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凰的后台异常混乱,混乱到莫名其妙失踪一个演员,接着偷偷摸摸混进去一个身材差不多的四仔都没有人发现。
舞台上,五彩的灯球把斑斓的颜色从四面八方照来,灯光下黑压压的人群,每一双眼睛都带着针一样的锐利。
躁动的人群,让四仔不安焦躁的内心被鼓槌一样捶得扑通扑通的。
很久没有踏上舞台,很久没有看着这样的灯光,他不免有些紧张。
当初的模特林杰森尸沉大海,现在在后台的是九龙城寨的四仔。
“自卑只能伤害自己,不如普信起来伤害别人。”
“说你妹啊,人家四仔可不普!”
“不普可以把伤害加倍!”
几个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点点从四仔的回忆里钻出来,压过外场动感的 DJ 旋律。
身上时不时就刺痛的疤痕,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安生了许久。
有些事情林杰森做不来,但那个慢慢跟十二少学得有些不顾外界视线的四仔可以。
四仔深吸一口气,是时候让九龙城寨的四仔在舞台上搞出一些“动静”了。
同一时间,舞厅仓库的小走廊。
在“莫得感情”的杀手万穗指导下,蓝信一正在对一个侍者干着不可描述的事。
拳麻侍者。
把侍者脱光。
再把自己脱光。
穿上侍者的衣服。
把侍者丢进冰箱…啊不是,是垃圾箱。
神清气爽的信一整理一下白色衬衫外的黑马甲,抚平刚才运动产生的衬衫褶皱,再正了正脖颈上的蝴蝶结,捡起落地的托盘。
早在半个月前就把舞厅路线摸得一清二楚的蓝信一,转着托盘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朝舞厅内场走去。
空无一人的走廊,蓝信一铮亮的黑色漆皮鞋咔哒做响。
另一只黑色的皮鞋鞋跟大力跺了两下地面。
不常穿皮鞋的十二少跺着脚跟,减少一点脚趾头的不适应感。
同样有着不适应感觉的还有十二少的大腿根,厕所里躺着的保安身材比十二少小了一号,现在这条裤子在十二少的腿上,宽松度相当的不可观。
十二活动一下大腿,把裤子往上拉了一点。
他一边打开舞台后方的门,一边臭骂细狗怎么也能出来当保安。
走进门十二少躲在舞厅角落的黑暗处,看着台上四仔的背影,黑白色的女仆装,高大的身躯,挺直的腰板,自若地和台下观众互动。
穿得相当离谱,妆容也很夸张,但是那不耽误四仔的灵魂在发光。
如果是没有疤痕的四仔,想必会更加闪亮。
信一说四仔长得像什么田什么俊彦来着?稻田?
不管什么俊彦,总之城寨俊彦不应该是这样满身疤痕。
十二少摸着藏在后腰的刀,咬了下后槽牙。
雷公子,雷公子,他突然想起儿时曾经趴在 Tiger 膝盖,阿大给他讲的那个会吃人的雷振东的故事。
怎么TM姓雷的叼毛没一个好东西呢…
活该断子绝孙!
总有一天要带着架势堂的弟兄来砍死那个姓雷的索嗨扑街,然后用刀架着他的脖子,逼他说出城寨俊彦阿嫂的下落。
城寨俊彦并不知道十二少想法,舞台光线过亮,他知道十二少此时在他身后,尽管不知道十二少的具体位置,但这也让他更加心安。
四仔抽空抬头朝二层包厢的位置看了一眼,没有拉上窗帘的包厢玻璃,让四仔和万穗地视线对个正着。
侧靠在玻璃上,穿着黑色亮片短裙的女性,对他轻轻勾起嘴角,抛了个飞吻,此刻装模作样的万穗,有着他之前从未见过的一种妩媚。
画着上挑眼线的眼睛,像高贵又神秘的猫对着舞台欲拒还迎。
“夫人看上我的演员了?”看到万穗动作的威嫂对着她举杯。
万穗不经意地收回视线:“淦,你演员都很正的好嘛~”
“只要您开心,这里的人随您挑。”
万穗只是笑着看对面的威嫂,并没有答话。
她早信一他们一会进入舞厅,在她将豪车停在门口的那一刻,舞厅便有人盯上她。
这样穿着一身和舞厅格格不入的高定礼服,身上带着名贵的珠宝,步伐从容不迫,进来就开始豪掷千金,可是脸上写满了落寞。
这样的行头自然引起的威嫂的注意,商人都很注重人脉,万穗这样的肥羊装扮摆明就是某个富商的寂寞家眷,这让刚从亡夫那里接手舞厅的威嫂不得不去搭个讪。
随着聊天的深入,演出开场,嘲哳的氛围,威嫂很自然地就把万穗请进了二层VIP包厢。
万穗抄着台湾腔,丝滑地搬出自己营造的台湾某富商小媳妇的身份。
一个有洁癖,脾气还拧巴,胡子啦擦,喜欢穿皮衣,但是那方面不太行的白发富商形象在万穗嘴里栩栩如生。
她来这里也就是找点乐子。
细节不重要,反正万穗见招拆招,满嘴胡言,她最主要的目的也就是近距离接触威嫂,以及——
万穗摸了摸大腿根的腿箍上,夹着的钥匙。
她走到玻璃前,挡住身体,再次和四仔视线接触,用手偷偷比划个“OK”,四仔了然于心地点了个头。
还有躲在角落黑暗处的十二少,正常情况看不清脸,是他耳朵上挂着的星星耳钉在灯球下”布灵布灵”的给万穗相认的机会,本来这样的行动应该摘掉一切特征性首饰,但是十二少打死不肯摘,万穗也就随他了。
“你这里绝色真多~连安保都这么好看。”万穗勾起嘴角,晃了晃手里的人头马。
她话音刚落,舞台上便突发骤变,四仔发了疯一样反手就抢下麦克风,开始激情演唱国语老歌。
“女郎~你为什么独自流浪~”
内容离谱,音准在线,音色还算好听,但是整首歌曲莫名其妙地具有浓烈的蓝信一特色。
底下的观众和人群,短暂愣了几秒之后,发出窃笑和骚动。摸黑爬到中控台的十二少,偷偷在麦克风系统和灯球上做手脚,让声音嘈杂刺耳,灯光忽明忽暗,引发更大的混乱。
几个安保飞身上台控制四仔,在舞台的几个安保,并不是长期混迹九龙城寨地下拳击场的四仔的对手。
人群出现骚动,观众以为这搏斗是保留节目,疯狂在底下欢呼呐喊。
而知情人都能看出来舞台上出现了人手不够的状况。
威嫂脸色一边,转头还是整理好情绪,对万穗礼貌留下一句:“失陪一下。”
“您忙啦,我也要去找我的猎物了。”
万穗把酒杯放回茶几上,目送威嫂离开VIP包间,转头又对台下的十二少比划一个“快走”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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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舞厅二楼昏暗的走廊尽头,一道门上贴着“职工专用”的标识。
门内的暗门里就是火凤凰的心脏地带——账房。
舞厅的管理档,现金,都在这里,那么架势堂的真账本也必定在此处。
靓威开的这个舞厅有架势堂的股份,当初开业剪彩的时候蓝信一曾代表龙城帮过来送过祝福,人形活点地图,自带GPS系统的信一来一次就记住了这里的结构。
Tiger哥除那次之外,还来过这个舞厅几次,账房这个东西,他作为架势堂的大佬不可能不看,因此也知道账房的真正地点。
白纸扇靓威死后,Tiger哥在他的遗物里翻出一把保险柜的钥匙,从未见过的一把。狄秋看了一眼,翻阅一些保险柜画册,找了点人脉,最终确定了保险柜的厂家和型号。
双物理锁+电子锁的重型保险柜,开启的方式要么需要两把钥匙,要么是一把钥匙外加密码。密码他们无从得知,只能从另一把钥匙下手。
经过多天的踩点,十二少确定另一个把钥匙确实在威嫂身上。
信一凭借优质的样貌和自信的打扮,成功穿过舞厅人群,来到二楼的走廊。
四仔和十二少在舞厅吸引的动静引走了大部分安保,剩余的两个安保,对一身侍者妆扮对信一也没设防,点头对信一示好。
这么条靓又漂亮的侍者,他们怎么之前没有印象?
下一秒,信一的眼睛变成鹰一般锐利,骤然出手,托盘狠狠直击安保面门,在安保出手防御的同时,信一火速掏出蝴蝶刀割开安保的通信设备,另一个安保见状迅速还击。
二打一的情况僵持一会,没有更多的安保来支援,留守账房的安保实力不凡,信一在打斗中也吃了点亏。
在拳头挨到信一之前,猫一样的万穗从拐角蹿出,一个猛冲,高跟鞋踹在其中一个安保的腿弯,左臂勒紧安保的脖子,右手从后腰抽出针剂,扎进麻药,安保挣扎几秒,被放到在地。
与此同时,信一捂住了另一名安保的嘴,收起蝴蝶刀锁住他的喉咙,将他压晕在墙上。
万穗用开锁工具打开门,溜进账房,信一紧随其后,把两具“尸体”藏在账房内的柜子里。
他们拿着从威嫂那偷梁换柱的另一把钥匙,以及信一带在身上的靓威钥匙一起打开保险柜的门。
万穗蹲在信一身边,抱着小腿举着手电,看信一在保险柜里翻找各种笔记:
“架势堂的账本,为什么不让十二少来找啊?”
“我夜间视力比他好,也能比他更快辨别账本真假。”信一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快速地翻动纸张,一目十行扫视手下密密麻麻地数字。
万穗看着信一头上的汗珠,“慢慢来不要急,我们有的事时间。”
信一只是笑笑没有答话,两分钟后,他发出一声小声的惊呼。
“找到了!是这本。”
“还得是你,如果是十二少,他可能会在翻开账本的那一瞬间就直接睡着。”
万穗接过信一递来的账本,藏在裙子里贴身放置好,起身对信一说了句“撤”。
而被万穗看扁的十二少,正扯着四仔扁扁地夺路狂奔。
在威嫂赶到一楼舞台之前,得到万穗手势的数字兄弟,带着吸引来的大半个火凤凰安保力量开溜。
十二少在后门接应四仔,把准备好的衣服扔给他,四仔边跑边换下那身行动不便的女仆装。
“信一那边怎么样?”换好衣服的四仔捋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套上十二少递来的面罩。
“还没信,得手了会通知我们的!”十二少点点他的无线电通讯设备。
“那就再遛他们一会!”
四仔和十二少原地减速,单手做支撑刹车,直角拐进另一个走廊。
黑压压的安保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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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搞定了,你们呢?”信一按下耳麦
“快…了…”十二少的声音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传来,耳麦里还夹杂着四仔的声音,仔细一听全是“牙路”
“我们去帮你们。”
“不用!后门见,搞得定!”十二少缓和一口气,“你们也小心。”
导航信一带着万穗在舞厅穿梭,他们走进离账房最近的楼梯间,准备下到后门提前开车接应十二少和四仔。
可能是因为香港的人形导航在澳门GPS失灵,领路的信一也出现了失误,这楼梯间的一楼目前属于锁死的状态。
万穗马上低头撬锁。
没见有安保追来,信一略微松气:
“穗穗,你穿那样的高跟…”
话音未落,她看到万穗猛然回头,瞳孔一紧。
紧接着一道声音传来,“挨个搜,威嫂说肯定是有人打账本的主意!”
下一秒,楼梯间的门就被打开。
直线型的楼梯没有拐角,门一开他们就能看到蹲在地上撬锁的万穗。并且信一因为之前的打斗,身上衣服被扯破,扣子不见踪影,敞开的衬衫里面只有一个白色的棉质背心。
这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正常的侍者,而且听语气是架势堂的人,没准还会认识信一。
万穗抬起手,想读条回到更早一点的时间。
信一却相当雷厉风行地攥住万穗的手,打断技能,接着顺势揽住万穗的腰,让万穗贴在他的胸膛上。
急促的气音在她耳边轻拂:“搂着我,演个戏。”
万穗马上明白信一的意思。
她伸出一只手揽住信一的脖子,另一只手从信一的衣服下摆探入,让信一白色的衬衫松松垮垮地搭在胯骨上。
万穗为了这身打扮特意喷了一点香水,此刻清晰的花香化作千万只勾魂的手,扯着信一的头让他靠近万穗。
信一感受到万穗急促又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面颊,一条修长的腿,正慢慢勾住他的腰肢一点点磨蹭。
青年精瘦,胯骨上是一层紧致的人鱼线肌肉,现在正在和万穗大腿内侧柔软的肌肤紧紧贴合着。
腰腹间细微的汗水和磨擦,让信一产生一种难以控制的悸动。
两人靠得过近,呼吸很快就纠缠在一起,万穗将信一毛绒绒的卷毛继续向自己拉进。
他们的额头即将碰在一起,万穗突然发出了很娇媚的声音:“啊~用力~宝贝。”
万穗挂着一脸餍足的笑,用不高不低的声音,给自己这个行为做解说。
信一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不受控制地把万穗搂得更紧,想把万穗像拼图那样嵌合进他的身体。
在两人越来越靠近的瞳孔中,信一率先闭上眼,轻轻衔住万穗的嘴唇,浅浅的试探。
香气在他们舌尖摩梭缠绕,时间在一点点退却。
走进楼梯间的保安不是变态,他们并不想在这时候看这种非常不文明且没素质的“实况”。
两个保安略嫌恶心地转身离开,将楼梯间留给这对放荡的“偷晴”鸳鸯。
他们一走,万穗立刻把腿从信一身上放下来,伸手帮信一擦了一下嘴角。
“你别说,这倒也是个办法。”
信一没有松开万穗,而是把脑袋埋在了万穗的颈窝,他突然很想像万穗那样有超能力,能把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可惜他没有,目前还有别的要紧事,他只能深深吸一口气,把花果的香气刻进灵魂,把无法言语的少年心事深埋心底。
信一叹了口气松开万穗,清了清污浊??又干痒的喉咙,“你接着开锁吧。”
与此同时,四仔看着和他一起向一楼后门奔跑的十二少。
……难道跑不动了?十二怎么突然红得像一只刚出锅的小龙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