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想了解我是吗?”
“是。”
非常坦诚。
没有找任何借口。
“为什么?”
何筱礼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因为爱吗?
她不知道。
不过她对他是喜欢的。
一开始只是喜欢他的皮囊,同时被他谦和孤寂的气质所吸引,沉沦于他展现出来虚假的温柔。
慢慢的,她就越来越想知道他背后的秘密。
尽管她知道,他的危险是致命的。
她一直在赌,赌自己丧命之前,能挖掘出他身上所有的秘密。
慢慢的她越来越沉溺于他真实的情感与爱意,尽管并不主动和明显,他也从来没有对她许过任何承诺,她还是不可救药的沉沦了。
她感受得到他的转变,起码这些爱意是真实存在的。
虽然爱意不过是飘落在熔岩表面的霜雪,未及凝结便化作苍白的雾霭。
她不知道这些看起来的真情实意是否也是演戏,是诱她上钩的圈套。
对于他的一切,她甘之如饴。
在他身上,她感受到了两个字。
征服。
任何动物都是慕强的。
蛇本身就是欲望与权势的象征,傅晏修的存在就让她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他冰冷的温度让她感到舒适。
同时,她也想掌握住傅晏修。
蛇也是是魅惑与引诱的象征,她不停的蛊惑着他的心智,想让他也为她着迷。
他就这样不知不觉被蛇身禁锢住了呼吸。
这算爱吗?
她真的不知道。
没有得到回应,傅晏修也不执着于此。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爱你吧。”
傅晏修冷哼一声,并不意外这个答案,
一点创意也没有,身边所有女人都说爱他。
沙漏将子时的月光滴成银砂,她终于攥皱他的衣摆:"傅晏修,你豢养过冬眠的蛇吗?"
"用体温焐热冷血动物的代价,是总在春日来临前被毒牙刺穿掌心。"
傅晏修听完冷笑不已,高大的身体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扼住了她柔软的颈部。
她只觉得呼吸困难,窒息感越来越重,身体不由自主的挣扎起来。
费力想扒开他的双手,然而体力悬殊,她没有撼动分毫并没有感到好过些。
眼眶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巨力束缚住了她的咽喉。
面部青筋凸起,颅内缺氧,意识逐渐开始涣散。
傅晏修蓦然双手一松,放开了她。
“你知道我要你的命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别在搞这些小把戏了,如果我再发现你借着我妻子的身份,打探我的过去的话,你不会再有机会站在我面前。”
黑暗中,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他能猜到她脸上此时一定写满了痛苦与害怕。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声音响彻了整栋安静的房子。
用力之大,她的右手都痛的发麻。
傅晏修愣了一会,随即反应过来。
他怒火丛生,气极反笑。
“你不想活了?”
此时已经结结实实挨了第二个耳光。
“想活啊,傅总你不是让我活下来了吗?”
被掐了一顿,她心情可谓不好,只想先报了这仇再说。
他挨了两耳光后反而冷静了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控状态下做了什么。
那一瞬间,他是真的动了杀心,相信何筱礼也能察觉到。
所幸理智回笼,他没有真的酿成大错。
“抱歉,我失态了,你没事吧。”他又恢复了平常的状态。
“托你的福,还活着。”
他想要起身,何筱礼却拉住了他。
她起身将他抱住,将他的头轻轻靠在她柔弱温热的怀里。
“抱歉,我不该瞒着你去老宅。或许我可以听你说,而不是自作主张去打听你的过去。”
傅晏修沉默不语。
开灯后,何筱礼脖子上的掐痕非常明显。
颈部红肿,傅晏修脸上的巴掌印也十分清晰,左一个右一个。
还挺对称。
肾上腺素飙升,疼痛感消退了不少,甚至还有力气能够起来扇他。
冷静之后,脖子外部的疼痛感愈发明显。
“软组织挫伤肿胀,您冰敷伤处两小时左右,我给您开点头孢拉定和甲硝唑预防感染,这个地塞米松磷酸钠注射液用于消肿。”
“有药物过敏史吗?”
“没有。”
医生一一和她细细说明了用法与剂量,还有一些用药忌讳,她拿着冰袋敷着伤处认真记下。
“如果您一周后还没有消肿的话麻烦联系我给您复查,期间一定要避免饮酒,尤其是服用头孢之后。”
脖子上的掐痕显眼刺目,医生看了很是心疼她。
“好,麻烦你了。”
肿痛已经消下去了些。
“如果您以后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您出示病情诊断书。”
她好心说明,以长年行医的经验,眼前虚弱的女人多半遭遇了家暴,她只能在能力范围内帮助她。
“好,有需要我会再联系你。”
医生走后,何筱礼在客厅用完药,傅晏修走出书房。
他永远波澜不惊的眼底里带了几分歉意。
他做错过很多事,不过他从来不会去道歉。
因为他不需要,被冒犯的人不是他,也没有人有能力来追责他。
他一直以来高高在上,不知道如何通过行为来弥补自己的错误。
正在他不知所措时,眼前脸色苍白的女人却冲他露出一个病态的微笑。
“给我拿烟来。”
傅晏修下意识的皱眉。
她什么时候会抽烟的。
尽管沉默不语,他还是从书房拿了盒雪茄过来。
他个人没有抽烟的习性,有时朋友来做客,他便会在家里备烟。
“你现在还是不要抽烟比较好。”
她开口嘲讽:“拜你所赐,我本来可以想抽烟就抽烟的。放心吧,在我肺癌离世之前估计就已经被你给弄死了。”
他不再阻拦。
入口是浓郁的花香,随后便是泥土与木质香,口腔略微有辛辣感。
不知不觉一支燃尽,喉咙痛的要死,她一边猛咳一边抽。
真是不要命了。
他心想。
起了瘾,她忍不住又点上一支。
火苗在她修长的指尖跳动,充斥着浓烈的烟草味,并不难闻。
她心满意足的喟叹一声。
抽到第三支,她上半身深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双手摊在扶手上,望向他。
“帮我点上。”
男人起身,顺手拿起桌上机身反光的打火机。
点上烟,她掐着烟尾,将燃烧着的烟头轻摁在他左手尺骨下方。
他闷哼一声,没有躲开,只是平静的望着她的双眼,右手拿着冰袋为她敷着伤处。
你欠我的。
她无言开口。
皮肉灼烧的味道并不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