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结束后的星期六早晨,按照惯例,京剧社团员会聚在社团活动室举行检讨会。检讨会上的早餐由社团提供。新加入社团的双双第一次参加,早早起床,想赶在早餐店还没排长龙前,为团员们准备蛋饼和油条。
她来到早餐店时,邱进升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豆浆。
“学长,你怎么在这里?”双双惊讶地问。
“就猜到你会这个时间来。现在还早,我们先吃自己的,团里的等会再买。”
邱进升起身迎向她,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点笃定。
“学长,我先去跟老板娘点餐……”
双双刚想转身,手腕却被他轻轻扣着,他的动作不重,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力道,把她带到椅子前坐下。
“别太早买,凉了不好吃。”
说完话的邱进升看着自己放在桌底下的手,那只刚刚牵过她的手,现在酥酥麻麻。他抬头望向双双,发现她一直低着头,不敢正眼看他。
京剧社团员来到社团活动室时,桌上的早餐还是热腾腾的。大家一边吃着,一边开始检讨会议程。
检讨会结束后,团员们起哄让社长邱进升给大家演唱一首流行歌曲。邱进升也没问一声,就把双双从团员中拉到身边,让她和自己合唱一首男女对唱的情歌【请跟我来】。双双慌乱地揪住衣摆,还没反应过来,邱进升已经低头深情款款地唱出第一句。到女声部分,双双紧张得不知如何接唱,只会看着邱进升摇头,邱进升继续唱着,把一首原是高亢激越的歌曲,唱得细腻动人,犹如春风吹拂着纱帘,又似细雨洒落在芭蕉叶上,滴答滴答地一声一声叩问着彼此心底的情意——请跟我来吧!
午后的校园,阳光洒在翠绿的草地上,四周静谧。邱进升和双双心事重重,一前一后,安静地走在维也纳森林的小径上。这间大学里被学生们称作‘维也纳森林’的地方,不过就是两栋教学楼之间围着的一块长方形的小绿地,地上种着三十来棵直挺挺的蒲葵。走在前面的邱进升忽然停下脚步,低着头默默跟在后面的双双没有察觉,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慌忙后退。转过身的邱进升和抬起头的双双四目相交,风掠过树梢,沙沙作响。
“学长,我喜欢你。”
“学妹,我喜欢你。”
两人同时说出心底的秘密。
互通心意的两人,此时幸福甜蜜的对望,胜过千言万语。
双双大三大四的寒暑假都没有回吉隆坡,她和母亲说自己功课很忙,实在抽不出时间回去。
邱进升大四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后,依照分发制度,被派到台北市一所中学任教。他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间。双双每个星期六,星期天都来帮他洗衣服、打扫房间,生活渐渐交叠,默契如同老夫妻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