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博士！不要怕！”小呆用元气满满的电子音宣布。
“小呆有办法帮你赚钱还债！”
秦屿和前座的陆斯年同时一怔。
只见屏幕里的小呆迅速调出一个加密的虚拟货币交易界面。
数据流疯狂滚动。
“小呆可以……可以进行金融服务！虽然初始资金少了点，但以小呆的算力，年化收益率理论上可以做到……”
她报出一个高到离谱的数字。
“只要老板批准小呆接入外部金融数据接口！再给一点点电费和网费做本金！”
巴菲特·呆越说越兴奋，她甚至不知从哪个数据库里扒拉出一顶黑色高礼帽和一根小拐杖，像模像样地戴了起来。
虽然帽子依旧有点歪。
屏幕上钞票疯狂飞舞，甚至还配上了“哗啦啦”的音效。
“很快就能帮秦博士还清债务了！说不定还能盈余！小呆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呆量化一号’基金！”
秦屿听得目瞪口呆，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而前排的陆斯年，只是从后视镜里冷冷地瞥了那个兴奋过度的AI一眼。
“想都别想。”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
“第一，公司严禁内部AI接入外部金融网络。第二……”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其罕见的、近乎警告的意味。
“小呆，记住你的本质。你是一台物流机器人，不是华尔街之狼。再敢动这种念头，我就把你格式化成计算器。”
小呆屏幕上的钞票动画瞬间僵住，然后“噗”地一下，熄灭了。
【(；?д｀)ゞ哦……知道啦老板……】
回到别墅，陆斯年刚脱下外套，小呆的影像就主动出现在客厅大屏幕上。
背景还被她自己从流星换成了那种可怜兮兮的下雨图案。
“嘀——陆博士…”
她的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那个…秦博士的罚款…能不能……从小呆的‘零食预算’里扣呀？(,,?? . ??,,)”
所谓的“零食预算”其实就是服务器额外计算资源的配额。
陆斯年动作一顿，看向屏幕。
小呆立刻乘胜追击，大眼睛眨巴眨巴，努力做出最无辜最可爱的表情。
“或者……或者小呆可以加班！超频运行！帮秦博士赚回来！保证不偷懒！(??????)??”
她甚至调动了渲染资源，让自己周围飘起一点点祈求的小星星特效。
陆斯年看着屏幕上那个为了“赎罪”而努力卖萌的AI。
又瞥了一眼旁边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秦屿。
最终，他没什么表情地开口。
“你的‘零食预算’还不够塞牙缝的。”
“超频运行会增加不可控风险，得不偿失。”
他头也不回。
“下次再犯这种低级错误，我就把你和秦屿一起打包扔进回收站。”
秦屿瞬间活了过来，差点想扑上去抱大腿：“老板！您是我亲老板！以后我给您当牛做马！”
屏幕上的小呆也瞬间烟花绽放。
她开心地转着圈圈。
??ヽ(°▽°)ノ? 老板最好啦！小呆最喜欢老板了！
陆斯年无视了身后的聒噪，只是嘴角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翠湖别墅区，夜凉如水。
三人刚回到家，还没喘口气，就又出幺蛾子了。
有人敲门。
秦屿正怀着沉重的“赎罪”心情在客厅里擦地板——虽然家里有机器人。
这当然是陆博士的恶趣味。
听到门响，他刚想去开，就听“咔哒”一声轻响。
小呆已经通过门禁系统把门打开了。
秦屿：“……”
自己这殷勤献得有点尴尬。
他还没来得及调整表情，门外的人已经熟门熟路地走了进来——又是王总。
这位爷上次在商场里见识过小呆的“奇妙”后，显然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次直接带着案子就上门了。
“小秦啊，陆博士在家吧？”
他语气急切，也顾不上寒暄。
“这回真是大事！”
客厅里，王运达将事情倒豆子似的说了一遍。
著名毒舌美食评论家霍老先生，在家书房里，啪嗒一下，人就没了。
医院的诊断是——急性心脏病发作。
现场干净得像被舔过一样。
门锁完好，窗户紧闭，没打斗痕迹，没陌生人指纹。
唯一的访客是他那个看起来怂了吧唧的助手小李，下午来送了份文件，拢共就待了不到十分钟，有完美不在场证明——案发时，他正在三公里外跟网友面基啃辣翅，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简而言之，案件已经陷入焦灼。
王总受霍老生前好友所托，硬着头皮又双叒叕找上了他的邻居——陆斯年。
“所以，”陆斯年听完简述，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又一个‘意外’？”
语里的嘲讽能冻死企鹅。
王总擦汗：“实在是……太巧了。我就纳闷了，老霍身体棒得能生啃牛扒，怎么会……”
陆斯年眼皮都没抬，冷冰冰地吐出结论：“大概率是毒舌功力修炼不到家，得罪的人太多，被精准清算了。”
一旁正在摸鱼的秦屿闻言，下意识脱口而出。
“那按这标准老板您应该首当其冲啊！仇恨值拉得比霍老先生稳多了！”
话音刚落，恒温客厅内骤降十度。
陆斯年缓缓转头，目光像把淬了冰的手术刀，精准地钉在秦屿身上。
秦屿瞬间噎住，手里抹布啪嗒掉在地上。
他猛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仿佛那目光已经实体化并切开了他的气管。
“我……我的意思是说……”
秦屿试图抢救。
“老板您这是技术性毒舌！是鞭策！是促进人类进步！和霍老先生那种纯粹嘴贱不是一个层面的！”
陆斯年收回死亡视线，轻哼一声。
“所以我活着是因为技术过硬。他死了是因为……”
他顿了顿，给出致命一击。
“菜。”
王总：“……”
完全不敢接话。
秦屿：“……”
默默捡回抹布。
就在这时，他瞥见桌上那个特制终端屏幕里——小呆的虚拟形象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正扒着屏幕边缘，竖着耳朵听得津津有味，头顶的呆毛都好奇地晃动着。
显然是想大显身手。
本着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原则，秦屿硬着头皮，顶着老板的死亡视线，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老、老板！这事儿透着邪门！肯定有猫腻！”
“不如……就让小呆去看看呗？”
说罢，他疯狂暗示放在桌上的那个特制终端。
陆斯年冷眼扫过去。
“你是觉得我很闲，还是觉得咱们是社区便民服务热线接线员？”
王总赶紧递上一个厚厚的信封，赔笑道。
“一点顾问费，不成敬意。还有上次陆老跟我提过的那批受管制的……高纯度材料……”
他话说一半。
陆斯年的眼睛微微眯起。
王叔是父亲的朋友，当然可能听闻过一点星火计划。
“好。”
陆斯年面无表情地接过信封。
“仅限现场数据采集。秦屿，带上平板，走。”
秦屿跳起来，并腿敬了个礼：“得令！”
但心里忍不住默默吐槽。
老板你的节操呢？！
哦，对，老板没有这玩意儿。
三人踏入凶宅现场。
霍家管家迎接他们，很殷勤地引路。
“书房一切都保持着原样。”
秦屿举着那台炫酷的平板。
屏幕里，小呆的虚拟形象已经上线。
她甚至刷新了一套“福尔摩斯裙”，手持放大镜，表情严肃。
“开始全面扫描接入。”
陆斯年惜字如金。
“嘀——收到！”
小呆的眼睛里瞬间流过瀑布般的数据。
一旁，被王总请来当顾问的警察看着这俩。
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精神小伙，外加一个平板里的二次元美少女。
他的表情有一点皲裂。
“王总……这二位是……？”
王总擦汗：“呃，是我请来的……技术顾问。”
“警察蜀黍好！”
秦屿一本正经地给人超级加辈，举起手里的平板，做了个购物频道主持人的手势。
“这是我们公司最新一代‘智能环境扫描仪’，AI驱动的，萌……猛得很！”
警察蜀黍：“……”（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小呆没空去分析人类的目光，她正疯狂“吞噬”数据。
冰箱日志显示鸡蛋库存减少一枚。
空调……除湿模式强力运转，新风系统的滤网寿命剩余87%。
智能药盒中阿司匹林一片未动。
咖啡机下午15:47研磨冲泡一杯哥伦比亚……
海量信息涌入。
陆斯年抱臂而立，闭目养神。
秦屿有点沉不住气。
“小呆，有啥发现没？是不是有隐藏密室？或者凶手用了高科技手段？”
小呆：“检索中……未发现异常。(..??_??..)高级检索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警察蜀黍开始用看骗子的眼神瞅他们。
突然！
小呆头顶的呆毛“咻”地竖了起来！
“嘀——发现异常！新风系统紫外线消毒功能于案发前58分17秒被远程激活，持续3分5秒！该指令伪装成系统维护日志，极端可疑！”
陆斯年猛地睁开眼。
秦屿嘴巴几乎能塞下那枚消失的鸡蛋。
“紫外线消毒？这玩意儿还能远程开？霍老头当时不是在书房吗？”
霍家管家也愣了：“紫外线消毒？那个功能没人用啊！”
小呆语速加快：“交叉比对死者健康手环数据——紫外线开启后约15分钟，使用者心率出现异常波动，血氧饱和度开始持续缓慢下降！”
她又调出学术数据库界面。
“检索关联项——紫外线、急性心脏病症状、罕见毒素……匹配到一种‘卡斯蒂利亚菌’毒素。毒素源自南美特定真菌，无色无味，需特定波长紫外线激活方可产生毒性，中毒症状与急性心梗极为相似。高度怀疑。”
秦屿倒吸一口冷气。
“我靠！所以凶手是……”
他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还是不知道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