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壮像是装了雷达，精准探测到方意陆曙两人的不对劲，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大爱精神，在三人群吆喝着晚上出来吃饭，势要把两人关系修复和好，结果两个人谁都没理自己。
卓壮首先给方意打了电话，预约方意晚上的时间，还是被方意无情的拒绝了。
“有没有搞错啊，我年前得回老家，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咱们寒假能见面的机会一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卓壮一边假哭一边查看火锅店，“你不是上次烧烤没吃好嘛，今天我请你吃火锅，咱们吃鸳鸯锅，整个菌菇骨汤都是你的。”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今晚我好好帮你骂陆曙这个狗东西。”卓壮耐下性子安慰方意，“其实你们肯定就是有点小误会，说开了解释清楚了，就没事了。你放心今晚就我们仨，谁都不能参加我们的三人局。”
卓壮好说歹说终于把方意给劝动，接下来就是陆曙了。陆曙好搞定，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了。
“我今晚有事，走不开……”手机话筒那边传来陆曙低沉的声音，听上去没精打采的。
卓壮火了：“你小子是不是纯心给我找事，说好了今晚坦白局，你跟方意两个好好解释一下，说通就行了，你还有事，你媳妇比你什么事儿重要啊？你这个人怎么分不清轻重呢？”
被卓壮一通骂，陆曙终是答应晚上过来。
得嘞，晚上给两人留点私人空间，他决定留肚子提早溜，然后回来点个外卖，吃点小烧烤，再跟新认识的萝莉妹妹连线打个小游戏。卓壮心里美滋滋地设想着。
预想的再美，现实告诉卓壮，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陆曙这个道貌岸然的狗东西不可信。他眼巴巴地等锅里的汤底开，下了一盘肉后，又等肉熟，肉老，再下一盘，再烫熟，等来了陆曙一句可能会较晚赶来的话。
“狗东西。”卓壮又骂了一声，然后小声问方意，“要不咱们两先吃？不等那个坏东西了？”
嗯，方意像是个没事人，没生气没骂人没有情绪波澜，也不怎么说话。
“您好，我想把订单里的酒给退了，行吗？”卓壮问了一下旁边的服务员，翻开订单界面。因为陆曙没来，卓壮想把订单里的酒给退了。他晚上还约了人打游戏，喝酒误事，方意一姑娘家的，就不让她喝酒了。
“哦，可以的，我给您记一下。”
“不用退，酒钱我来付。”方意抬头拿过卓壮的手机。
“不不不，说好我来买单的。我意思是你喝不了酒，我晚上也有事要做，就不喝了。”
方意摇头，跟服务员说：“不好意思，我们不退酒了，有多少就上多少吧。我喝。”
“方意，你这……”卓壮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我就是想喝酒暖暖身。”
说是喝酒暖身，方意一个劲给自己灌酒，也不管卓壮喝不喝，自顾自地开啤酒瓶。那样子简直就是拿酒当水喝。
卓壮目瞪口呆，吞了一口口水，试图劝阻道：“要不，咱们不喝了，火锅多热乎，咱吃火锅也能暖和。”
方意至今没吃一口东西，全在喝酒。卓壮看不下去了，急忙拦下来：“也不能这么喝呀，借酒消愁不是这么消的，有什么事情跟哥说，哥给你想办法。”
“如果我说我想跟陆曙分手，你怎么解决？”
啊？别啊，怎么这么严重，两个人还闹到了分手的地步。卓壮慌了，陆曙跟方意这事闹大了，他刚掏出手机想给陆曙打电话，就被方意制止了。
“别找陆曙，我现在也不是很想见他。”
方意又闷了一大口酒，她酒量很一般，醉色已爬上脸颊：“我感觉自己真的撑不下去了，跟陆曙在一起的这些年，我根本不了解他。”
“你们……你们才在一起没多久呢，平常也忙，能见面的机会少。”卓壮试图给两人找点借口，“陆曙真的很爱你的。”
“爱我？我跟他认识了快六年，从高一到现在，我竟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什么都不跟我说，可是我也该有知情权啊。这样的话，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我。”
“他对我很好，的确很好，可是他对别人也很好啊，记得别人的生理期，会注意别人不能吃什么，这点对我有什么区别？”
“他的粉丝说我不配当他女朋友，这些我知道，所以我主动向他了解他的喜好他的过去，可是他每次都避而不谈，连一个字都不肯透露给我，每次都说好，我喜欢就行，我猜不透他的心思，我需要的是他的一个反馈啊。”
“我就像一只无头苍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找他聊聊，可是他说有事，就像今天，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事。”
“他总是对我遮遮掩掩，这让我很没有安全感，导致我不想跟他沟通，结果两个人越来越远。他好像是个只有着外形的透明人，里面是空的，我根本抓不到实体。看见他和别的女生站一起，哪怕我知道他们之间没什么，可我还是很难过。”
“陆曙之前就有喜欢的女孩，喜欢了很久很久，我有时候就会很小气地想到底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那个女孩多一点。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陆曙还是喜欢李库琪。”
女孩歪着头痴痴地看着空了的酒瓶，泪水从发红的眼角不断涌出，她没有伸手去擦，而是趴在桌上任凭其流淌。
看着方意哭，卓壮没了回去打游戏的心思，腿抖得停不下来，他找了个借口拿上外套出去拨通了陆曙的电话。
“喂？怎么了？”
“我问你，你究竟什么时候到？”卓壮现在还是好脾气，等陆曙回了一句不来了，方意不想见他的时候彻底暴怒，“你脑子现在拎得清吗？赶紧滚过来把你女朋友接走，你女朋友在哭知不知道？”
等卓壮再进来时，方意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谈个恋爱怎么谈成这样，卓壮叹了一口气，将方意的外套披在方意背上。
方意手机振动了两下，卓壮看了一眼，停顿了两秒还是接了……
陆曙赶到火锅店距离卓壮打电话已经一个小时后了，路上堵车，本该二十分钟的车程，硬是被拖了一个小时。
人赶到时，方意已经不在了，位置上只有卓壮一个人。
“方意呢？”
“杨景然接走了。”卓壮没管陆曙冷下来的脸，“人是我让接走的，他俩住一个小区，他送方意回去比较方便。”
陆曙沉默着坐在方意原本的位置上，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现在真的搞不懂你了，谈个恋爱谈了个狗屁，追人追那么久结果把人惹得趴在桌上哭，你到底怎么想的？我问你，方意跟李库琪比，你选谁？”
“你什么意思？”陆曙愕然，“她们两怎么比？”
卓壮灌了一口酒，不耐烦道：“少废话，快点选，她两谁才是你女朋友？”
“当然是方意啊。”
“那不就得了吗，方意才是你的女朋友，你难道分不清谁更重要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让方意觉得你根本不喜欢她，你喜欢的人是李库琪。”
陆曙当头一棒，这哪跟哪，他一直以来喜欢的人都是方意，自始至终也没有改变过。这段时间他因为方意天天围着杨景然转都快要疯了，怎么会让方意觉得他喜欢的是李库琪呢？
“我跟李库琪小时候是邻居，她这次来这边是旅游的。”
“这话你跟我说没用，你得跟方意说，方意可是一直记着你有个从小就喜欢的女生。”
卓壮将一直没动的菜下入锅中：“我不知道你喜欢谁，喜欢了多少年，但是你现在喜欢的人是方意，那就专心地喜欢她。我是看着你一点一点追上她的，我把你当真兄弟，也跟你说真心话，但我同时也是方意的朋友，我不希望我的朋友被一个渣男欺负。”
方意感觉自己此刻一摇一摆的，像是趴在某个人的背上，迷迷糊糊睁眼，酒也醒了大半。
“杨景然谢谢你，但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醒啦？背着也是背着，继续走呗。”杨景然怕方意掉下去，像孩子似的给她往上兜了兜。
“你胳膊还没好呢。”方意想到杨景然的胳膊，急着要从杨景然背上跳下来。
“没事，其实没那么严重，我当时就是想吓吓你，让你多关心关心我。”杨景然无奈把方意放下来，结果下来的太急，方意脚一滑，直接崴了脚。
杨景然赶紧扶住方意，语气温柔的似要滴出水：“早知道不让你下来了。”
方意摇头，无论如何她都得和杨景然保持距离。
“跟我在一起吧，陆曙让你那么不开心。”杨景然本想给方意打电话为那天在超市的事道歉，结果被卓壮接了，他赶过来的时候，方意熟睡的脸上还带着泪痕。
“你也没让我开心多少。”方意不声不响的一句话让杨景然懵怔半天。
杨景然沉默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娃娃，递给方意：“这个娃娃是我偶然遇见觉得像你买下来的，本想作为你15岁生日礼物送你的，后来一直没能送出去，后来就一直带在身边。”
方意呆愣住，她想起了这个娃娃，回溯到最开始，它被所有人当成是杨景然送给付可曼的礼物，再后来她在杨景然房间看到过它，然而现在它出现在自己面前，被拥有者说原本是要送给自己的。
“这个娃娃本就是给你的，收下吧。”杨景然再一次靠近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