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心脏振动的耳膜作响，林念在一片混沌的声音中，听到他这样说。
得逞。
她胡乱的摸着，才发现陈斯年左手一直背在后面，原本以为在学她，又想到陈斯年没那么幼稚，于是直接摸过去。
是个盒子，陈斯年没拦她，任由林念摸出展示在自己面前。
“送给我的？”林念明知故问。
陈斯年：“嗯。”了声，带着她的手就要拉开蝴蝶结打开，却被林念拦住了：“等一下等一下！”
她平复了下呼吸，实话实说：“有点舍不得。”
“没什么的。”陈斯年道：“要不要先拍个照？”
“要要要。”林念转身就要跑去后台拿，陈斯年却从口袋里拿出了小相机。
“怎么这么贴心啊——”林念感叹着，已经开始感动。
这是陈斯年没想到的事情，林念心里的事都直接放脸上，他捏了捏口袋里的纸巾，幸好。
拉着林念去了一旁的走廊，木架上爬满了紫藤花藤蔓，能遮凉。
林念拍完把礼盒打开，又有点后悔：“应该让你全程拍下的，没事。”她自我安慰：“你要录下我的礼物哦。”
陈斯年已经打开了录制键：“嗯。”
林念却不知道，拉开了蝴蝶结还没开盖子，等着陈斯年开始。
于是陈斯年道：“开始了。”
是网上很火的立体书。
看清楚是什么后，林念倒吸一口气，何其珍贵。
封面毛茸茸的，有两个小玩偶，是林念喜欢的线条小狗。
她很轻的摸了摸小狗的脸，陈斯年提醒她道：“按一下。”
林念按了下小狗的脸，陈斯年摇了摇头：“是肚子。”
“哦！”林念恍然大悟道，力度轻的，差点没把小狗肚子上的机关按开。
“嗯……林念要天天开心。”
还带了思考时的鼻音，听起来像忽然打开的。
“这个只能录一次。”陈斯年先解释。
林念很轻的笑了一下，看向陈斯年的眼神充满温柔和惊喜。
连祝福都这么认真简单啊。她没说出来，怕陈斯年更害羞。
陈斯年面上不显，但林念知道，他在紧张。
“我很开心。”她笑着道，心里说不出的柔和。
“左边的，你可以录音。”陈斯年轻咳了声，道。
刚说完，林念就打开了：“我要和年年永远在一起！”
少女清甜愉悦的语调记录进玩偶的机关，也许是一时头脑发热，但说出的是她此刻最真挚的诺言。
陈斯年难得的，表情有一丝发愣。
林念却害羞的不肯重新听一遍。
林念难得的，居然害羞。
“翻……翻页。”
林念：“不。”
她把象征着自己的玩偶取下：“给你拿着，想我的时候就听听我的声音。”她假装用命令的语气道。
陈斯年收下，手指摩挲着小狗肚皮上的机关，克制的没有打开。
林念已经翻到了第二页，思考着怎样看到本子上的内容，陈斯年温声提示：“用火柴。”
把火柴擦燃，林念让火苗接触到那张白色略透明的纸。
火苗升腾的瞬间，灼热了两个人的心脏。
“哇。”林念很轻的，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是陈斯年画的一束绣球，上面写着：
“林念我爱你 ”
林念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五个字，逐渐显现在火焰燃尽的纸张下。
陈斯年没有犹豫，似是等了很长时间，终于有机会说出这句话：“和我谈恋爱，能听到的情话太少了，我很抱歉。”
林念不可置信的笑了：“怎么会——”
“有些话，对我来说，很难说出口。”
“没关系啊——”
“我爱你，林念。”
语气很紧绷，说完也如释重负般的呼出口气。
他终于轻松的笑了。
“这一页写的是五十二种语言的我爱你。”
林念彻底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次轮到她失语。
翻到第二页，陈斯年看她不敢尝试拉出照片的样子，直接带着她的手操作。
是两个人的合照，陈斯年洗出来了，贴在了这本书。
两个人散步时牵的手，和大侠警长拍的“全家福”，吃火锅时林念做出好辣的表情，乐室里，陈斯年正在弹琴。
表白那天林念抱了花，陈斯年集训回来，她眼圈泛红……
往后是聊天记录，林念说：我要一直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两个人初见时的场景，陈斯年画了卡通画做成了贴纸，还做了日历，标出了日期，以及在一起的那天。
一整页密密麻麻结构立体的照片出现在面前时，林念的眼泪彻底忍不住了，陈斯年一直在关注她的表现，适时的帮她擦掉。
林念双眼泛红掉着眼泪看向他时，又生出些微不可察的懊悔：怎么就把人惹哭了呢。
他还是很难想出些漂亮的情话，只能诚恳的安慰：“不要哭。”
林念很闷的带着哭腔“嗯。”了声，看着照片。
一起吃过的饭，去过的地方，可爱的糗样……
最后，是陈斯年的一封信。
看到这儿，他伸出手扣住了：“回家再看。”
“不。”林念知道他是难为情：“我就要现在看。”
“…………
我不太有趣，但你好像总能发现我的好。”
把信封装好，林念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信纸好几次没对齐。
陈斯年：“要不要看看拉开的样子？”
林念点了下头，陈斯年就捧着第一页，往后退了几步。
立体书拉开的一瞬间，视觉与情绪同样震撼，仿佛是凝聚着两个人感情的长河。
林念在网上看到过，大部分都是女孩子给男朋友做的，她没想过自己会收到，这么细腻的，需要倾注很多心血与热烈感情的礼物，让人感动到惶恐。
“陈斯年，你对我这么好，怎么办啊。”
“不要想了。”陈斯年摸摸她的头：“不要想，不要焦虑担心，有我呢。”
这段时间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崩溃，她埋进陈斯年的怀里哭着，陈斯年只是抱着她，一下一下轻抚她的背。
“没关系的。”
双眼红肿的回到教室的时候，姜谣几人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拉回座位，严肃的问：“有人打你了？”
林念哭的有点缺氧，头还有点晕沉，，摇不了头，只能摆手。
姜谣噤了声，几人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大嘴问出口：“分……分手了？”
说完对视几眼，暗想：不应该啊，刚一起表演完，多好的促进感情深刻的气氛。
“没有。”林念清了清嗓子，把抱进怀里的护了一路的立体书拿出来，把挂在椅背上的书包拉开，小心翼翼的放进去。
“送礼被感动了啊。”万达猜到了：“瞅瞅这小年轻谈恋爱，就是爱冲动。”
林念情绪被聊天的氛围冲淡了，她说明：“这是一部分原因。”
轻轻的把立体书拿出来，拉开一点。
“我靠我靠。”大嘴把汽水扣好，惊叹着。
姜谣小声的鼓了鼓掌：“学神是真牛，在下佩服，五体投地的佩服。”
“人之常情。”大嘴看见这书，明白了。
“这个玩偶。”万达仔细的盯着，想着什么。
“这个封面的玩偶，是要自己缝的吧。”说完，又接着道：“学神全能啊。”
其余几人齐齐的看向他，皆是惊讶。
林念摸了摸，鼻子一酸，又要哭了。
她赶紧抽张纸按摩眼角，要把眼泪按回去：“晚自习了，考试，学习。”
坐下后看着试卷，这试卷的触感……不对，不像我的宝贝书的。
江琳发的课间暴风雨表演的视频火了。
所有人始料未及，只有江琳一幅就应该如此的表情：我们写的歌那么好，不火才是不应该。
万达大嘴得意的不行，和由于参加橄榄球比赛提前回国的李白在群里通电话，李白后悔莫及：“我应该和你们一起参加完再回国的！”
大嘴乐了：“这视频还不够你饱眼福的？”
李白：“没有气氛！”
万达：“你的比赛能缺席？”
李白在电话那头，语调明显降了：“不能。”
大嘴开始分享鸡汤：“遗憾是人生常有的事，遗憾是复杂人生的完整。”
万达转头看了他一眼，听筒里传来李白的声音：“好吧，你们表演的真不错。”
“那是。”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完，都笑了。
笑完看到了堵在校门口的他们的“舞台粉”。
好几天了，每次上学放学都有看过他们视频的人堵在这里，好在每天的人数都在减少，过两天大概就没人凑热闹了。
两人戴好口罩，一起蹲在人群里进了校。
常乐也看到了，他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叮嘱他的林念，随口应了声：“好，保证完成任务。”
林念再次重复：“一定要帮我留意。”
常乐再次答：“好。”
距离几个摊位的露天ktv又有人开始唱歌，林念说完坐在了常乐旁边，看着彻底黑下来的天。
江榆市区的夜晚没有星星，但她还是仰着头发呆。
常乐看着她的侧脸，忽然感叹：“你们这样的人，活的可真尽兴。”
“怎么？”林念作朋友之间的打趣：“你居然羡慕高中生啊。”
她苦涩的笑了下：“我们以后也是社畜。”她在常乐面前挥了挥自己的手：“都得腱鞘炎了。”
常乐把她的手拍下去，只是手掌心贴她手腕的时间有些很难察觉的长：“你有男朋友啊，我万年单身狗。”
林念安慰他：“总会有的，缘分嘛，不可强求，但该来的总会来。”
“自由的街头画家，不要着急。”她看着常乐画画：“你成抽象画家了？”
画面多少有点难以捉摸。
常乐自顾自的道：“有家人，有朋友，有恋人，关系和睦，家世也好。”
“在学校随便表演个节目，精彩的能上当地的文娱新闻。”
他笑了几声。
林念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提这些，以为他最近压力大：“多想多虑，我这个朋友请你吃火锅，走！”
她站起身要走，常乐没有动，她低头，常乐已经开始接着画画：“不去了，很累。”
“走吧，我想吃。”
“再劝我，我要画你了。”
“不了不了，我该回家了。”林念从座椅上提起书包，对着常乐挥了挥手：“拜拜，记得帮我留意哈。”
常乐吊儿郎当的，应了声：“好。”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