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若说刚开始冼卿还有些怀疑,认为这逢陌真君是齐九烟假扮的。

    可随着在江泠的身体里越呆越久,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这传承记忆中的师尊,通身气派都与她见到的剑尊完全一样。一个人的相貌容易模仿,可内在蕴含的气质是改变不了的。

    怪不得系统会在齐九烟身边失灵,原来是被大乘期的威压所影响。

    “唉!唉!”

    “阿卿,你叹什么气啊?”江泠如今已经与附在她身体上的冼卿混得十分熟络,见她不停唉声叹气不由得停下剑,温柔询问。

    “没什么,没什么。这是感概世事难料罢了。”

    在这段记忆中,冼卿已经陪着江泠渡过了几十年,看着她从一个小豆丁长到实力强悍的元婴修士。

    这么多年的情谊,她自然是舍不得的。

    可现实世界中,传闻宛白真君江泠可是不到一百岁就意外亡故,还是被她师叔遥州亲手所杀。

    但冼卿其实不太相信,根据她的了解和观察,遥州虽会吃醋,嘴上说着讨厌,但实际上还是很关心在意。

    铸成春生剑的陨铁,还是遥州送给江泠的呢!

    犹豫纠结许久,冼卿还是没告诉江泠后来的事。若是因为她,让两人关系破裂,那可就罪过大了。

    不知不觉中,冼卿已经渐渐融入了这个世界。这里对于她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传承了,而是一个真实有温度的世界。

    “阿卿,我听说西州有个秘境,里面出现了生肌草。我去摘来为你重塑肉身可好,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呢?”

    “哎,不是,我不用的……”

    “就这么定了!”

    江泠铁了心要为冼卿再造一个身体出来,任她劝了千百遍也没用。她总不能说,这里只是一个记忆幻境,你们都是假的吧?

    西州多沼泽丛林,毒虫蛇鼠也根本不怕人。

    江泠硬生生花了三个月才到秘境,途中遇到的劫匪没有一百也有五十,钻来钻去的毒蛇更是走一步杀一条。

    “阿泠,要不还是算了吧。你才元婴,听说这生肌草可是有渡劫期的修士都在抢呢!”冼卿看着处理伤口的江泠,有些担心。

    她刚杀了一波不怀好意的劫掠修士,一时不慎被砍伤了手臂,血淋淋的伤口刺得人眼睛生疼。

    “来都来了,若是就这样回去不是太亏了?”江泠熟练地为自己包扎,摇头笑了笑。

    冼卿欲言又止。

    是啊,来都来了,若是此时放弃那先前的伤岂不是白受了!

    “那好吧。不过阿泠,你一定不要逞强,若是拿不到生肌草就算了,别再像之前一样让自己陷入危险。”

    “放心吧!”

    放心,恐怕是不太可能的。

    冼卿胆战心惊地看着江泠在一众高阶修士中煽风点火,灵活地挑拨离间,趁机抢过许多天材地宝。

    也不知道她这身本事跟谁学的,使得这样一手精妙绝伦的借刀杀人,反正不可能是齐九烟教她的。她九烟师姐可是一个绝对光明正派的符……剑修。

    “生肌草!在那!”

    越过重重阻挠后,江泠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石壁上,发现了这株散发莹莹蓝光的罕见灵草。

    冼卿也是精神一震,目睹了几场高强度的厮杀,她不由得有些疲惫疏忽。忽然见到这生肌草,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便也忘了帮江泠警惕四周。

    不料正当江泠飞身上前准备摘采之时,一道细小的影子突然遁入了她的身体。

    “江泠!”

    冼卿瞳孔骤缩,待到她注意到时早已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色的虫子袭来。

    江泠的手本都要碰到生肌草了,突如其来的疼痛却让她灵力瞬间消失,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阿泠,阿泠!你怎么了!”冼卿焦急地在她体内呼喊,急得团团转,只能感觉到江泠突然受伤,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我没事……”女修忍着痛回应着,她清楚地知道现在体内一丝灵力也无,却不想让冼卿担心,只得提了提嘴角温声安慰道,“别担心。”

    “咦?这不是剑尊的徒孙吗?怎会如此狼狈?”

    一道充满恶意的阴冷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江泠吃力地抬起头,却只能看到来人雪白的衣角。

    “啧啧,真可怜。”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江泠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黑黝黝的眸子里满是杀意。

    眼前的一只脚突然抬起,恶劣地将她的脑袋踩进了土里。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中了我的同心蛊。你想知道母蛊在谁身上吗?”

    同心蛊?!冼卿闻言一惊,怎么又是这个东西!

    “你看起来很想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母蛊就在我手上这只鸟心头,若是我扯断这只鸟的翅膀……”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传来,江泠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胳膊想要要断了。

    “痛吗?痛就对了。若是你乖乖照我说的做,这样的疼痛便再也不会发生了。”男人终于施舍般松开了他的脚,饶有兴致地蹲下来让江泠直视自己,“啧,怎么可以用这样的目光去看长辈,真是太失礼了。那这朵生肌草便当成赔礼吧!”

    “不!放开我,躲在暗处只会偷袭的算什么前辈?把生肌草还给我!”

    看到他就这样将灵草收入囊中,江泠怒火中烧,不顾一切地提起剑就向白衣人砍去。

    可对方修为恐怕已是小乘,对付江泠就如同逗猫一样,随手一挥就将她甩飞出去。

    “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听我的话还能留下活路。”他轻蔑地扫了女修一眼,给她甩了块玉石,“传音玉随身带上,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有同心蛊在,我捏死你就像捏死这只鸟一样简单。”

    江泠浑身发冷瘫倒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开。

    “阿泠……”

    “抱歉阿卿,我没能为你摘到生肌草,没办法重塑肉身了。”江泠垂眸自嘲一笑,脸色有些落寞,“是我高估了我自己,早知道就请师尊师叔帮忙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生肌草!趁那人还没走远,赶紧和你师尊师叔传讯,让他们破了这同心蛊!”

    冼卿没想到江泠竟然还想着道歉,整个人都要气死了。自责内疚更是充斥着全身,要不是为了她,江泠根本不可能中蛊和受伤。

    “对,找师尊他们……”江泠的传讯还未发出去,却又被一阵剧痛打断。

    身旁的传音玉一热,令人生厌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白费力气了。同心蛊被我加了道咒,你的小心思我看的一清二楚。你现在这样可不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好师叔吧!”

    冼卿听到这里不由得破口大骂,这煞笔到现在还不忘挑拨离间。但忽然之间,她又想到了什么,咒骂的声音不由得小了下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和遥师叔有什么关系?”江泠绷着脸,大脑飞速运转。

    冼卿犹豫了许久,还是长叹一口气将她的猜测说了出来:“那个人是白家人。白面具白法衣,腰上还系着蛇纹白玉佩,错不了。”

    听说魔尊遥州原本是白家圣女之子,却又不知为何与白家结仇,入魔后又屠了白家几百人。莫非这梁子在现在就已经结下了,江泠只是被无辜波及?

    “白家,这和师叔有什么关系?白家不是道界第一世家吗,怎也会使这种阴邪手段?真是徒有虚名。”

    冼卿心中并不像她面对江泠时那么冷静,无数混乱的念头纠缠着她,让她迟迟不敢做决定。

    当真要将遥州的身世告诉江泠吗?她只是出现在这里就影响了江泠,让她中蛊。若是再多说什么,会不会将江泠推到更危险的地步?

    这里只是一个记忆幻境,她是不是太过在乎,投入了太过感情。江泠已经是死去的人了,值得她如此对待吗?

    冼卿迟迟不敢做决定,只得一拖再拖,自我安慰般劝诫自己再等等,还不到合适的时机。

    就这样僵持着,直到齐九烟和遥州的大婚前夜。

    说来也怪,那下蛊的白家人这段时间也从未传音过,仿佛将这件事情彻底忘了。只有江泠和冼卿二人心中藏着这个疙瘩,时时警惕生怕他突然要做些什么。

    “师尊和师叔明天就要成亲了,我可是第一次去当花童,还有点紧张呢!”江泠在房中不停地踱步,焦虑都快要传到冼卿身上了。

    “哎呀,好了好了,别紧张。来,跟我一起深呼吸……”

    磕了这么久的CP终于要成真了,冼卿自然也十分激动。要知道这可是修仙世界里的结婚,江泠一手策划的,场面大得很。什么百鸟齐鸣,彩霞满天,听起来就很让人大开眼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慌得很,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阿泠,你现在来主峰大殿一趟。”遥州的传讯突然到来,声音听起来十分急切。

    江泠摸了摸脑袋,觉得有些奇怪。

    大婚前夜,这么晚了,作为新郎的遥州怎会突然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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