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错今时

    往生城的名字来源于一个传说,在这里死去的人会保留着今生记忆前往来世,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有一天,一位魔法师厌倦了记忆的不断叠加增长,想办法破坏掉往生城的记忆保留。

    “往生城只是画本中的一个传说。”月塔以此回答。

    希尔德拿出一枚白水晶:“从前,我也这么认为。”

    他向白水晶中注入一丝魔力,白水晶内部绘制着纹路的魔法阵亮起,浮现出一段场景:

    华美的宫殿门前,一位女子随手摘下一根树枝,她的眼里是带着毁灭的平静,她扫了眼这里,不带任何感情,下一秒,树枝以无法捕捉的速度袭来。

    月塔……!

    画面消失的瞬间,那声来自赐陌的呐喊声震耳欲聋,声音并不大却好像能穿透人心。

    月塔看着希尔德,心中开始不可控的涌现出杀意,她若有所感:“所以你来找我,因为你觉得我杀了赐陌?”

    “不,你说错了,这一段画面绝对不是我们这个时空发生的事情!”希尔德情不自禁的笑起来,“多么奇妙啊,这就是魔法的魅力!无所不能!”

    他沉浸在对于魔法的伟大构想之中,半晌才回过神:“和我一起去往生城吧,赐陌的记忆中有你,你一定也能感知到!”

    “抱歉,我拒绝。”现在帝国的形势一触即发,月塔并不想节外生枝。

    希尔德并不意外她的拒绝,只以为自己没说明白,于是解释道:“逆转时空、时间重来这样惊心动魄的魔法,你身为魔法使,难道完全不感兴趣吗?”

    “不感兴趣。”

    魔力卷起一层层风浪,以希尔德为中心,月塔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希尔德再次问道:“月塔同学,我想卡维斯学院可能还没来得及教你,学院并不会冒着得罪一名至尊法师的风险,来庇护一位学生。”

    “我询问你,是给你面子,而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或者我该直言,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你会更好理解一些?”

    希尔德方才一直维持的谦谦笑容与和善全部收回,目光犀利,魔力的施压令月塔既不能动弹也没法回答。

    魔力减弱,月塔轻轻揉了揉眼,希尔德目光微滞,她竟然没有半分害怕畏惧的模样。

    希尔德内心犹如天人交战,他本以为哪怕放下姿态温和地邀请不成功,他亮出身份加以威逼就能成了,没想到月塔软硬不吃!

    赐陌那段记忆之中只有她一个人,他万万不能杀了她,可就这么算了他岂不是很没面子?希尔德突然懊恼,他怎么忘了,还能直接把人带走!

    在睡眠魔法的作用下,月塔沉睡倒地,希尔德满意一笑,成为至尊法师太久了,都忘了还有这样简单好用的方法,早知道就直接用,还免去方才的一番啰嗦。

    他拎着月塔离开,月塔装睡想看看他要怎么带她离开,皇宫现在这个级别的封锁阵法,即便是他自己想要随时出入都并不容易。

    回溯魔法的波动从希尔德身上转移,将月塔整个人包裹起来,在接触到封锁阵法边缘的瞬间,阵法被回溯到绘制完成前,希尔德迅速带着月塔通过。

    原来如此,月塔听到希尔德的呼吸声变重,这样的回溯看来对他消耗很大。

    希尔德并没有直接带她离开加尔巳,而是准备在他的城堡中暂留一天,强行带人穿越封锁阵法,他的魔力消耗比预计还要大,以他现在仅剩的两成魔力,没办法悄无声息地穿过加尔巳边界。

    以防万一,他再次在月塔身上施加一层睡眠魔法,除非他主动解除,否则月塔至少要睡个十天半个月才能醒来。

    瞬移到自己家,希尔德松了口气,随手将月塔放在沙发上,余光看见窗边有个人影,他浑身一震,惊慌望去。

    “赐悬?”

    “认得我,很好。”赐悬靠在窗边,目光散漫地落在睡着的月塔身上,“说说,准备带她去哪?”

    赐陌的死赐悬是否会在意而怪罪于他,希尔德没法确认,他嘴唇嗡动,目光惊疑不定。

    显然他并不了解赐悬,下一秒,希尔德的脸砸进地板,一阵酸麻的痛感传遍全身,咖啡色的卷发瞬间被汗水浸湿,他在赐悬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赐悬颇有兴致地欣赏着他的表情,希尔德费力地、颤抖着抬眼,在看见他目光的那一刻,心如同坠落万丈深渊,他有种濒死的预感,若他缄默于口,今日就会葬身于此。

    “我……说,我在赐陌死前的回溯中,看到了一段画面,”他咽了口口水,生出一股无力感,今时今日和赐陌死的那一天一样,让他感到害怕,“二十多岁的赐陌死于她手,那一定是……一定是不同于我们现在的记忆……”

    也或许是别的可能,但无论是什么,希尔德都想弄明白,赐陌已死,在他记忆中出现的月塔就是唯一的线索。

    赐悬没理会希尔德的喃喃低语,他看着月塔,目光晦涩。

    “这话还同谁说过?”赐悬淡声问道。

    希尔德心中打鼓,他该怎么回答,如是说还是说假话?说过和没说过哪个回答能让赐悬满意?

    只可惜他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希尔德不过是在心中过了遍所有的可能性,下一秒已经没了意识,雷光刺破他的心脏,顷刻毙命,赐悬瞥了眼他的尸体,朝月塔走去。

    眼见现在突然变成这个局面,月塔索性不装了,睁开眼坐在沙发上,与赐悬四目相对,赐悬不知为何突然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完,他的目光又变得冰冷,带着仿佛能看穿她的视线,一字一顿地说道:“好本事啊,魔女。”

    月塔看了眼死不瞑目的希尔德,回敬道:“比不得你。”

    赐悬停下脚步,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谁都没先说话,僵持着,好像谁先开口就落了下风。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而月塔单纯是与他无话可说,回想起从前与他的种种,以及他最终的结局,月塔决定少说少错,离他远远的最好。

    她的目光不是赐悬见过的畏惧、渴望、羡慕、厌恶、忌惮中的任何一种,他在缄默的空气中蓦地一滞,他品出了月塔眼中的退避三舍。

    【我们之间不必有任何牵扯。】

    他心里突然出现这个声音,他的脑海中好像陷入一片虚无,而后悲从中来,他不由轻笑起来,悲伤这种情绪,他可从未有过呢。

    “希尔德说的想必是真话。”

    “为什么?”月塔随口问道。

    “因为你。”

    月塔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魔女身上,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不是吗?”赐悬神色漠然,月塔觉得他莫名的与从前有了重合,这一抹对她的怨恨,如出一辙。

    “我们之间不必有任何牵扯,就此别过。”月塔起身,赐悬脑海中的话被她亲口说出,他突然捂住胸口,半跪在地上。

    “你……”他面色苍白,似乎失去了全部力气。

    这幅模样同那时她解除与他的链接时过于类似,月塔神色冷淡,从前犯过的错,她不会再犯,从前做的决定,她也绝不会更改:“不必有牵扯。”

    她瞬移离开,赐悬视线模糊,只能看见她消失的身影,决绝冷漠,毫不留情。

    赐悬不明白自己心脏里蔓延开的疼痛从何而来,又为何不可断绝,但很显然,他的异常一定来源于魔女。

    月塔隐匿在卡维斯学院外的封锁阵法边上,现在整个帝都加尔巳有一个最大的封锁阵法,卡维斯学院一个阵法,皇宫一个阵法,全都是至尊法师级别的,月塔没法随意进出。

    她只能藏在这里等,若有人进出,她就能溜进去。

    月塔一边修炼,一边耐心等待,好在没让她等太久,她等的人出现了。

    并且这个人她认识,伽斯里白,现任雷系家族的家主。

    她一个人来的,月塔悄悄跟上她,本来她想去找沧问问情况,但既然伽斯里白来了,跟着她也可以。

    月塔一路跟着她来到院长办公室,以防万一,她给自己又套上几层魔法,确保万无一失。

    院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伽斯里白进来时他也没睁眼,只说道:“来了,坐吧。”

    伽斯里白环视一周:“人还没到齐?”

    “陆黔行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如何到齐?”一边的木芸语气不耐,月塔观察片刻,对这个人印象不深,大概是从前偶尔见过,她身上的木系魔法十分浓郁,是木家家主。

    院长没在意她们的闲聊,直到沧推门而入,院长才睁开眼:“都坐。”

    房间里除了月塔一共有五人,全部都是至尊法师,月塔站在沧身后的位置躲着,院长将手边的纸分给所有人:“看看,时运教会的本事,能把人安插到帝国学院来了。”

    水泽渊之死、核心阵法破损、学院人员信息、内部计划败露、甚至还有图书馆魔法书失窃以及食堂菜谱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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