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12月15号，雨，寒冷

    程毅抱回来一个小孩，小孩大概3个月，他说这是朋友家的孩子，朋友家出了点事，找他领养。小孩很可爱。

    程毅告诉我小孩他母亲怀他时还一直抽烟酗酒导致这个小孩眼角膜残疾，看不见东西。小孩没名字，我和程毅商量了一下，叫他春盎。

    程春盎。

    我自己的小孩程消意现在挺喜欢春盎的，就是不知道以后了。”

    属于何椿萱娟秀的字迹在日记本上记

    下。何椿萱写日记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现在哪怕是和程毅结了婚也没有改掉。不过程毅很尊重她的隐私，从没翻过她的日记。

    程春盎被程毅抱回来的时候，3岁大的程消意就颠颠的跑过来看，天真的问程毅:“爸爸，这是我的弟弟吗?”何椿萱接过程春盎去冲奶粉喝。程毅蹲下来，曲起手指刮刮程消意的鼻尖，骗他说:“这是你亲弟弟哦，要好好照顾弟弟，别让别的小朋友欺负他。”小男子汉程消意点点头:“爸爸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弟弟。”程毅刚想起身，突然又想起来“弟弟他眼睛看不见，你要小心一点。”小小的程消意追问道:“为什么弟弟看不见?”程毅撒了第二个谎:“弟弟生病了，之后长大了就好了。”程消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就去玩他的玩具去了。

    何椿萱在厨房捏着奶瓶冲奶粉。奶瓶还是程消意以前用的。程春盎两只手伸出襁褓，胡乱的在空中漫无目的的摸索着。何椿萱哄着他:“春盎小乖乖，张嘴啦，啊一-”程春盎学着她拖着声音发出一个单音节字母:“a”声音细细软软的还带着无力的感觉。

    此刻的程春盎不像是个孩子，像个充满裂痕的精美的瓷罐儿，伸手一碰就会分崩离析，再也捡不起来。

    何椿萱有点绷不住，眼底一片晶莹，鼻尖早已酸胀不行，心也是。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微微颤动起来，和这个孩子悲痛的命运产生了共鸣。

    何椿萱把灌好奶的奶瓶的奶嘴小心翼翼的放到他的嘴里。程春盎的手慢慢的摸索着奶瓶，双抱住奶瓶，用力的吸吮着奶嘴。

    “2014年，9月1号，晴，略有风，热消意上初二了，春盎也上了初中。好快啊。十年过去了，消意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弟弟好，真是不可思议。但是我很开心，消意很爱他弟弟。春盎也是，每天哥哥长哥哥短的，这么黏消意，以后长大了怎么办，就消意惯着他，下次要找个时间和消意、春盎谈一会了。

    希望早日找到眼角膜和春盎匹配的捐献者。”

    何椿菅再一次合上那本厚厚的日记本，他们搬到市区里了，买了一间120平的房子。何椿萱坐在书桌前，合上日记抬眼的瞬间正好与窗外被风吹落的树叶对视，像是十多年前，坐在土炕上与窗外的飞雪对视一样。

    作者有话说：可能两天一更，随缘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