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唇瓣,青涩的碰触,却在彼此抬眸的一瞬间点燃了不曾燃烧过的激情。
乱了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气息更滚烫。萧允淮几乎瞬间失控,手臂揽住她的腰身,手掌按揉着她颈后的肌肤,迫不及待的加深这个吻。
容槿被禁锢在越来越紧的怀抱里,感受着男人的热情和莽撞,他仿佛要将人贪婪得吮噬掉。可这种吻法并不舒服,不由得让她微微蹙眉。
“萧允淮……”她推了他一下。
萧允淮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克制着呼吸小心的观察着她的反应,像提交了作业等待评判的学生。
容槿将一切看在眼里,她的手搭在他的胸口,掌心感受着他热烈而又紧张的心跳,到底还是转变了批评的想法。
她抚摸着他发红的耳朵,轻声叮嘱,“你要温柔一点。我喜欢温柔的男人,记住了吗?”
这是……还可以继续的意思?
萧允淮凝视着她温润如水的眼睛,微微点头,却没有妄动。
容槿心底暗哂:明明心跳快成这样,还装作一副老实的样子。萧允淮,你有那么正经吗?
她仰起头啄吻他的嘴角,男人刚刚平复的呼吸顿时又乱了起来。
容槿得意的退后,他却不许她离开。
“玄霆。”唇齿相依,他忽然说出这两个字。
容槿懵懂的望着他,他又道:“我的字是玄霆。”
容槿轻笑出声,这人真是……这个时候,还没忘了上次表字的醋。
她朱唇微启,唤了一声:“玄霆。”
萧允淮垂下眼眸,静默良久,终于可以温柔的继续这热吻。
直到,门外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断了这一室的缱绻。
两人方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对视一眼,才发现彼此俱是红了脸。呼吸乱得一塌糊涂,眼角含春,嘴唇红肿,两副沉沦其中不可自拔的样子。明明只是接吻而已,此刻却心虚慌张得不像话。
门外的侍女照常禀报:“启禀王爷,御医到了。”
萧允淮俊眉微拧,不悦道:“这么快吗?”
侍女回:“不是咱们府里派去请的,是初云姐姐去宫里办事,一道请回来的。”
趁萧允淮和外面说话的工夫,容槿已经退开些许。
等他的目光移回来,便看见她侧过身背对着他,用衣袖拭去唇边的水迹。
想到那些水迹是怎么来的,萧允淮不由脸热。
他也胡乱的擦了擦,正起身准备让人进来,容槿忽然开口:“等一下!”
“嗯?”
“过来。”
萧允淮不明所以的上前几步,容槿坐在床上伸手帮他理了理微微散乱的衣襟。那上面有两处明显的褶皱,是容槿用力攥出来的。
她红着脸抚平那处痕迹,低声道:“皱成这样,让人看见……”
萧允淮嘴角一弯,“看见怎的?我们本就是夫妻。”
容槿羞恼的横了他一眼,扯着被子背对着他躺下。
萧允淮拳头抵在唇边强行压下笑意,轻咳一声,对门外道:“进来。”
御医是个老头儿,号了半天脉之后开始吟唱,说什么身弱体虚、易感风寒,必得小心将养之类的。
萧允淮站在一旁听着,若有所思。
等御医走的时候,他跟到外面关切道:“王妃上个月大病了一场,如今又得了风寒,想来是病根未除,有没有什么法子疗治根本?需要多么名贵的药材都无妨,本王只希望她从此康健,再无病痛。”
御医拱了拱手,“说来也巧,上个月王妃大病时,正是卑职诊治的。那时王妃真是病势凶猛,骤然昏厥之后,便卧床不起,神智混沌,脉象似有若无,万般凶险。”
说到这儿,他不由看了萧允淮一眼。京中传言,淮王对淮王妃一向冷淡。上次淮王妃病成那样,他几次来府上,连淮王的面都没碰到,料想传言是真的。可今天,怎么又关怀起来了?淮王还真是喜怒无常,翻脸如翻书。
御医想到王妃上个月的可怜光景,暗暗不平,便故意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若说上次留下病根,想必是有的。否则王妃这么年轻,应该身强体健,怎会这么容易生病呢?依卑职数十年的行医经验来看,再名贵的药材也不能在一夕之间去除病根。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王妃恐怕是积怨成疾,这是心病。”
“积怨成疾?心病?”萧允淮喃喃的念叨着,眉头几乎拧成了一把锁。
御医道:“王爷别怪卑职多嘴,您是战场杀伐的人,习惯了大权在握,总是腕挟雷霆之势,万分威严。在闺房之中,难免让人惧怕不安,还是不要太强势的好。”
我?强势?呵。萧允淮真是有苦说不出。
若说以前,那确实是他说一不二。现在,强势的另有其人。
不过外人怎么会知道呢?连有些亲眷都没改变之前的刻板印象,遑论路人甲乙丙丁。
民间大抵是这么传的:以前淮王妃活死人一般,大家认为是淮王给折磨的。近期淮王妃异常开朗,会吃会玩人气旺,大家认为淮王改在背地里折磨她了。她太痛苦了,所以才天天想着法儿给自己找乐子。
萧允淮无奈,他在容槿面前,哪有什么雷霆之势?只是一味由着她罢了。他几乎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哪有什么威严?不过,是自己允许她报复的,他情出自愿,也没什么埋怨。
御医如此说,纵然他没全信,对她的愧疚却又多了几分。
神智混沌,万般凶险。他竟不知她那时病到那步田地,幸好……幸好如今只是场风寒。
*
容槿等人都出去,服了商城里兑换的特效药,什么事都没有了。一查系统记录,刚才那会儿工夫,亲密感、愉悦感、舒适感反复叠加,入账了两千多生命值,几乎快赶上她之前忙碌一个月积攒的量了。
早知道和萧允淮亲嘴这么有用,她都后悔没早把他按在那儿,亲个昏天黑地。
人逢喜事精神爽,容槿手握大把积分,立刻挥霍掉五百个生命值,兑换了五颗强身健体丸,一口气吞下。
初云进来的时候,见容槿枕着手臂脸红红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初云不禁担忧道:“殿下是不是发烧了?脸红得厉害。”
容槿连忙含糊道:“没有,热的。屋子里太热了,你把窗户开大点儿,给我拿点吃的来。”
汤足饭饱,浑身暖洋洋的,又想睡觉了。
容槿再醒来已经是午后,迷糊中听见外面说话。
“初云姐姐,药熬好了,咱们什么时候给王妃送进去?”
“再等等吧,王妃还睡着。”
“我刚才好像看见王爷往这边来了。”
“又来?王妃刚睡着那会儿,不是已经来看过了吗?”
“是啊,来得可真勤快。依我看,王爷不如住咱们院子里,省得成日惦记着,一天几趟的跑。”
一声轻咳打断了两人说话,容槿躺在床上都能感受到门外的紧张。
初云带着小丫鬟连忙请罪,“奴婢多嘴,请王爷恕罪。”
容槿连忙下床,趿了鞋打开了房门,“你来了?”
萧允淮见容槿发髻散乱,额头还有熟睡时沁出的薄汗,感染风寒的人,只穿着单薄的寝衣站在风口,实在让人忧心。
他不禁责怪道:“刚睡醒也不消消汗,这么急忙忙出来,连件衣服都没披。你院子里这些人,都是怎么照顾你的?我看你素日是白疼她们了。”
容槿笑道:“我已经大好了,哪有你想的这么严重?我不喜欢屋子里有人,她们在外面伺候,又不知道我醒了,又没做错什么,你别一个不高兴就骂人。”
说话间,初云已经取了外衣来给她披上。容槿回到屋内,被侍女们围着梳头洗脸。萧允淮讪讪的坐在一旁,倒成了不识趣的外人。
容槿从铜镜里瞥见萧允淮不自在的神色,还是决定给他个台阶下,主动搭话:“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嗯,算着你该喝药了。”
容槿挑了支漂亮的珠花簪在鬓边,对着镜子道:“我好了,不用喝了。”
“那怎么行?我就怕你不肯喝,所以特地过来。御医说你前次的病根未除,得小心将养,这药至少要喝半月。”
“半月?喝死我算了。”
容槿说着让人把药端过来闻了闻,刺鼻的中药味儿让她连连摆手,“快拿走,熏得我难受。”
初云低声劝道:“您至少喝个三五天,免得病势反复。”
容槿拒绝,“不会反复地,拿走吧。”
初云端着药,求救的看向萧允淮。
萧允淮示意她先放在一旁,等众人都出去了,他起身摸了摸药碗,劝道:“这会儿不凉不热,刚好入口,你好歹喝两天,我也能放心。”
容槿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是有民间淘来的神药吗?刚刚服了,已经好了。你这药,不一定有用,还苦得要命,我才不喝呢。”
萧允淮不信,反而笑着摇头,“你又没喝,你怎么知道苦得要命?”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很苦。不然你喝,你告诉我苦不苦。”
萧允淮端着药碗抿了一口,细细品尝,认真的告诉她:“没你想的那么苦,可以忍受。”
“你可以忍受,那你喝吧。”容槿推回他递过去的药碗,目光灼灼,“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