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舔人,再寻常不过了。”
绿芜半夜睡着听见小狗的叫唤声,把谢奉尧喊起来一同陪她黑灯瞎火的去找,果然在草丛里找到了一只小狗崽,看样子是没跟上狗妈妈,迷路了,因为没奶吃,气息奄奄的躺在地上叫着,声音惹人怜爱。
她伸出手,小狗舔了舔她的指尖,谢奉尧抓回她的手:“不行。”
绿芜扒拉开他:“我要养它,你看它孤苦伶仃的。”
可要怎么养一条狗?
二人把狗捡了回来,都没有经验,谢奉尧从前没养过,绿芜从前养自己都费劲,她想了想,从柜子里拿了几块柔软的布叠放着,放在桌子上,小狗躺布堆起来的小窝上喘着气。
两对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看着小狗呼吸,柔软的肚子随着呼吸起伏。
“你养过吗?”
“没有。”
“我们这算从狗妈妈嘴里横刀夺爱吗?”
绿芜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愿意我养。”
“我没有。”
谢奉尧连忙低头,两个人都弯着腰观察着小狗,谢奉尧看着看着突然直起了身,他只披了个外袍,随便一系,跟着绿芜就走了出去寻找,不顾自己穿了什么,此刻直起身露出半片精壮的胸膛,披散着头发,整个人有点吊儿郎当的,他双手掐在腰上,颇有主见的道:“我们该先喂它点水。”
绿芜也跟着直起了身,立刻随手抄起旁边的水壶,拿起杯盏倒了杯水。
谢奉尧连忙制止住她:“得喝温的。”
绿芜眼神疑惑看向了他:“哪有热水。”
此时夜已经深了,这几日他们要求仆人离得远远的,况且仆人们都睡了,谢奉尧不忍心把大家都弄起来,绿芜也不忍心,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俩人想到一块去。
谢奉尧立刻站直,一改刚才吊儿郎当的样子,十分顺从的嘴角微微一笑,系紧了衣服:“我去烧,马上好。”
绿芜也没闲着,又是给小狗顺气,又是安慰小狗,可左等右等谢奉尧还是没回来。
绿芜心生疑窦,看小狗暂时没什么事,推开门,去了膳房。
还没到膳房,绿芜就闻到了一股烟味,带着饭香,难不成谢奉尧忙活做饭去了?她推开膳房的门,眼前一片火光。
火光有点晃眼睛了,她吓得后退了一步。
谢奉尧站在火光中,围着伙夫的长围裙,一脸忙活,还在扒拉着什么。
绿芜瞪大了眼睛,连忙要大喊叫人:“着火了!”
她冲进前,拉住谢奉尧的手就往外走,谢奉尧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擦了几抹灰尘,脏脏的,见到她有些惊喜,又有些愧疚。
“你怎么来了,快出去,这里烟大”,他十分淡定,拉着绿芜往后退了退。
“着火了你怎么还在里面”,绿芜焦急道。。
谢奉尧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周围道:“哪里着火了。”
绿芜指着刚才锅底下喷出来的火,现在正在锅里烧着,谢奉尧连忙过去把菜放进里面,火一下就灭了,他扒拉了两下菜,随即放下勺子,笑着解释道:“我烧菜呢绿芜。”
绿芜没见过这样炒菜的,着实被吓了一跳,她见谢奉尧左手小臂有一块红的明显,便心疼的问:“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这袖子太长了,不方便,不小心被油溅到了。”
谢奉尧局促的挠了挠头解释,他怕绿芜担心,他长发被随意的挽了个结,绿芜抬起头,摸着他顺下来的一缕头发,又道:“你怎么头发也被火燎到了。”
“没事的……”,他无力的解释,“头发而已,对了……”
他连忙跑到锅前,又是一阵火光,不一会,他就端了菜出来,放进了食盒里,食盒里已经有了三样菜,他又跑到旁边烧开的水壶旁,倒进茶壶涮了涮,将水泼了出去,然后把茶壶倒满了。
然后他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提着水壶,对着绿芜笑,邀功一般,鼻子上有些灰灰的,见绿芜没说话,便道:“我们回去吧。”
绿芜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个大男人提着这些,时不时回头看看绿芜有没有跟着。
“我想半夜你一定有些饿了,其实是我饿了,正好膳房有些菜,我热了热,又炒了炒。”
绿芜关心他:“你手上的烫伤疼不疼。”
“一点都不疼”,谢奉尧憨憨的笑着。
绿芜回去连忙沾湿了毛巾,给谢奉尧把脸上的灰尘都擦了。
小狗叫起来,谢奉尧和绿芜听见,连忙放下手中的物件,取出水来,绿芜把水吹凉了些喂给小狗,小狗嘴巴咂咂喝着,桌上摆着饭菜,谢奉尧眼神发愣直直看着绿芜一点一点耐心的喂。
绿芜察觉到了,看了他一眼,谢奉尧和她对视,开口道:“你也能这么喂我吗。”
绿芜又抬眸看了他愣愣的样子,道:“小狗是因为没力气跟不上狗妈妈,吃不到奶水,你这几天不是已经自食其力,难道吃的不够吗。”
谢奉尧耳根一下红起来,眼神躲闪,绿芜拿着勺子,嘴里哄小孩一样,着小狗:“乖狗狗,张开嘴,喝下去就好了。”
“那怎么一样,我也要你喂我。”
绿芜停下给小狗喂水的动作,没理他,谢奉尧刚在锅上热了鸡肉和南瓜,她照呼谢奉尧把这两样找个碗捣碎了,谢奉尧如实做了,绿芜见他有些失落,道:“那我也喂你。”
说罢拿起了小铁勺舀了一勺递到谢奉尧嘴边,谢奉尧吃了进去,面上仍没放松。
“绿芜,你能用喂狗时候的语气吗,就当是雨露均沾,求求你。”
绿芜挑挑眉,顺从的揽过谢奉尧的肩膀,哄着他:“乖尧尧,张开嘴。”
谢奉尧眼睛亮起来,高兴的看着绿芜,又吃了一口。
绿芜拿着铁勺,又舀了一勺,走到小狗旁边:“乖狗狗,张开嘴啊。”
谢奉尧看着那勺子,刚才他就觉得熟悉,这勺子本来是喂小狗用的。
吃已经吃下去了,谢奉尧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好啊绿芜,你用喂狗的勺子喂我。”
绿芜调皮对他一笑:“雨露均沾。”
谢奉尧起身,走向绿芜,对着她的手亲了一下,又亲了下她的脸,绿芜躲避不及,闪躲道:“脏啊。”
谢奉尧坏笑,一把抱起绿芜,这下绿芜不肯了:“不行,我要在这里看着小狗,放我下来。”
谢奉尧不肯放下来,道:“不做那事可以,一会要喂我吃饭。”
绿芜伸出手拧了拧他的鼻子,拉长了话音道:“好好好。”
谢奉尧这才放她下来,去漱了口,绿芜喂了狗,又去洗了手和脸,这才坐在谢奉尧旁边。
谢奉尧揽过绿芜的细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绿芜拿过碗筷,喂给谢奉尧吃。
绿芜低头看了他手臂上的烫伤,放下碗筷要给他拿些药膏来,谢奉尧却手臂一紧,肌肉用劲,绿芜在他怀中刚要起身却遭到阻挡一下又坐了回去。
“你这烫伤不处理不行的”,绿芜知道谢奉尧又开始那副痴样子,可她不能误了事。
“吃饱了再去”,谢奉尧有些撒娇的对绿芜道。
绿芜只好拿起碗筷喂给他,谢奉尧吃了两口不吃了,道:“你吃,我不吃。”
绿芜坐在他腿上自顾自的夹菜吃了起来,谢奉尧看着绿芜,满脸的欣慰,开口道:“我给你安排了身份,你在这里没有户籍,我给你找了个人家,从此以后你就是他们的女儿,绿芜,你愿意吗。”
绿芜见菜色不错,夹的菜自己吃起来,听见谢奉尧这样说,点了点头,将菜咽了下去,道:“可你给我安排户籍做什么。”
谢奉尧调整了下姿势,抱绿芜更紧了:“再过些天,父皇要带着我们去围猎,我想带你去,把你介绍给父皇,让父皇答应我们的婚事。”
“可皇上怎么会答应,你起码娶的,也得是柴小姐那样的。”
谢奉尧摇了摇头:“若父皇不答应,他生气了,我的封地正好能快些下来,你愿意去南方吗,我前些年走遍了南方,正经发现几个山清水秀气候宜人的好地方。”
“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绿芜对谢奉尧道。
“父皇大概不会直接应下,若他没说不答应,那就是答应了,绿芜,你去了尽管放心,不必拘束,只是到时候要你和那群挑剔的王公贵族在一起,会有些难为你,你若不想去,我们还可以再寻时机。”
绿芜想想,道:“我自是要去,我还没去过围猎呢。”
谢奉尧笑笑,放开了绿芜,绿芜趁机急忙起身,走到梳妆台抽出柜子,拿出了里面的盒子,从盒子里取了烫伤膏过来,削葱般白嫩的手指伸出剜了一点出来,轻轻擦在谢奉尧烫伤处。
谢奉尧嘶了一声,绿芜手下力气连忙放轻了,嘴里嗔怪道:“不疼才怪呢。”
他不知羞,回她:“有人关心才疼的厉害。”
绿芜擦好了药膏,装进盒子里,与谢奉尧拉开距离,走了几步,头也不回道:“那我不关心你了。”
谢奉尧连忙拉住绿芜,把人拽了回来。
绿芜在他怀里哭笑不得,拿起旁边的剪刀,叫他不要动,把谢奉尧被火燎焦的头发剪了下去,那截头发顿时短了不少,绿芜拨了拨那缕头发,那手比了比:“看来这缕头发围猎的时候是梳不上去了,不过梳不上去,倒颇有点桀骜不驯的意思。”
谢奉尧笑起来,有些骄傲道:“你夫君我在马背上那才是桀骜不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