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丫丫跟杨雨晴没聊多久,衍无忧就过来催人了,美名其约“别打扰人家休息”。
经过刚才一番倾诉,杨雨晴面对“周洛辰”的态度冷淡了很多,只是有些舍不得小草丫丫。
小草丫丫也不想跟她分开,但是在某人的眼神威胁下只能依依不舍地告别:“雨晴,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好,丫丫,我等你。”杨雨晴最后握了握她的手。
离开的路上,小草丫丫在心里给衍无忧狠狠记了一笔。
出了杨府,衍无忧实在是没忍住,停下来看着她:“你对我有什么意见?”
“没有啊!”她立马收了眼刀,无辜地眨了眨眼。
衍无忧似笑非笑:“我不是很喜欢别人骗我。”
小草丫丫心虚地移开视线:“真没有。”
“你最好是。”衍无忧脸上写着“呵呵”两个字。
小草丫丫心一慌,这厮不会要报复她吧?
“那个……”她弱弱开口,急忙找补,“其实我是有几个问题。”
某人面色缓和:“说。”
“就是……”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我很好奇,你顶替了‘周洛辰’,那原本的他到哪里去了?”
衍无忧眯了眯眸子:“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小草丫丫差一点就想把杨雨晴的直觉说出去了,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就——突然想到的啊。”
“突然想到的啊……”他心思一转,冒出个坏主意,坦然道,“原本的周洛辰还活着,就在周府。”
“真的假的?!”小草丫丫一惊,就这么水灵灵说出来了?这人之前不是一个字也不愿意说吗?
“真的。”他点点头。
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小草丫丫震惊之余,也替杨雨晴感到悲哀——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被困在别的地方,而他的身份却被别人顶替。
“我好像说过,秘密,就要用秘密来换。”衍无忧笑着弯腰凑近她,凤眸中红光一闪。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直起身,笑得意味深长,“小草宗主听了我一个秘密,那就要用一个秘密来换。”
小草丫丫神情微怔,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是……不带这样算的!这个是你自己说的!”
“那又怎样?”衍无忧惯会耍无赖,“反正你已经听了,那就算。”
“我靠……”她欲哭无泪,“我可以当没听见的……”
“不行,听了就是听了。”衍无忧直接断绝她所有幻想,“明天之前你要还一个秘密给我。”
小草丫丫仍然抱有侥幸心理:“不还会怎么样……”
“不还的话……”衍无忧笑了笑,伸出手指在她额间点了一下,一个印记随之浮现,“我就要你的小命。”
她都没来的及反应衍无忧说的话,猛地捂住额头:“我去……你什么时候下的印记!”
说起这个,衍无忧倒有些忘了:“好像是在……桃花庄的时候。”
“咔嚓”,小草丫丫感觉自己石化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她吸了吸鼻子,真是有苦难言,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大麻烦?
“别哭啊,”衍无忧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秘密而已,记得啊,今天晚上之前还给我。”
“你刚不是还说明天之前吗!”小草丫丫怒了。
他火上浇油:“我是债主,我说了算。”
小草丫丫敢怒不敢言了。
衍无忧乐意看她吃瘪,耍够了就转移话题:“好了,陪我去一趟绯衣坊。”
小草丫丫咬牙切齿:“不、去。”
“不去就加一个秘密。”衍无忧有的是招。
小草丫丫十分不情愿地变脸:“去。”
杨风吟刚到大理寺,天都塌了——影益越狱了,看守的人早上发现的。
“昨晚……昨晚我是有些困,但是没睡着,后来是闻到一股香气才睡着的!”看守的人是这么说的。
“香气……”杨风吟捏着眉心,想到舞娘在宴会上也是用了类似的迷药。
将影益关进牢狱中时已经搜过身了,他身上没有迷药,这么说,是有人潜伏进大理寺救走了他。
谁能悄无声息地潜进大理寺又悄无声息地救走影益?
大早上就甩了个大难题在脸上,杨风吟真是忙得想死的心都有了,事情一多脑子就跟宕机了一样,怎么也理不出线索。
胡乱思绪间,他想到了一个人——落思忆。
如果不是落思忆,他不可能找得到杨雨晴;如果不是落思忆,他不可能抓得到影益;如果不是落思忆,他不可能知道影益是被人雇佣的。
整个案件,落思忆都处在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这未免也太巧了。
杨风吟感觉自己好像触摸到了一丝线索,但是又转瞬即逝。
算了,在这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落思忆的头脑很是灵活,干脆就去找她聊聊,说不定能有收获。
这么想着,他也就付诸行动,临走时,还没忘了让下属去查查二皇子遇刺的消息泄露的事。
来到福源客栈,今天很幸运的没扑个空。
落思忆见到他还挺意外:“杨少卿,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确实有些事,需要落姑娘帮忙。”他也没藏着掖着,“不知落姑娘可愿意?”
“当然,”落思忆爽快地点头,“乐意效劳。”
她侧开身,请杨风吟进去。
她租的是间天字号,三室一厅,房内很宽敞。
“杨少卿请坐,”她斟了杯热茶,“不知是需要我帮什么?”
还没开口,杨风吟先叹了一口气:“影益昨晚越狱了。”
“什么?”落思忆斟茶的动作一顿,蹙起了眉,“怎么会……他一个人是怎么逃出去的?”
“一个人是不可能逃出去,我想,是有人救他出去的。”杨风吟偷偷观察她的神色。
她将茶放在杨风吟身旁的茶桌上,赞同地点头:“没错,如果是他的同伙相助,那倒不奇怪了。”
“落姑娘,”他捧起茶盏,“你觉得,这帮助他越狱的,会是吸血案的真凶吗?”
落思忆愣了一下,随即笑吟吟道:“不会。”
“哦?”看她如此肯定,杨风吟不免好奇。
“影益是被雇佣的杀手,那么吸血案的真凶就是他的雇主,”落思忆在他旁边坐下,“对于雇主来说,只要影益不出卖他,那么影益待在牢狱中,比逃出来要好——毕竟雇佣影益的费用不低,若是影益死在狱中,那这笔费用岂不是不用消耗了?”
“当然,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她补充道,“我如果是雇主,我一定不会去救他,就算潜入狱中,也是去灭他的口。”
杨风吟若有所思:“落姑娘的意思是,救他的,是其他人?”
“有可能。影益作为江湖杀手,做事定会留后路。”落思忆点点头。
“那就更麻烦了……”影益跑了,那线索就断了。他叹息一声,更加苦恼。
忽然,他想到什么:“落姑娘,不知你可否再用一次上元节时寻找雨晴的方法?”
落思忆了然:“杨少卿是想找到影益?”
“对。”他点头,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落思忆却面露为难:“这……只怕有些难度。杨少卿也说了,影益是在昨晚越狱的,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不一定还能找到他。”
“总要试一试,”杨风吟神色认真,“就看落姑娘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
她思索片刻,答应下来:“好,我帮你。”
“真的吗?真是太感谢你了。”杨风吟眉目舒展开,十分感激。
“只是,那只猎鹰今日被我师兄带走了,需要等他回来。”她道。
她话音刚落,便有一男子推门而入:“师妹,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