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

    桑缇鼻腔一酸,闷在池燃肩膀上小小声地说:“讨厌你。”

    带着浓重哭腔的话语不成调,但池燃还是听清楚了。

    桑缇讨厌池燃骗人,明明没死,为什么要开这么大的玩笑。

    吧嗒。

    两滴滚烫的眼泪落在池燃替桑缇擦眼泪的手背上。

    池燃慌乱将桑缇的脸捧在手心,反复承认是他的错。

    说什么都晚了,池燃心里有再多话想解释,目光定格在桑缇哭得通红的眼尾,湿润的眼眸,顿时哑口无言,心里疼得难以呼吸。

    -

    池燃刚醒过来,为了找到桑缇接连找了两三天,终于找到有关他的下落,马不停蹄地赶来。

    地方很偏,即便池燃搭乘最快的通行工具,但毕竟之间间隔两个省的距离,一路上他完全不敢停。直到汽车稳当停在前院,池燃目光一瞬间找到、定在桑缇身上,肉眼看人还是好端端的没太大问题。

    天气这么冷,傅沉居然还让桑缇出来给他家里养的什么破花浇水,耳朵都冻得通红。

    池燃不想耽搁时间,刚下车被管家拦住。

    陌生的车牌让管家着实一惊,见到是池燃才放心。

    看出管家对他没有戒备心,池燃难得冷静思考,压抑怒火,平静地道:“让我单独和他说会话行吗?”

    管家点头,让两人进屋聊,而他在外修剪桑缇养的花旁边生出的杂草。

    凑巧傅沉有事外出,池燃带桑缇离开的一系列事情顺利得出乎意料。

    -

    傅沉回来时太阳已经落地,没在院子里看见桑缇,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桑缇在房间里。

    刚进房门,玄关处的灯还亮着,便自顾自认为灯是桑缇给他留的,认为桑缇还在家里。

    管家是从A市跟来的,平时只操心家里的事,自然不知道傅沉和池燃已经决裂。

    在看见傅沉抵达,管家正想提醒,傅沉头也不回,步履生风,片刻不停留地往里走。

    管家盯着傅沉的背影,猜测是工作上的事让他这么着急,并未多言。

    提着蛋糕盒找了几个房间,还没看见桑缇的痕迹,甚至连一向活跃的猫也不见踪迹。

    傅沉纳闷地想桑缇能去哪,这才后知后觉不对劲,脚步一转重新来到屋外,问接替桑缇浇水工作的管家:“桑缇呢?”

    管家注意到傅沉面色凝重,这才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傅总,被池总接走了,说是在他那待几天。”

    冬天能生存下来的花本就比较少,花园里栽了一小丛郁金香。桑缇走之前还特意叮嘱他不要忘记给他养的花浇水,管家心里便想应该会再回来的,也就没把这事提前告诉傅沉。现在看来,这个决定做得完全错误。

    蛋糕砸在草坪上,蛋糕盒倒是毫发无伤,里面脆弱的蛋糕就不一样,碎得稀烂。

    “……池总?”傅沉迟疑几秒,有些不愿相信地问,“池燃?”

    管家一顿,忙不迭道:“是的,有什么问题吗?池总走之前告知我和您提前说过的,这……”

    傅沉打断他:“人往哪去了?”

    管家第一时间明白坏事,在心里想解决方案,还没来得及想到补救的方式,傅沉又问了一遍,语气加重。

    气氛凝重。

    良久,只得到一句:“不清楚。”

    好在傅沉心思缜密,留有一手,早就在桑缇每件衣服上都装上定位器,傅沉现在只担心池燃会发现,转念一想,按照池燃的性格不会留意细枝末叶的异样。

    可往往越怕什么来什么,傅沉打开定位器查询软件,里面显示的位置正是原地。

    从鬼门关走一遭,侥幸逃脱的池燃,做事显然谨慎得多,也知道遮掉痕迹防他。

    傅沉目光落在茶几上,一枚硬币大小,完好无损的定位器上。

    最后一丝线索也断了,傅沉神色一凛,用最快的速度派人调查桑缇的去向,再寻找可疑人员。

    不多时,被押着前来的陈特助神色惶恐,不等傅沉发问,主动将事情经过全盘托出。

    一切的始作俑者和傅沉猜测的一样,是池燃在背后捣鬼。

    陈特助家中有个比他小五岁的弟弟,在外欠上几百万的网贷,等他发现时已经贷滚贷欠下高额贷款。

    虽说傅沉给的工资不会少,但要让他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可能性不高。催债的人找上门,陈特助一经池燃利诱,鬼迷心窍,同意帮池燃打掩护。只不过更多的他也没干,顶多在工作上拖傅沉一点时间。

    至于池燃带着桑缇去到的具体位置,助理不知道,傅沉自然无法得知。

    傅沉安排人处置陈特助,继续派人去找桑缇。

    傅沉将池燃出现这段时间家里每个角落的监控录像反复看了个遍,只能看到他大概往哪个方向去,更远的具体去哪个城市没办法判断。

    池燃出现的那段录像,傅沉看了很多遍,但看不出什么线索,傅沉点开不久前管家给他发的那张照片,是他手机里仅存的有关桑缇的照片。这时候他又在后悔自己不爱记录,连看着照片思念都无法做到。

    傅沉收敛情绪,准备亲自去盯沿路的监控,总能找到蛛丝马迹。刚一开门,迎面撞见裴恪前来。

    “你来晚了。”傅沉懒得与他多费口舌,草草解释,“池燃回来,把人带走了。”

    裴恪咽下这不可能这句话,想法和傅沉相同,争吵的时间不如用去找人,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而且看傅沉的口吻不像在说谎。

    裴恪感到无力地重回车内。

    --

    离开时,池燃提前派人备好私人飞机。

    来的时候担心飞机动静太大,会被傅沉发现,从而转移桑缇的位置,池燃只将飞机的位置停在不会被发现的距离。

    桑缇刚坐上飞机,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就靠在池燃肩膀上睡着了。池燃只能止了和桑缇聊天的心思,安静地盯着他的睡颜看,不舍得眨眼。

    手机振动几声。

    池燃点开,是他刚进傅沉家,敏锐地发现他家四处布满监控,当即派人黑掉他家监控,录像没多久按照日期命名好传到他手机里。

    不过池燃没有要求黑掉他出现的这段监控视频,自然也有挑衅心理在。桑缇已经在身边,池燃丝毫不畏惧傅沉知道他重新出现,甚至希望他出现,解决一下两人之间的新仇旧恨。

    池燃单手操纵着电脑,将压缩包解压,从桑缇住进傅沉家第一天的视频开始看。

    视频刚看三两个,已经到达目的地。

    桑缇还没睡醒,听到池燃轻声喊他,漂亮的眼睛算作回应地眯起一条缝,睫毛颤动两下,眼皮又沉重合上。

    池燃低头轻吻桑缇眉心,捞起他的手臂,手臂刚穿过他的膝弯准备把人抱起。桑缇迷迷糊糊地将脸颊依赖地贴在池燃颈侧,暖气很足,桑缇脸颊微微发烫,让池燃的心忍不住又对他放软。

    “回家再睡好不好?”池燃和桑缇商量道。

    也不清楚桑缇听没听清,总之搭在他肩上的纤瘦手臂搂得紧了些。

    没有耽搁太久,但回到家也接近凌晨。

    夜深露重。

    桑缇被池燃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监控录像可以晚点再看,他思忖着,没离开,选择在床沿坐下。

    不知是不是热得,桑缇雪白的颈上黏着细碎的发丝,他贴身穿的毛衣领口卡在脖颈一半的位置,汗水导致湿黏的触感,让他不舒服地睁开眼。

    池燃替桑缇将发丝捋顺,别到耳后,指腹贴着肌肤探进去,试图用他微凉的指尖帮桑缇降温。

    忽地,池燃触及类似链条的触感,他思考着,猜出是傅沉送给桑缇的“项链”,顿感恶心,他刚勾着银链,想将其取出,忽然听见桑缇反应剧烈地闷哼了声。

    池燃动作一顿,目光落在桑缇绯红的面上,转移到他隐忍轻咬着的下唇上。

    池燃缓声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桑缇的声音在深夜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很轻,掺着撒娇的意味:“疼……”

    池燃不明白桑缇哪里疼,于是垂头安抚地亲了下他的唇角。

    桑缇显然对池燃抱有足够的信任,拉着他的手腕,将其带到微微凸起的地方,并不是柔软的……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夹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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