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测心理状态:6.8分】
【目标:主动提出“未来”议题,测试凌曜辰的底线与真实态度,不排除使用特殊手段】
——
别墅并非死寂,而是弥漫着一种低温的、蓄势待发的压迫感。空气凝滞,仿佛被某种极寒的气场所冻结。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冷硬的光斑。
凌曜辰就坐在客厅最深处的那张单人沙发上,完全隐没在阴影里。指间夹着的烟,猩红的光点缓慢明灭,像黑暗中一只沉睡猛兽的眼睛。他没有像困兽般踱步,只是静静地坐着,姿态甚至称得上慵懒,但整个空间的气压却低得令人窒息。
苏绮陌推门进来时,感受到的就是这股几乎能将人碾碎的冰冷压力。她没有丝毫停顿,如同精密仪器般完成换鞋、放包的动作。脸上的红痕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但她毫不在意,甚至没有用手去触碰。
她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烈酒,没有加冰。琥珀色的液体滑入喉间,带来一阵灼烧感,她不喜欢酒,但偶尔需要这种强烈的刺激来锚定心神。水晶杯在她手中轻轻晃动。她转过身,背靠着酒柜,终于迎向那片阴影的方向。她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啜饮着酒,仿佛在品尝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阴影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嗤笑。那笑声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冷的、居高临下的玩味。
“玩得还开心吗?”凌曜辰的声音响起,低沉,平滑,像冰冷的丝绸擦过皮肤,带着一种毒蛇般的嘶嘶尾音。“我那个蠢弟弟,没给你添太多麻烦吧?”
他没有直接问萨沙,而是从凌皓辰切入,这是一种掌控者的姿态,暗示他对她今天的行踪了如指掌。
苏绮陌放下酒杯,杯底与玻璃台面发出清脆却孤立的一响。“他很乖。”她回答,声音同样平静,听不出情绪。
“是吗?”凌曜辰慢条斯理地摁灭了烟,身体微微前倾,月光终于照亮他下半张脸,嘴角勾着一抹没有任何笑意的弧度,“那看来是我这个哥哥不够称职,得靠外人来教他规矩了。”
他顿了顿,语气骤然降温,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砸下来:“那个‘外人’……手伸得是不是有点太长了?嗯?”
他没有提高音量,但那种冰冷的质问感,比咆哮更具威胁。
苏绮陌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闪烁。“一个旧相识。脾气不太好,看不得熟人受委屈。”她轻描淡写,甚至故意模糊了“委屈”的来源——是他凌曜辰带来的,还是别的。
凌曜辰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讥讽:“委屈?你在我这里,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需要一個‘旧相识’用这种方式来替你出头?”
他站起身,从阴影中一步步走出来。高大的身影带着极强的压迫感,缓慢地逼近她。他没有释放信息素,但那种无形的、属于高阶Alpha的威压,几乎让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他在她面前一步远处站定,目光如同实质般刮过她的脸颊,那里的红痕似乎让他感到极其不悦,但这种不悦转化为了更深的冰冷。
“他打你了。”这句话是陈述,不是疑问。他的指尖抬起,几乎要触碰到她脸上的痕迹,但在最后一毫米停住,只是悬在那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意味。“疼吗?”
苏绮陌没有后退,只是微微抬着下巴,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冰冷气息。“重要吗?”她反问,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挑衅般的好奇,“辰少是打算去替我讨回来?”
凌曜辰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他猛地伸手,不是碰她的脸,而是一把攫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让她纤细的骨骼微微作响。他的动作快、准、狠,带着绝对的掌控力。
“苏绮陌,”他俯下身,脸贴近她的,呼吸几乎喷在她的嘴唇上,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别在我面前玩这种低级的把戏。挑拨?试探?你还嫩了点。”
他的拇指粗暴地擦过她微红的颊侧,眼神黑暗得如同深渊:“回答我。他是谁?你们什么关系?他凭什么认为,你有‘资格’被他‘教训’?”
他的逻辑清晰而冷酷,直接抓住了核心:那个男人的行为背后,意味着一种对她的“所有权”或至少是“管辖权的”认知。这比单纯的“勾搭”更让他无法容忍。
苏绮陌在他的钳制下,眼神依旧平静,甚至因为疼痛而更加清亮。“他以为我还是以前的那个人。”她缓缓说道,真假难辨,“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觉得……失望。”
“以前?”凌曜辰的拇指施加的压力更重了一分,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你以前是什么样?嗯?一个需要靠攀附男人才能活下去的Beta,有什么资格让别人‘失望’?”
他的话语恶毒而精准,专门挑最伤人的地方下刀。他不是在发泄情绪,而是在执行一场冷酷的审讯。
苏绮陌沉默了片刻,然后,她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短促而空洞。
“是啊,”她说,声音轻得像叹息,“所以我活该。”
这句话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反而让凌曜辰的攻势微微一滞。他预想了她的辩解、愤怒甚至眼泪,唯独没料到这种近乎自毁的认同。
就在他这瞬间的凝滞,苏绮陌猛地抬手,不是攻击,而是覆上了他掐着她下巴的手。她的手指冰凉,带着一种决绝的力度。
然后,在凌曜辰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她借着两人极近的距离,腰腹猛地发力,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向后狠狠一撞!
“砰——!”
一声沉闷骇人的巨响,她的腰侧重重撞在身后酒柜尖锐的金属角上!那声音响得惊人,几乎能让人想象到骨骼与坚硬金属碰撞的触感。
她瞬间脱力般地向下滑去,额际顷刻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如纸,所有的呼吸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扼杀在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她整个人蜷缩起来,手指死死按住被撞的地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凌曜辰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他攫住她下巴的手早已松开,此刻徒劳地悬在半空。脸上那副冰冷的面具彻底碎裂,被一种极度震惊和猝不及防的恐慌所取代。他甚至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手臂微抬,一个想要搀扶的动作几乎就要做出——
但他硬生生止住了。
他的手指蜷缩起来,紧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用力到骨节发白。他将那瞬间涌起的、汹涌的担忧和想要查看的冲动死死压回心底,试图重新武装自己,只是死死盯着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 可后面的话却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记撞击的闷响还在他耳边回荡,震得他心口发麻。
“现在……”她吸着气,声音因为疼痛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能好好谈谈了吗?凌曜辰。”
她拉着他僵在半空的手,不容拒绝地,将他引向沙发。她的指尖冰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牵引力。
凌曜辰被她拉着,跌坐在沙发里。他脸上的黑暗和冰冷尚未褪去,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翻涌着更加复杂难辨的情绪——惊怒、疑惑,以及一丝被这极端方式强行拉回谈判桌的、极其不适的失控感。
苏绮陌在他面前站定,忍著痛楚,俯视着他。
“三年了,”她的声音恢复了一些平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未来了?”
凌曜辰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混乱瞬间被一层更深的、警惕的寒冰所覆盖。谈判,开始了。但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绝对掌控的法官,而被她以一种决绝的方式,拉到了同一个水平线上——甚至更低一点,因为他此刻,正为她腰上那记因他逼问而生的、触目惊心的撞击感到一丝该死的、挥之不去的焦灼和……刺痛。
“未来?”他重复道,声音低沉平滑,强行压下那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只剩下纯粹的讥诮,“我们之间,有什么‘未来’是需要谈的?我以为……现状已经很清晰了。”
他微微动了动被她握住的手腕,并非挣脱,而是一种带着审视意味的、轻蔑的掂量。“还是说,今天被‘旧相识’打醒了,终于发现情人这碗饭也不那么好吃,想要点……更实际的东西?”
他的话语像涂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她提议的动机,将其贬低为一种待价而沽的算计,试图用物化来否定她任何情感层面的诉求。
苏绮陌没有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仿佛要透过皮肤感受他冰层下的暗流。她无视了他的讥讽,目光沉静地落在他眼中。
“现状很清晰,”她承认,语气平直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一个随时可以被替换的情人,一个永远不会被公开的身份,一个……连被你当众羞辱也不能有情绪的存在。”
她每说一句,凌曜辰眼中的冰寒就加深一分,但他没有打断,只是嘴角那抹讽刺的弧度僵硬得越发明显。
“所以?”他懒洋洋地追问,仿佛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试图用轻蔑来掩盖内心的震动,“这就是你思考了三年得出的结论?觉得委屈了?”他微微向前倾身,压迫感再次弥漫开来,“苏绮陌,路是你自己选的。当初你自己来到我身边,我给的条件,你可是……默认接受的。”他刻意拖长了“默认”二字,带着恶意的提醒。
“我接受,是因为我当时需要一个容身之所。”苏绮陌毫不避讳地承认,眼神清亮,没有一丝羞耻,“但现在,我不止需要这个了。”
凌曜辰嗤笑一声,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手,身体重新靠回沙发背,摆出一个完全放松甚至慵懒的姿态,仿佛已经失去了兴趣,但紧绷的肩膀线条出卖了他。
“哦?还需要什么?说出来让我听听。钱?车?房子?说吧,看看你觉得自己值什么价。” 他把她完全物化,将她任何超越“情人”范畴的要求都定义为贪婪的索求,用极尽贬低的方式来回避真正的交流。
苏绮陌看着他,看了很久。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乞求,只有一种深沉的、几乎令人不安的冷静和一丝被深深压抑下去的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