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
亲朋好友齐聚一堂,把酒言欢。只有温画扇肉眼可见的闷闷不乐,她不停的捅咕着米饭。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该怎么把他搞走呢?和解?出个什么条件呢?我可不回去,大好河山还没领略过呢,不然先和他这样那样……然后告诉他,我出去玩几年就回来。
太好了,这样子说的话,一辈子都别出去了。
清宛打断道:“画扇?”
温画扇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尴尬的笑笑道:“咋了?”她随着清宛的炽热目光看向自己的手中,温画扇正将水倒进米饭里。
她连忙放下杯子,嘿嘿一笑。假装若无其事,右手倚着头看向外面。
上世就因为我出去玩,所以没被捉住,大胆猜测下,他们应该不知道我的行踪。不然……叫他们出去看礼花好啦。
此法一出,温画扇当即起身就要开口,但这时,右手腕处转来烈火焚烧的痛感,紧接着还长出来一条接一条的图案。
温画扇趴倒在桌上,动静太大,碗筷被她打翻在地,她紧捂住疼痛处。
像被刀刻出来的图案长满了她整个手腕,最后化成了一只银手镯死死的环在她手上。
大家好似没看见般,继续各聊各的。痛感过去,温画扇冷静下来后,就想把这个镯子拿下来,但不管她怎么卖力,银镯还是环在手上纹丝不动。
不是?!这个到底干嘛的?
半天摘不下来,让温画扇放弃了。现如今还是解决眼前的事好了。
她重新站起身,却道:“那个时间不早了,酒馆老板还在等我,我就先走了”
?这个不是我要说的话!
说完,温画扇抬脚就往家门口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回头望去。道:“我会回来和你们一起放礼花的,要等我哦!”
不对啊,我动不了了。
他们相互笑笑道:”好,去吧。”
温画扇不受控制的离开家走了300米左右,手上的镯子泛出阵阵白光。那光不亮了,温画扇就可以动了。她拔腿就跑回去,但到了家门口却又被撞了个眼冒金星
温画扇进不去了,这里仿若隔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她试了几次,还是行不通。于是想另辟蹊径直接跳过去,却屡试屡败!
她鼻子都快裂了,揉着再次站起身来,温画扇没耐心道:“有病啊,要是以前,我早就……诶?”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试着在手上划了一道。果然!先是冒出丝丝血迹,但很快伤口就愈合了。
“操!他娘的,傻逼呀!死不让死,救不让救。还想干嘛啊?!”
咔咔咔咔咔———
温画扇寻声望去。不远处飞来一个葫芦,葫芦上长了两个翅膀,正向这边卖力飞过来。它气喘吁吁道:“哎呀,我天呢!累死我了。”
它飞到温画扇跟前,长叹口气,然后径直摔了下去……“哎呀!不知道来接一下我吗?”
温画扇蹲下,好奇的看着它道:“你哪位啊?”
葫芦转了个圈起来,道:“咳咳,自我介绍下我叫七景元,因为之前有个长得帅气无比且富有丰富内涵的大大大天神,犯了个小小小的错误。所以他们就派我来修理了”
“哦”温画扇敷衍了句,就继续想找方法进去。
七景元挥着它的翅膀,又飞了起来。道:“你这样是搞不开的,我可以带你去看另外的视角。”
“什么?”
话音未落,他们一转飘到了温府后院的上方。往院子后看,下面聚集了一堆人。个个身着黑衣,看就是没干什么好事。
“王上呢?王上呢?”伶舟洚志着急的问向站岗的猎手
“王上他说……”
“说什么!”
“王上说他出去看看风景,等一下回来。”
这个回答显然眼前人并不满意,伶舟洚志用力握住他的手臂道:“那他出门可有带兵?可有蒙面?穿着又是如何?”
猎手吃痛道:“这……属下也不知”
”那你到底在干嘛啊,王上要是出事了,你全家等死吧。”
“干嘛?”
伶舟洚志闻声转头,裴曕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
“你有受伤吗?有人跟着你吗?”伶舟洚志跑上前去,担心左看看右看看。
忽的一抬头,伶舟洚志道:“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裴曕向猎手走去,道:“无碍,刚刚热的”
温画扇在上面看着,忍不住点评道:“哇!好年轻啊!”
七景元呵笑,道:“你们俩死的时候也没多老啊,而且……”它凭空变出把镜子,放到温画扇脸前,又道:“你也很年轻啊,现在”
伶舟洚志道:“啊?”
裴曕没理他,问道猎手:“何时开始?”
猎手回:“王上说开始属下就开始,请随草民来。”
猎手带着裴曕跳上屋梁,向下指了指。下面的小人开心的聚在一起。他神色淡漠,只是静静的看着,想起……自己开始的生活
“母后,哈哈你看!”
儿时的裴曕手拿着纸鸢,向亭中人所展。那时裴曕毫无察觉这时的阿娘早已是强弩之末。
在裴曕6岁时,阿娘从大殿里被扔了出来,他小心的抱着,在雨中下跪不吃不喝,到后来晕死,醒来之后也还是不走。到底只求将母后下葬安身
后来他落魄到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更不要说那些金枝玉叶高高在上的王子公主
裴曕从腰间拿出张面具,将脸遮起。一旁的猎手看见后连忙毕恭毕敬递上弓箭,然后朝向后面的人比了个手势
他搭箭、拉弓、瞄准,一气呵成。
温画扇道:“给我变个鞭炮出来。”
七景元有些诧异的说:“啊?不用这么残忍吧……”别人死了,你放炮。
“快点!”
恰好,就在箭要射出去时,裴曕愣住了。不仅是他,其他人也随着温府门口巨大爆炸声,投去了目光。
他们放的礼花在原本沉闷的天空爆炸,格格不入的还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裴曕放下弓箭道:“四周不都清理干净了吗?”
猎手有些结结巴巴,道:“是,是啊!怎么还会有人?”
裴曕把弓箭扔回给猎手,道:“刀给我,我要下去。”
温画扇此刻,捂着耳朵站在门口,一脸事不关己。
七景元围在她身边飞来飞去,看起来很着急。道:“他要来了,我给你变个面纱,你赶紧带上!”
温画扇道:“为什么啊?”
“因为他现在还不能认识你的样貌!”
温画扇哦了声,乖乖带上。裴曕来时,就看见一位披着红色斗篷的女子,青丝散下,在她身上的饰品,又恰好的锦上添花。和噤若寒蝉的周边,显得格格不入,至少……应该在有烟火气的地方
七景元靠近温画扇道:“你要干嘛啊?”
温画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往自己身上一阵乱翻。拿下了绣着山茶花的荷包,她扔到地上。再向着王城的方向走了几米,又扔下了可以代表身份的令牌。
裴曕看见后先是一愣,后急忙朝她奔去。
七景元叫道:“画扇!别玩了……”
“嗯?啊!”
砰!巨响过后
温画扇抱着他躲到别人宅子的后面,好险!七景元挣扎着要离开,道:“你压到我翅膀啦”
温画扇不屑道:“刚刚我还懒的管你呢”
七景元趴到墙边,偷偷的看温府门口。那里升起了一团火,向上冒着滚滚浓烟,火中烧的像是个人,裴曕就站在旁边看着。七景元道:“你这个是什么法术?我刚刚明明就看见你引火自焚了”
温画扇也跟他一起趴到墙脚偷看,道:“我没法力,哪来的法术?这个是我跟杂技表演学的。”
七景元不解道:“没法力?那火中像人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
温画扇道:“那个是木偶,遇火就生气,而且会散发种异香迷惑人,等他反应过来,东西都烧光了。没了我,他杀尽天下人都没用”
七景元道:“那你……不就不能回家了?”
温画扇点了点头,转过身不再看,道:“没关系,他们无事就好,只有心中有大爱,四海为家也无妨!”
七景元内心生起了种别扭的情绪,但看见眼前画面时又被惊了下,他道:“你那个异香可以持续到什么时候?”
温画扇道:“大概一柱香。”
七景元道:“那他们会动吗?”
“肯定会呀,不然我怎么收钱呐?中香者叫干嘛就干嘛,但是这个方法弊端也很大,他们会听任何人的话,有次真是害人害己,之后我就不用了。”
七景元道:“那没人叫干什么,也会动吗?”
温画扇道:“不会。问怎么多干嘛?我是不会把秘方告诉你的。”
“你看……”
裴曕没在盯着看,而是走到被温画扇扔掉的荷包旁边,拿起了它。原先的猎手看裴曕一直没回来就跑过来查看,道:“王上,没事吧?”
裴曕道:“没事,先撤兵。接下来把王城盯紧点。”
他怎么动了,是我配方搞错了吗?算了,撤兵就行。温画扇小声道:“走吧,趁现在还能逃,逃远点。”
七景元看着后面的死胡同,他轻而易举的就飞上去了,七景元往后看了眼,道:“快来,这里有路”
但墙太高了,温画扇现在还不能跳上去……三番两次,脸上的面子挂不住了。她道:“你直接把我变到城外去不就行了吗?”
“额,在这里法力会受到限制,我们不能直接往凡人身上施加的。”
温画扇叹了声,道:“绳子。”
良久,她两手终于放到石壁顶上了。七景元在下面拉,道:“你怎么这么重啊?今日运动超标了。”
温画扇正在把脚一点点的放到石壁上,她现在根本没空说话,这个姿势太狼狈了,被人看见就丢人丢大了。
如释重负,这个没持续太久。现在翻个身跳下去就好了!
猝然,温画扇的另只脚被拉住。她还没转头看是谁?就被猛然拽了下去。绳子从手间滑落,温画扇并没有惊恐,而是一脸怒气
真是干了!知不知道努力到最后又被拉回起点,是什么感觉!等死吧,等我下去,打到你亲娘都不认识。
温画扇落入了个结结实实的怀抱里。那人单手接住她,一手摘下面具,单纯的看着她。
?我忘记了他带面具,早知道多烧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