晏都的街头巷尾都在说皇后和淑妃同一天流产的事情,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这皇后和这淑妃娘娘同一天流产,这也太巧合了。若是只有一个人流产也就算了,可是同一天就有些不太好了…”
“怎么不好了?”旁边的人问道。
那人放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听人说这是上天对当今天子的惩罚!”
“真的假的?”旁边的人有些不相信,但是又更加好奇。
那说的人反驳道:“我骗你们做什么,好多人都这样讲,我也是听来的。你们也知道,咱们现在这个皇上原先出身低微,打小就不受先帝待见,原本要继位大统的也不是他,可是他却被摄政王卫渊给推上了皇位,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可不就是得位不正嘛?上天要降下惩罚,也是说得过去的。”
听完他的解释,旁边听的人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好像是那么回事。当初摄政王带兵围困皇宫可不就像造反?当初他爹北淮王就是因为谋反被杀了,看了这卫渊跟他爹是一个样啊…”
刚说完就被人打断,说:“嘘!你不要命了,那卫渊心狠手辣,残忍暴戾,是个活阎王,你这么说他不怕被他听到把你剁了喂狼?”
那人听到提醒,顿时觉得后怕,乖乖闭上了嘴。
崔雁从他们身边路过,听了他们的话驻足停留了一会儿,听完后他长叹一口气,抬脚往雍王府而去。
来到王府门前,他正想上前去叫门,却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看着像是富贵人家的马车。
他好奇,便挪步走到马车前,冲车里的人说道:“恕在下叨扰,不知马车里的是哪位贵人,在下可否一见?”
随后,一个侍女挑开帘子,有些不耐地冲他问道:“你是谁?”
崔雁笑着说:“在下姓崔,前来拜见王爷的,不知你家主人是否也是来拜见王爷的?”
那丫头不知道怎么回,回头看了里面的人一眼,接着里面就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蕊儿,打开帘子。”
蕊儿打开帘子,让人看清了里面坐着的主人,正是钟萍。
长时间未出现,钟萍像是变了一个人。她打量着崔雁,问道:“你姓崔?曾与北淮王结亲的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