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挑食

    “秦大小姐当真是不挑食,”小姐的死对头,丹若自然看她不爽:“小姐玩儿剩下的也不嫌弃。”

    “哎,丹若别这么说,秦小姐这是勤俭持家,咱们得好好学学。”

    汤芫故意将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

    一个说她不嫌脏,一个暗讽她抠搜没钱还花天酒地,这要搁在以前,秦舒窈早炸了,今天不知为啥,只是瞥了一眼主仆两。

    “汤二,好好享受这一个月吧,本小姐今儿不和你一般见识。”

    “咱们走。”

    “?她看我的眼神...那是同情?”汤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总觉得秦舒窈没憋什么好屁。

    “管他的,小姐别被她影响了心情。”

    丹若叫走了伶人,替小姐关好门窗时不忘回头叮嘱:“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

    房间里就剩下衣裳散乱的将离,和垂涎美色的汤芫。

    她暗自吐槽,这不是把狗和骨头放一块儿吗,叫人怎么把持?

    不行不行,出了松竹馆这可是个杀手,汤芫你冷静一点,以他刺杀得手的概率来说,这几乎就是必死局。

    将离被人趁乱摸了一把,原有些羞耻。

    但等所有人一走,这金.主反而盯着他发起呆来,倒让他掌握了主动权。

    叶小三说得对,就当去青楼了,谁占便宜还不好说呢。

    遂主动上前一步,将对方还没来得及抽离的手死死的按在自己胸膛上,粗粝的指腹挑起了对方莹白的脸颊。

    嗯...就长相来说,似乎比青楼里的强不少啊。

    注视着行径有些恶劣的金.主,想到自己有今日全是拜对方所赐,莫名的报复心涌了上来。

    他越凑越近...越凑越近...

    近到呼吸交缠。

    轻薄的衣物难以阻隔身体散发的热量,落在脖颈间的呼吸格外滚烫,手底下的胸膛有力的上下起伏着,汤芫沦陷在面具后的眼睛里。

    这双眼睛深邃、压抑,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将离也近距离端详着手下的脸,迷离的眼神配上淡淡的春山眉,秀美动人的同时,给人些许婉约深情的错觉。

    过分近的距离模糊了边界,汤芫本就不算冷静的理智彻底失控。

    她色胆包天的凑上前,在银色的面具边缘落下一吻。

    趁对方还在愣神之际,一把扯着他的衣裳往前一带,想要将人按在椅子上轻薄。

    可惜将离矫健的身手不答应。

    汤芫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来,脸颊已经紧紧贴在对方胸膛上,自己也被人搂在怀里。

    两个人姿势异常暧昧的叠在一起,蜷缩在不太宽敞的椅子里。

    “你...”

    “你...”

    汤芫撑起身子准备起身,蓦的又被拉回了那个紧实的怀抱。

    下一刻敲门声响起,暧昧的气氛一扫而空。

    将离先一步听到门口的动静,提前恢复到营业状态。

    “小姐,是秋娘。”门外的丹若适时提醒。

    将离放弃抵抗,汤芫娇媚的躺在人形座椅里,右手搂着对方宽阔的肩膀固定身形,还不忘时不时玩弄一下那只耳垂。

    “进。”

    秋娘进屋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掩面一笑:“哎呀,看我,打扰二小姐雅兴了。”

    “奴家原想着二小姐有几日没来,过来招呼一声。”

    “啪啪——”她拍拍手,门外等着的人低着头进来。

    目不斜视的将餐食一一放在桌上。

    “今儿新得了一个南方的厨子,请二小姐品鉴品鉴。”

    秋娘笑的一团和气,半点儿看不出此行的目的。

    将离直觉这老鸨是来看自己有没有好好接客的。

    汤芫上次竞拍的九百两还没有补上,中间又有几日没来,总觉得秋娘是来管自己要账。

    两人各怀心思,不约而同的心虚起来。

    “咳、秋娘有心了。”汤芫顺手替身下的男人拢了拢衣裳,这才站起身。

    “丹若——”

    门外的丹若心领神会,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这里是六千两银票折合六百金,剩下的三千两银子,过两日我会亲自送到秋娘手中。”

    秋娘喜笑颜开:“哪里好麻烦丹若姑娘,您知应一声,秋娘自会派人去取,或者记在账上也行。”

    “您看您这,见外了不是...”

    嘴上说着客套话,手上可没闲着,秋娘接过银票,细细的点了一遍。

    确认没有问题,这才眉开眼笑的招呼将离:“小风,好好招待咱们二姑娘。”

    “可上心些,怠慢了二姑娘,妈妈我可饶不了你。”

    将离低下头额间的长发遮住了眼,他哑着嗓子回话:“知道了。”

    天边已经暗了下来,虽然爹娘不在家,但若夜不归宿...芳菲那实诚丫头瞒不住精明的管家。

    汤芫算着时间,嗯,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过来伺候我用膳。”

    丹若和将离不约而同的动身,一个陪侍添酒,一个夹菜盛汤,暗中较劲儿。

    导致汤芫吃撑了、也喝多了,最后由秋娘安排马车给送了回去。

    将离站在窗户旁,目送那辆马车走远。

    那一吻落下时失控的心跳在提醒他,得尽快摆脱这个女人。

    杀手动情,向来是这一行的大忌。

    子夜时分,四下一片死寂,空旷的街道上,除了抱着铜锣在草垛上打盹的更夫外,再无他人。

    松竹馆的房顶,传来细微的瓦片轻响。

    一道黑影踏着皎洁的月光,宛如狸猫一般悄无声息的奔跑在屋脊上。

    几个腾挪之后消失在街角。

    在松竹馆用过晚膳的汤芫,回家后又在管家慈祥的注视下吃了一顿,结果撑得她睡不着,大半夜的在水榭旁溜达消食。

    汤府四处亮着灯,恍如白昼。

    黑影只远远的望了一眼,便打消了原本的计划,转身往城东而去。

    潘楼东街,因其复杂的结构容纳各色买卖导致三教九流齐聚,从而鱼龙混杂,极其适合布置眼线。

    一家不起眼的医馆门前挂着的葫芦无风自动,一阵沉闷的铃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夜里的静谧。

    医馆悬挂葫芦原是取其‘悬壶济世’之意,但甚少有人知道它的肚子里藏着铜铃。

    几乎是铃铛响起的同时,一块石头裹挟着布条从二楼的窗缝中激射而出。

    “咻——”

    轻微的破空声之后,黑夜恢复如常,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绕远路迂回的离开潘楼东街,黑影回了松竹馆,取下离开时压在门缝中的一片竹叶,确定这段时间内房中无人拜访。

    这才从屋后的窗户进了屋。

    将离换下衣裳小心藏好,坐在窗沿上借着月光掏出了布条。

    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谛听失联,欠款未清。’

    瞳孔微微放大的同时,他死死的抓着手里的布条,像被谁判了死刑。

    现在想要离开这松竹馆,有两个方法。

    第一是找人来替他,目前叶三在白道上找,秋娘在三教九流中找。

    但符合条件的人实在是不多,而且找到了还得模仿言行,所耗时间实在太长。

    若找不到人、总不能一个月之后真让他去接客吧?想想白日里垂涎不已的秦大小姐,将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以后要排队接客的想法一出,杀人的欲望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第二条路便是花钱替自己‘赎身’。

    给秋娘足够多的银子,等风头过去之后假死脱身。

    正巧前不久刚杀的曲姓官员身价不菲,除去风雨楼抽走的三成,到手也能有个七百金,再加上自己和叶三的小金库,勉强能凑个一千金。

    但显然,眼下第二条路也出了问题。

    从不拖欠钱款的谛听竟然失约了。

    将离沉默的将手中布条捏得粉碎。

    没钱就不能离开松竹馆,不离开这松竹馆便没有机会接任务出去杀人,不杀人就没钱。

    ...没钱就不能离开松竹馆。

    闭环了。

    倒不如铤而走险,探一探可有京中的任务,能就近解决的最好。

    虽说钱未必有谛听给得多,但多杀几个还是能筹齐的。

    不能坐以待毙,找人和筹钱得同时进行。

    打定主意的将夜遥望漆黑一片的夜空,夜风卷起一片愁思,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汤府。

    清凉的夜风吹起了汤芫窗前的纱帘,满院子暑热散去,屋内只剩下莲叶的香气。

    睡梦中的汤芫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不知梦到了什么笑出声来。

    翌日。

    因为算准出门上香的爹娘会在今日归家,汤芫十分乖觉,只带了丹若出门闲逛。

    谁知得到了一个十分炸裂的小道消息。

    “什么?时国公府二少爷有意与秦舒窈定亲?”汤芫掏掏耳朵有些难以相信:“当真?”

    “一个南风馆的常客,一个满名满京都的纨绔,能想到将这两人凑一块儿的,那也是个人才啊!”

    汤芫有自己固定且可信度极高的消息渠道,并且借此收罗消息,挣了不少。

    昨日觉得秦舒窈言语间有些奇怪,所以才想着查查她最近的动向,谁知吃到个大瓜。

    “大概率是真的。”戴着一顶小帽贼眉鼠眼的男孩偷笑。

    “秦府门房出来的消息,”男孩挤眉弄眼:“时家夫人最近登门拜访,拜贴上写得清清楚楚,就是秦大小姐的名字错不了。”

    “时夫人前段日子张罗着替时二少相看了不少姑娘,此时登门所求为何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更何况事后还送了不少东西去秦家,”男孩咋舌:“依我看是好事将近咯。”

    丹若捂嘴偷笑:“这两人倒是般配。”

    “行了,回去吧。”丹若揉了揉男孩的小帽子:“明日便将银子送去慈幼局,你给我哥带句话。”

    “让他留意着些江湖上的动静,别忘了小姐的叮嘱。”

    “知道了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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