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温室内,斯普劳特教授正介绍着曼德拉草的习性。
“曼德拉草形似小婴儿或人形,根部呈现人体轮廓,叶片呈深绿色。”斯普劳特教授轻轻敲了敲展示台上的玻璃罩,里面几株幼苗立刻扭动起来,“记住,在处理它们时必须佩戴耳罩,幼年曼德拉草的哭声足以让人昏迷数小时。”
她走到温室中间的一张搁凳后面,示意小巫师们拿走凳子上放着的二十多副耳罩,“我们今天的任务是给曼德拉草换盆,两人一组,现在进行分组。”
艾薇利亚把龙皮手套戴好时,娜塔拉正愁眉苦脸地翻着《千种神奇草药与蕈类》。
“贝琳达不在,我肯定又要搞砸了。”娜塔拉用课本挡住半边脸,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曼德拉草的插图。
奥黛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我会帮你看着步骤的。”
艾薇利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往常她和奥黛特固定搭档,贝琳达则与娜塔拉一组,但今天贝琳达请了假,就只剩下娜塔拉一人。
她想起娜塔拉上学期那糟糕的草药学成绩,抿了抿唇道:“奥黛特,你和娜塔拉一组吧。她需要你的帮助。”
“当然可以。”奥黛特爽快地应道,顺手帮娜塔拉把别歪的院徽扶正,“记得我们上次移植跳跳球茎吗?那次配合得不错。”
娜塔拉皱起眉头看向艾薇利亚,“那你怎么办,利亚?”她担忧地看了眼空荡荡的工作台,“总不能一个人……”
“没事,我早就熟悉换盆流程了,你们一组。”艾薇利亚安抚道,随后举起手,“教授,我可以自己一组吗?我家里——”
“噢,拉维尔小姐。”斯普劳特教授从一丛正在打嗝的巴波块茎后面探出头,圆眼镜上沾着泥土,“我知道你经验丰富,但曼德拉草很危险,学校规定必须两人一组互相照应。”
温室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不少学生朝艾薇利亚投来目光。她刚要开口,温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阵冷风裹挟着雨水的气息闯了进来。
“抱歉我迟到了,教授。”一个带着喘息的男声响起,“费尔奇先生找我帮他搬东西。”
艾薇利亚转头,看见西尔维特站在门口,赫奇帕奇的黄黑围巾松散地搭在肩上,头发上还挂着雨珠。
“正好,洛莱顿先生!”斯普劳特教授眼睛一亮,“拉维尔小姐需要搭档。”
西尔维特的目光越过温室里冒烟的毒触手,落在艾薇利亚身上。她注意到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在温室玻璃透下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温暖。
“荣幸之至。”他微微欠身,到凳子上拿走一副耳罩,来到了艾薇利亚的身边。
艾薇利亚把龙皮手套递给了他,问道:“你对曼德拉草的移植手法了解吗?”
西尔维特接过手套,扬起一个浅笑,“当然,别忘了我是什么学院的。我猜步骤应该是——”他做了个从下往上托住根系的动作,正是斯普劳特教授刚才演示的正确手法。
艾薇利亚的肩膀放松了些,她有些好笑地瞧了眼正在手忙脚乱翻书的娜塔拉,打趣道:“那就好,只要不把曼德拉草当胡萝卜拔就行。”
他们选了个靠窗的工作台。西尔维特从工具架上取来龙粪堆肥,动作熟练得像是在自家花园干活。
斯普劳特教授吹响哨子,示意他们可以开始移植。艾薇利亚和西尔维特带上耳罩,从陶盆中轻轻挖出扭动着的曼德拉草幼苗。
艾薇利亚朝西尔维特比了个向下的手势,示意他调整角度。西尔维特会意,立即将左手放低了些,让盘曲的根系完美地垂入新盆。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完成了移植。
“干得漂亮!”斯普劳特教授检查完他们的成果,高兴地宣布,“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各加十分!为了你们出色的团队合作。”
课程结束时,娜塔拉和奥黛特已经收拾好工具等着她。
“你们配合得不错嘛。”奥黛特笑着说。
“西尔维特对植物很了解。”艾薇利亚把耳罩放回箱子,又问道:“你们完成得怎么样?”
娜塔拉露出轻松的表情:“多亏奥黛特提醒,我没把根须扯断。”
“要去礼堂吗?”奥黛特问,“听说今天有柠檬派。”
西尔维特正好走过来还工具:“你们聊到柠檬派?我带了自家种的柠檬做的糖果,要尝尝吗?”
“太好了!”娜塔拉眼睛一亮。
他们谈论着今天的实践课程,朝着礼堂走去。
礼堂里飘着烤牛肉和小羊排的香气,艾薇利亚和室友们刚走进大门,就听见格兰芬多长桌传来响亮的招呼声。
“利亚!这边!”
詹姆在长桌旁正使劲朝她挥手,旁边的西里斯翻着白眼。
“快去吧,你家波特学长在等你呢!”娜塔拉促狭地眨眨眼,奥黛特已经捂着嘴笑起来。
艾薇利亚有些犹豫,“可是……”
“别可是了。”奥黛特一把将她推向格兰芬多长桌,“我们吃完这些布丁就回去。”
艾薇利亚刚走到长桌边,詹姆就拽着她坐下,顺手往她盘子里堆了两个鸡腿,“你绝对猜不到今天麦格教授今天变了什么——她把凳子变成了一只戴着眼镜的蜜獾!”
“因为你又在上课时和西里斯传纸条,所以教授特意警告你?”艾薇利亚熟练地切开肉排,詹姆的冒险故事似乎每天都不太一样。
西里斯在旁边补充:“最精彩的是,蜜獾把麦格教授的粉笔盒给啃了。”
他们笑作一团时,詹姆突然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对了,刚才和你一起进礼堂的那个赫奇帕奇是谁啊?就是灰色头发那个。”
“西尔维特·洛莱顿。”艾薇利亚往吐司上抹着黄油,“草药课我们一组移植曼德拉草。”
“哦?”詹姆把玩着叉子,“没想到赫奇帕奇还有人能跟上你的节奏。”
“他挺厉害的,我们这届的年级第一。”艾薇利亚眼睛亮起来,“你知道吗?魔法史社团他竟然知道我引用了妖精议会议事录,要知道——”
就在这时,西尔维特似乎察觉到艾薇利亚的目光,从赫奇帕奇长桌朝她挥了挥手,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詹姆的手指突然收紧,叉子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嘴角的笑意完全消失了。
艾薇利亚察觉到詹姆的异样,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詹姆迅速收回目光,嘴角扯出一抹笑,故作轻松地说道:“没有啊,我只是觉得……那个洛莱顿,看起来挺普通的,没什么特别的。”
艾薇利亚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赞同:“他很绅士,待人也友善,而且非常了解草药学和魔法史,我觉得今年的年级第一应该还是他。”
詹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中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
“是吗?”他声音突然变得很生硬,“那你们还真是绝配。我还有事,先去训练场了。”
“现在?”艾薇利亚惊讶地问,“午餐时间没什么人训练的。”
詹姆没有理她,大步朝门口走去。快要离开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朝赫奇帕奇长桌方向投去一个冰冷的眼神,几个无意间对上视线的一年级生被吓得立刻低下了头。
“他这是怎么了?”艾薇利亚困惑地问。
西里斯耸耸肩:“谁知道呢?可能突然想起自己忘了给扫帚上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