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他在阁楼里醒来,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阁楼里只有一扇直径不到30厘米的窗户,光极难照进来,屋内一盏煤油灯发出微弱的光。
几天没进食程言卿饿坏了,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决定出去找点吃的。
他拿着那盏煤油灯小心翼翼走下楼梯,用木板简易搭建的楼梯踩上去会发出“吱呀—”的声音,楼梯很陡似乎一不留神就会摔下去。
几只老鼠跑过,给程言卿吓一跳。
走过最后一阶楼梯,迎面是条漆黑的走廊,不知道是不是眼花。
微光照在走廊的画像上,显得格外诡异,画上的人笑的愈发瘆人。
走过的每一处仿佛有无数只眼睛盯着,凉风不断从上方灌下
等等,凉风从上面传来,可这里分明只有前后出口通风啊。
一只手环住他的腰,程言卿吓得一僵。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我很熟悉”嘶哑的声音传来身后的手搂的更紧,不停的在他身上嗅。
“哥……我没洗澡一点都不好吃,你放我洗洗澡我洗完澡给你吃”程言卿试图和他商量。
身后没有回应。
“劳埃德先生,你原来在这”
希拉里出现在走廊尽头,劳埃德终于舍得把手拿开。
希拉里同身后的仆人靠近,烛火映照下
程言卿这才看清,这哪是鬼,一个高大的男人,前短大衣配上修身日坂裤长筒靴把他长腿勾勒的格外迷人,那张脸看着板正可眼睛上挑使得给人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程延青端倪着决定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劳埃德与希拉里说了几句话,打算走时突然看向了程言卿
“我很喜欢这个家伙,能让他去送送我吗”
“当然可以,这是他的荣幸”希拉里连忙拉着他去送。
临走时,劳埃德看着程延青眼睛“很高兴遇见你”
随后一人一白马飞奔在血红天空下,分不清是油画还是现实直到棉花地里看不见他的身影。
“你怎么样,伤口还疼吗”希拉里问道。
“嗯,好多了先生,那天和我一起挨打的老人还好吗?”
希拉里神色忧伤“很抱歉,他年纪大了,没有抢救过来,他那么善良的人一定会去天堂”
“先生就打算这样放过乔吗”程延青语气略微激进。
希拉里笑了笑“你知道的,乔工作能力一直很出众的,要是因为这些小事辞退他”
“小事?”程延青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他动不动拿鞭子打人,今天甚至打死了位老人”
“你看来伤的不清,怎么开始在意这些了,调去棉花地委屈你了,这几天回房子里工作吧”希拉里歉意拍了拍他肩膀。
“您不要转移话题,乔应该得到惩罚”
“乔的行为在法律上构不成犯罪,这里是南部”
程延青神色复杂,他忘了自己不在故乡,这里也分善恶只不过更多的是恶,在没有绝对实力的善换不来回报,月光照在他身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本杰明回来了,看见希拉里在和程言卿说话走过去一把将他推开。
“希拉里不要离这些下等人太近,容易染上霉运”转头轻蔑看着程延青“表现不好你的血就等着被我放干吧”
“本杰明,他受伤了,我想留他在房子里打扫”
本杰明看样子不太乐意,要说什么。
希拉里开口道“等他好了就立马送他回去”
本杰明最终还是松口了。
希拉里一亮,笑嘻嘻的对本杰明说谢谢,步伐也顿时轻盈了许多,像个15.6岁的小男孩。
程言卿被领进仆人房,惊叹和棉花工差距甚大,虽然房间只有几平可有单独的小床和书桌,与棉花工的牛棚相比这里好上太多。
“看呆了吧,像你这种印第安狗应该一辈子都没睡过这种房间吧”领他来的仆人开口道。
他白了仆人一眼,拿着盆打水去了。
终于能好好休息一晚了,躺在床上感觉一切都是做梦。
夜晚似乎觉得时间太过于平静,非要搞点刺激。
床下有声音,好像咀嚼声。
窗户被风吹开碰倒了桌子上的煤油灯,程言卿急忙去关,转身看见半截流血的身体正费力的往他床上爬。
似乎注意到了程言卿的目光,调转方向朝程言卿爬去,爬过的地方留下血迹。
“啊啊啊啊啊啊!”程言卿慌乱之下抄起板凳砸下。
半截身体不动了,程言卿照它脑袋上又来了一下。
砸醒了。
急忙又砸,晕了。
看来是砸不死的,只能先绑起来了。
屋内的工作比屋外轻松一点,至少不用每天工作18个小时,在主人洗漱完之后基本上就可以去休息。
第三日
程延青结束了一天的疲劳,从厨房里顺出来把刀。
他穿梭在棉花地里,路上时不时踩到平整和粘腻的东西。
凉风轻柔拂过脸颊,身后若有若无的身影再叫他名字,程延青不回头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好在,总算到监工休息的地方,他踢了一脚木门,乔没有醒,从窗户钻进去,正对脖子一刀了结,乔惊醒捂着脖子挣扎一会便不在动,在不平等的地方就应该用最平等的方式解决。
机械音响起“恭喜宿主获得五积分”
程延青擦擦脸上的血渍“换成线索。”
“获得线索一条,信物一直在本杰明身上,宿主需要使劲拿下来。”
程延青心里犯嘀咕“一直在身上看来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不然不会一直带身上,难道是庄园金库钥匙?不对,还得有信服力,难道是像玉玺一样的东西,还得使劲的话那东西应该够沉。”
第四日
程延青偷偷观察本杰明,唯一符合的就是他的佩剑,除了洗澡几乎天天不离身。
难道是佩剑?那东西看起来确实沉,信服力也是有的,谁惹他不开心剑直接戳下去,但拿了本杰明佩剑他应该会死无全尸吧。
程延青心不在焉一整天,晚上管家说他打扫的不干净罚他不准吃完饭,程延青
“就吃”
到了餐厅门口
“你凭什么不让我进”
气鼓鼓跑回去睡觉,刚到楼下突被液体糊住视线,一摸长条状的东西挂在头上下面滴着液体,好像是肚子里某消化器官。
恶心愤怒杂交在一起,胃里因为没吃东西所以吐不出来。
程延青炸了撸起袖子就打算上去给那个没素质的东西一点教训。
到了上面房间门开着,因为有门帘遮住所以看不清里面什么样子,他悄悄掀起一角结果后面还有一层,帘子很多层且材质很熟悉,感觉是很常见的东西。
摸一摸,闻一闻,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他想扯断点到窗户旁边照着光看看,一扯,什么东西掉脚边,听起来应该挺大的,拿起来一看,是个腐烂的人头,
奇怪的帘子!
程延青顿时明白了那是什么材质的。
所有头倒掉在顶上头发垂下来密密麻麻遮挡亮光。
这下也不气了,把头扔了就开始跑,还没跑两步就撞到一堵肉墙上,那人力气很大把程延青像小鸡仔一样拎起来。
“跑什么?进去坐坐吧”作势要把他扔进去。
程延青朝着男人脸来一下子。
没反应。
蓄力往男人裆部踢一脚,男人痛的手一松程延青趁机跑回房间。
程延青耳朵贴门上确定对方没有追过来才安心休息,尽管啥人在这种地方很常见,但这回过于变态了。
第五日
他饭都没吃火急火燎的跑去找希拉里先生,决定还是和希拉里说一下,比较是他家有人杀他家那么些仆人也应该管管吧
“先生,我有事情要和你说”程言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希拉里见他这副样子,安抚道“没关系,你慢慢说,先喝口水吧”
“庄园里有……”他不说话了,因为旁边本杰明不自然的站姿和脸上一片淤青引起他的警惕。
本杰明察觉到他的目光,呵斥“看什么看你这个贱奴,有事情快说,工作做完了吗”
程延青歉意的笑了笑,“希拉里先生就是咱庄园有花露水吗,夜里蚊子有点多”
“花露水?那是什么东西”希拉里不解。
“啊哈哈,没有就算了,我挨着吧”说完赶快跑了。
身后的本杰明还在和希拉里抱怨“你看,平时就不应该对他们那么好,否则无法无天”
“好啦本杰明,他们也不容易,快上车吧,比赛要开始了”
回想昨天种种还是让人毛骨悚然,差点自己人头也要挂上去了,这个地方他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一天之中总有佩剑不带着身上的时候,除了睡觉就是洗澡,晚上安静自己就算走路没声音拿剑就不好说,那在洗澡的时候呢?水流声足以盖住其他声音,但有一个麻烦……
“小杂种,这就是你擦的地?好好擦”旁边管家走过来。
“知道了知道了”他不耐烦道。
本杰明洗澡一般都会让管家在旁边伺候,除了管家他不让任何人近身。
现在只有赌一把,赌管家不在本杰明自己洗。
程延青把房间里乱咬人那东西偷偷扔到管家房间
程延青找到管家:“管家先生你快去看看吧,你房间里有动静别是进贼了吧”
管家一听去厨房抄了把刀就冲过去,“真是活腻了敢偷我的东西,你帮我堵住门口,一会无论怎么叫都不许放他出来”
程延青猛点头“好的,决定不会放出来”
管家冲进去,程延青立马把门一关死死挡住,房间内传出叫骂又变成惨叫
“杂种!开门,快点开门”
“管家先生放心,我不可能让小偷出来的!”说罢挡的更用力了。
叫声小了,程延青打开门发出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快来人啊!管家先生出事了!”
叫声引来一堆人,希拉里先生也来了,问他怎么回事
“我找管家有事来这里找他,刚靠近就听见惨叫,把门打开就是这个样子了”他说着还抹了把眼泪。
希拉里看向地上那东西,“愣着干什么,把他送回伊甸园”
管家被送去医院,临走前喉咙血汩汩冒眼死死盯住程延青。
程延青也无所谓,反正自己今晚就要走了,爱咋样咋样吧。
夜深,本杰明回来了,要去洗澡时希拉里告诉他管家的事并问需不需要换成别人伺候他洗澡,本杰明表示拒绝他这几天自己洗算了。
程延青在角落里开心的要蹦起来。
本杰明佩剑摆在床头,浴室在隔壁房间,程延青偷摸进去火速踹麻袋里就跑,害怕被人撞见他特地从棉花地里跑。
庄园很大跑到门口用了两个小时,他不敢有一丝歇息,直到踏出大门那刻自由就在眼前,一阵雾过程延青还在原地,他不信邪走了好几遍始终如此
“系统!3386你出去,我怎么出不去!”
没有感情的机械音说出最绝望的话“宿主,检查您没有拿到信物无法踏出庄园”
程延青声音带着丝崩溃“信物,信物在我手上啊”
“很抱歉,检测到您手里并非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