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想嫁给你。”
陆妩在被谢修抓回密室之前,正在谢奉尧院子里摸鱼,悠闲地喝着茶
陆妩听这么一句一下呛的直起不来身。
“你?嫁给,我?”
谢奉尧紧张的咽喉动了动,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出来,看的陆妩眼睛瞪的老大。
他从银票中抽出一张地契,那是郑王府的地契。
他把那沓银票和地契都塞到了陆妩的手中,十分诚恳的道:
“都给你,让我嫁给你。”
陆妩抱着那沓银票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太多,甚至有银票散落到了地上。
她连忙弯下腰将银票捡起来,,抽出那张地契隔着纸使劲贴在了谢奉尧胸膛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咚的声音。
“这些钱你哪儿来的。”
“我母妃和家族里每月都会给,我攒下来,全都是,除了这张地契,放心这钱绝对没问题”,谢奉尧连忙解释,生怕她因为一点就不同意。
陆妩挑眉,眼神带着微微的不屑,“那——你母妃还会给你钱吗。”
谢奉尧连忙点头,“你放心,成婚之后的一切开支我来出。”
“你就这么相信我”,陆妩眼神不善,一面看着谢奉尧一面低头数着银票,居然有万两之多。
她拿着这些钱去纵使亡命天涯也能很好地过一辈子。
陆妩并不想嫁给谢奉尧也不想娶他,搞不懂他再说什么要嫁给她,真是可笑,男子嫁给女子,更何况谢奉尧还是个王爷。
一个王爷说什么嫁给她这个奴隶,怕是没嫁进去就被人做掉了,况且她又不是没见过王爷,配得上王爷的人,怎么也得是魏王妃那样显赫的家世,哪里轮得到她,就算能嫁,但她为什么要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当妾室。
陆妩看了看周围除了他二人再没别人便突然指着谢奉尧身后,极为惊慌的道:“有人来了。”
谢奉尧连忙回头,却发现没有任何人,转身过来的时候陆妩已经不在远处,手里拿着他的一张银票此刻已经爬上了墙头。
“别走!”谢奉尧连忙追她。
陆妩心里暗自盘算着,这谢奉尧根本没怎么出过郑王府,对周边的街巷没有她熟悉,她左拐右拐两三下就将谢奉尧甩掉了。
她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把自己最值钱的细软都打包起来,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王也不会对每一分土地都了解,更何况她身份特殊,有三皇子挡着根本没人敢查,她不想再被代柔这样折磨了,天大地大哪里去不了,这些日子她照看谢奉尧,取他一张银票做路费,就当做是这些日子的报酬。
陆妩心里得意,在屋里手快速的打包着,完全忽略了自己院子的门被谢奉尧推开。
她收拾好了一个小布包正推开房门,就看见谢奉尧站在自己院中央那颗百年老栾树下,院子陆妩不打扫,任由落叶和花瓣落了满地。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陆妩心里疑惑又吃惊,本来以为甩掉了。
“你不肯娶我”,谢奉尧道。
陆妩没开口,一直眼睛盯着谢奉尧,她以为谢奉尧要说那就把钱还我之类的话,但是他说完这句之后就戛然而止。
她见不对劲,问了一句,“然后呢?”
陆妩在等他出招。
陆妩暗地里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心里骂着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这些日子你过得还不够吗,谅他今日说的如何天花乱坠,赶紧拿着钱跑才是真,她算是看透了这些个王爷们,到底她和他们云泥之别,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这世间除了王爷,她爱的东西太多了,钱,花,草,云……每一样。
她刚要动手,谢奉尧拿着那沓厚厚的银票。又说:“就当我用这钱买你陪着我,不行吗。”
陆妩脸上露出谄媚带着歉意的笑容,对着谢奉尧一笑:“王爷,这生意太奇怪,民女哪儿做过。”
说罢不与他纠缠,飞身闪过谢奉尧,轻功身法飘逸,行走江湖多年,她就是靠着一身轻功上天入地逃过追杀。
她三两下就轻巧绕过谢奉尧直往门外冲去。
谢奉尧功夫不低,一下挡在陆妩身前,陆妩闪躲他就伸出手来,死死的抓着陆妩的手臂不松手。
陆妩皱紧了眉头,手臂被他抓的生疼,如果不是陆妩练过,手臂怕是要脱臼,她另一只手握紧了,朝着谢奉尧松开撒去粉末,他一下吸入,意识立马模糊起来。
她无意伤害谢奉尧,只是让他晕倒,把他悄悄送回郑王府,从此各走各路,天涯再不相见。
哪料到这人手里不知何时也攥了一把不知什么毒粉,也朝着陆妩撒了过去,陆妩连忙捂住自己的口鼻,可还是晚了,她根本没想到这傻子会给她下毒。
这狗东西。
“你……”,陆妩天晕地旋,嗓子发紧,一时间身上的力气都卸掉了。
她回想这种药,和她给谢奉尧下的是同一个,只不过,谢奉尧的用料比陆妩的好多了。
可恶的有钱人。
遭人暗算陆妩往往自认倒霉,可这次她真的心有不甘。
两个人一齐晕倒在院中,晕倒前谢奉尧手稍用力,让陆妩摔在了自己身上。
他二人倒在满地厚厚的落叶和花瓣之中。
风乱着老栾树的叶子,小院偏僻幽静,沙沙声格外的响,月华透过缝隙,渐渐天变淡蓝,直到太阳强烈的透过树叶间的缝隙,一阵清风吹过,谢奉尧先睁开了眼睛。
陆妩没有醒,谢奉尧扶起她,把自己身上那沓银票塞进她包里,将她一下扛在了自己肩膀上。
刚出院门,他就迷路了,完全不记得昨晚是怎么拐到这里来的。
谢奉尧只好见到人就问,他要去郑王府。
路人见他衣着华贵,定不是普通百姓,但肩膀上却扛着一个女人。
有好心的人就问他是否着急将这女子送到医馆,虽然他穿的好,但也不能玷污女子清白,随着他问的人越来越多,周围人的议论也越来越多。
一辆马车路过,马车内的人无意掀开帘子,正见到了扛着陆妩的谢奉尧。
谢修顿时面上一僵,难不成陆妩被这傻子发现了要带去官府,他这傻弟弟今日怎么难得从府中出来。
他连忙派人装作路人打探情况。
那探子很快回来了,悄声附在马车边对谢修道:“他要找不到回郑王府的路,属下问他肩膀上的女人,他却闭口不言,一脸警惕的看着属下。”
谢修眼眸一沉,定是陆妩被发现了。
“快去,把她给我带回魏王府,无论用什么方法!”
小巷里,谢奉尧扛着陆妩,突然不知从哪里过来的五个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谢奉尧顿时警惕起来。
那五个黑衣人蒙面只露一双眼睛,目标冲着他肩膀上的女人来的。
谢奉尧慌乱之中闪身,将陆妩放在墙边靠着,就与他们缠斗起来。
黑衣人见谢奉尧拼了命的不让他们夺走那个昏迷的女人,无奈只好抽出暗器,顿时血痕从谢奉尧的衣衫上渗出来。
黑衣人趁此一把抓了陆妩就逃,谢奉尧不让,拽着陆妩衣衫,她衣衫一松,包袱中的万两银票如撒花一般倾泻出来,撒在路上,数量之多连他也愣了一下,地上的银票引得周围人哄抢,黑衣人趁势抽出剑割断了陆妩被抓着的衣角,飞速撤离。
若是陆妩醒着看到这一幕,银票像雨一样爬下来被人抢走,真是要伤心欲绝,捂住胸口作病美人状。
郑王府的人发现谢奉尧不在府中,察觉出不对劲,在全城搜寻,找到了谢奉尧。
他追着黑衣人跑了很远,路人围在一起阻挡着他,等到他府中的侍卫赶到,黑衣人早已经不知道消失到哪里。
谢奉尧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受了几处伤口,皮肉割开,他呆呆的看着自己袖口的血渍,他从小被人瞧不起过被人孤立过,那时候他只觉得心里难过,身体上从来没有受伤过。
现在他的心和身一样的疼,不是难受,是真真实实的疼,喘不过气的疼和痒。
黑衣人将陆妩放在了谢修的密室里。
*
谢修思绪收回,眼前过往回忆消失,视线落在地上的东西,那是孔明锁,她家乡管这东西叫难人木,看着简单,实际上要拆开需要花好大力气,在一定程度上能消耗掉陆妩在密室时无聊而滋生的破坏欲。
往事如在孔明锁一样难解。
他颓废弯腰,长发垂下,起身将那没解开的孔明锁捡了起来,坐在桌前,将它放下,木头在金丝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磕嗒声。
与此同时,宅子里谢奉尧特意叫人去把自己出差买来的特产茶叶拿来,又拿来一套上好的茶具,扶着绿芜坐下,刚才与谢修的交谈的不适此刻全忘光了。
他特意学了茶艺,正十分激动的表演给绿芜看,表演结束,倒了杯清澈香气四溢的茶,轻轻磕嗒一声放在了她面前。
绿芜瞧着他兴致十分高的样子,又被他动作顺滑惊讶。
“尝尝看”,谢奉尧大着眼睛看绿芜,眼睛里满是渴望。
绿芜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不禁点点头。
谢奉尧顿时笑起来,眉眼都染上喜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绿芜放下茶杯,他伸出手接过,没换茶杯,也品了一口,咂咂嘴,点点头:“是不错,比我在那里喝的好了一点。”
绿芜轻笑起来,指着自己的茶杯:“杯子里还有,何必抢我的。”
谢奉尧起身绕过茶桌,整个人一大只贴在绿芜身上,抱住她,几乎将她包裹住了,黏黏腻腻道:“夫人喝过的才更香。”
绿芜被他抱住浑身觉得热,忍俊不禁起来,谢奉尧又道:“我已经和父皇说了封地的事,事情定下来,我们就能搬去哪里,天高皇帝远,老子管不了儿子,他管不了我的。”
人常说天高皇帝远,皇帝是他老子,他这么说奇怪又对,绿芜被他逗笑,无可奈何的在他怀里软下来,任由他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