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普莱西恩循着月光从拉文克劳楼塔往下走,在路过两楼的一扇窗时,她不由地驻足了几秒,只为享受一下月光。

    可远处禁林里扬起的飞鸟阵阵,让人不禁感叹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

    不!从禁林到城堡的那一段路上有三个小黑点在狂奔,两个跑得快些,一个跑得慢些!怎么回事!

    普莱西恩的眼神还没有好到能看清他们三个是谁,可她只能暗自期望一下他们三个别被巡查的教授抓了。

    她继续下楼,回到斯莱特林宿舍。这晚上可真是够热闹的,就连宵禁过后的宿舍门口都站着一男一女,不停地拉拉扯扯。

    “……你觉得是我的问题?明明是你——”

    “行了!我求你别再说了,伊丽莎白!”金发的男生哀求。

    “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我不接受这样不明不白地被甩,我还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女生气急败坏地说。

    男生也生气了:“你非得闹那么难看干什么!睡在斯莱特林门口对你有什么好处,最后丢人的还不是你?就不能好聚好散吗?况且我们也没有真的开始过!”

    “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女生哭了起来,“难道我的感情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你去死吧,罗齐尔!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她最后吼道,声泪俱下地跑走了。

    这姑娘不是罗齐尔说的拿不到一分钱的伊丽莎白·阿兹曼托斯吗?普莱西恩想起之前罗齐尔和她说的。真人倒是第一次见,的确很漂亮。

    普莱西恩对于撞破了埃文·罗齐尔的精彩场面,深表遗憾。她原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宿舍,可罗齐尔迟迟没有挪动步子,整个人烦闷又烦躁地在宿舍门口反复踱步,像只老鸭子一样。

    再任由他踱下去,天都要亮了。普莱西恩打了个哈欠,主动解除了隐身术,走了上去。

    “晚上好,罗齐尔先生。”普莱西恩推开蛇形的门把手,“你打算在门口呆到什么时候,现在已经宵禁了,难道要我扣你的分吗?”

    罗齐尔愣了一下,似乎也没有料到普莱西恩会出现在这里。他太过于专注自己的心事,也没注意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呆了多久。

    他还以为普莱西恩是级长夜巡回来的。罗齐尔略微有些尴尬,一言不发地跟在普莱西恩身后进了宿舍,朝她点点头就径直回了男生寝室。

    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一刻,休息室里的人寥寥无几,可偏偏壁炉前坐着一个人,在睡衣外裹了一条厚厚的斗篷,面颊被火光照得通红,可一双灰色的眼睛,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不!看着他们,看着罗齐尔回男生宿舍的身影。似乎恨不得现在就杀了罗齐尔。

    “你终于回来了,普莱。”雷古勒斯从单人沙发上站起身,合上了手中的书,幽幽地说,“我等了你很久,从宵禁后就一直等。”

    可她呢?似乎不知道在哪儿呆了一天,到现在才回宿舍,包还是早上拎出去那个包,袍子还是早上穿出去那个袍子!可她今天下午一节课都没有,晚上也没有夜巡!

    她到底去哪儿了?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事!为什么面颊红润,心情愉悦?

    和罗齐尔吗!刚刚过去的埃文·罗齐尔?

    他还以为罗齐尔就是单纯地去处理那些桃花去了,难道其中还有普莱西恩的一份吗?雷古勒斯想不明白,普莱还会看上这种人吗?

    还是说另有其人?

    难道那个家伙也吻过他吻过的地方吗?居然敢……每多想一点,那些念头都将他的理智吞噬。

    是谁呢?会是谁,他认识吗?是纯血吗,是斯莱特林吗,她已经和那家伙牵过手接过吻了吗?他们到哪一步了,为什么会这么晚回来呢?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普莱西恩不能向他袒露自己的所有呢?他们不该是无话不说的亲密关系吗?要不是当时西里斯打断了他们,他们现在应该是最名正言顺的情人了吧?

    雷古勒斯无比怨恨地想——

    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怎么在这儿?”普莱西恩招呼,“还不回去睡觉吗?”

    “一直在等你回来……我晚上收到了母亲寄了一封信,需要转交给你。”雷古勒斯从兜里掏出一卷封好的羊皮纸。

    为了转交一封信居然等了那么久?她真有点惊讶了。

    “好吧,谢了!”普莱西恩不情愿地接过信,直觉就知道里面没写什么好东西。母亲向来不会传递什么好消息的。

    她转身就要走,却被雷古勒斯制止了。

    “你不想解释吗?”

    “解释什么?”

    “解释你为什么回来得那么晚!”雷古勒斯咬牙切齿地说,声音压在喉咙里,发出咕噜噜似的嗓音。

    休息室里还有一些人,他们大多聚在一起聊天或者专注地补着自己的作业。一旦他们两个人的说话声音大一点,就会有人转头看着他们。

    雷古勒斯不想要这样,他不想要任何人看到他们之间的矛盾!他凑得很近,好让他们之间的谈话声缩在一个非常小的范围内。

    普莱西恩好笑地看着他,继续转身要走:“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晚安了,雷尔。早点睡吧!”

    可她的手腕被掐住了,雷古勒斯的斗篷很宽大,无论是谁都没法从外面看出来斗篷下的手紧紧地扣在了一起,雷古勒斯消瘦有力的手腕紧紧缠住了她的。她在努力挣脱。

    普莱西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她警惕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看向他们后,压低了声音:“干什么,松开!”

    可雷古勒斯凑得很近,似乎借着牵手的机会,离她更近一步。他趁机蹭了一下普莱的脖颈,却发现自己日思夜想的香气中混入了一丝陌生的气味。他可以闻得出!

    于是怒不可遏地质问:“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他在干什么!简直是不可理喻!普莱西恩烦躁极了,她不得不用了个力劲松泄,才把自己的手从雷古勒斯的手里抽出来。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动静太大,不由地让一些人的目光转了过来,他们饶有兴致地看着布莱克们内斗,时不时地窃窃私语几句。

    但布莱克女巫岂是好惹的,她锋利的目光挨个儿看了过去,他们就消停了不少,但还偷偷摸摸地关注着这边。

    “管好你自己!”

    她瞪了一眼雷古勒斯,最后丢下一句话,快步离开了休息室。

    ……

    母亲的信是早上看的,普莱西恩整整萎靡了一周,就为了这封破信!她的心情坏了一周!

    也许是专注攻克NEWT,第一个注意到她不对劲的反而不是纳西莎,是她幽灵一般的室友埃莉诺·沃克。

    “你还好吗?”埃莉诺来去都紧密无声的,她大部分时候都缩在寝室里,出了上课的吃饭哪儿都不去。就算是去图书馆借书,也是借回宿舍看。

    按照埃莉诺的说法,她讨厌人多的地方。

    这个和她关系一般的室友轻声轻气地凑过来关心她,反倒让普莱西恩有点受宠若惊。

    “我看你晚上都没有去吃晚饭,你不饿吗?你是不是生病了,需不需要去医疗翼?”埃莉诺远远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翻看着时尚杂志,就算是关心也没有凑她脸上,她很有分寸的。

    “我没事。”普莱西恩沮丧地说,“只是很郁闷。”

    她嘴上这么说着,一点都不耽误手上翻看着课本飞速地写着论文。自从上次小巴蒂和她说了那些话后,她真打算好好努力一点,就连以往毫不上心的天文课都开始认真了。

    以目前她的成绩来看,大部分都在E左右徘徊,只有魔咒和黑魔法防御常常能跳到O,天文学最差,基本都是A(及格)。

    本学期刚开始,魔药课上开始系统地介绍毒剂和解毒剂,是她感兴趣的领域,于是做出来的魔药也能让斯拉格霍恩教授毫不吝啬地给一个O了。

    可想要拿到全O,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困难的,她没有选修麻瓜研究(毫不感兴趣,甚至带有祖传的鄙夷),也没有选修占卜(乌拉诺斯已经是个小神棍了,他吃饱了没事把她的命运算了个明白),算术占卜也没选(她平等地讨厌每一门占卜,谢谢)。

    没修的课还想参加考试,只能付出更多的努力。她只是简单地想了想就打算直接放弃。

    剩下的几门课里,古代魔文和变形术越来越难,堪比前几年教了爬,今年直接把他们往地上一摔,问他们能不能从耗子变成火龙。

    她再怎么努力,似乎也只能拿到六七个O,这还是在她头悬梁锥刺股的情况下。不冲O的话,普莱西恩倒是手到擒来,无非就是刷个全E,她还是有把握的。

    除了课业要烦,母亲的信更是让她烦不胜烦。

    信里提到,等她假期回家,就得和母亲一起去见见塞尔温家的长子。据说他前几年一从霍格沃茨毕业,就跑去德姆斯特朗进修去了,是个上进的好孩子。

    普莱西恩不知道塞尔温允诺了布莱克什么好处,才让高傲的母亲这么大肆夸赞艾德里安·塞尔温。

    信里还附上了一张塞尔温的照片,他似乎天生就是那种月牙形的笑眼,脸型狭长,笑容自信而舒展,朝照片外的人挥挥手。是个二十多岁的黑发年轻人。

    带着一种让人恨不得啐他几口的冲动(普莱怨念中)。

    “你似乎一直在看那张照片?”埃莉诺说。她正在写信订购一顶新帽子,上面装饰着盛开的向日葵,看上去栩栩如生。

    “什么照片?没有!”普莱西恩矢口否认,把塞尔温的照片扣回了桌上。

    “我都看到啦!”埃莉诺温柔地笑笑,“你的未婚夫吗?”

    “也许吧,未来也许是。”

    “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还没见过面。”

    埃莉诺讶然,转过身:“居然还没见过吗?”

    “嗯,家里安排的,说要见一面才行。”普莱西恩不高兴地整理起自己往年的天文学笔记本,什么星座,什么季节,什么土星轨道。

    “见一面或许会发现对方没那么差呢!”埃莉诺宽慰,“光看照片是看不出来的,对吧?你只有亲自和他说说话,才会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

    普莱西恩在羊皮纸上开始画七月土星轨道,头也不抬地问:“你谈过恋爱吗,埃莉诺?”

    埃莉诺咯咯地笑起来:“当然没有,但我快要订婚了。”

    这下终于能停笔了,她吃惊极了:“什么时候,和谁啊?恭喜你了,埃莉诺。”

    不是,埃莉诺明明比她还要小一岁,怎么进度比她快那么多?他们小家族那么着急的吗?怎么没听说这个消息呢?

    “多米尼克·诺特。”埃莉诺温和地回答,“家里好不容易攀上了诺特家族,或许等我明年读完五年级就要退学结婚去了。”诺特比她大了足足七岁,再不结婚就有点晚了。

    明明结婚是喜讯对吧?可埃莉诺的话让普莱西恩如至冰窖,浑身发寒。

    她愣愣地看着寝室另一边的埃莉诺,年轻的十五岁女孩那么天真那么温柔,却面临着深渊。或许她本人知道这是深渊,但她必须要披着白纱跳下去了。

    明知道自己的命运却无法反抗,该是有多么绝望啊!

    这剩下的时间对她来说,是沾着蜜糖的刀吧?无忧无虑地读书时光,每过一天,都少一天。埃莉诺吞下刀子时,她先感到甜,还是先感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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