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天亮的时间有点晚了。
李清空骑着他那小绵羊上路，大清早就露出双坚毅拼搏的眼神，幻视自己是秋名山车神，脑补了一大段属于自己的赛事历程，嘴里还喋喋不休。
余光捕捉到身边赶上的熟悉身影，扭头一看，还真是认识的人，嘴里立即起兴，来了一段猴子会面招呼礼。幸好这条路现在没啥人。
哈哈，收获白眼一对。
“吃了吗？吃了吗？快看我的豪华手抓饼，等下香死你。”李清空边看路边朝楚朝暮得瑟，他那个饼皮都包不住了。
“切，稀罕。好好看路。”楚朝暮目正前方，眼不鸟他。
“哟，稀罕~学霸会说语气词了~”一副奸笑的嘴脸诞生。
“谢谢，我是一个发声系统完好的人类，而且我脑子不像某人进了水，好好说话还是可以的。”楚朝暮说着加快了车速，顺利把李清空抛在后面。
“喂，等等我！”李清空把手柄扭到低都没有，忍不住吐槽：“不是，楚朝暮这厮买的什么车啊?“说再多也没用，只能眼巴巴看着拐角就消失的背影。
李清空赶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楚朝暮早不见了。他随意地哼着小曲，在上停车处借拐弯小小漂移了一波，心情大好地锁好车，一手捞起书包，一手拎着最爱的手抓饼往学校里头走。
李清空走着走着忍不住开袋咬了两大口，塞满嘴，舒坦！
嚼吧嚼吧，余光不经意看到前方有个白白的东西。李清空好奇走近，看清东西时满嘴的食物都阻挡不住他上扬的嘴角。
李清空用空余的手小心拎起那个兔子挂件。这个兔子挂件是楚朝暮他弟送给楚朝暮的，楚朝暮还给它后脑勺毛多的地方秀了个“朝”字，说是朝字比较好绣。那时李清空十分肺腑地夸了句心灵手巧。
当初李清空不知道这个是楚朝暮弟弟送给楚朝暮的，非常手贱地悄悄在语文课上把人家耳朵和双腿打结。再想悄悄撤退的时候，就突然被抓住双手，往地面折。李清空笑着看着面前的书小小吸了几口痛气。
明明面前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人有心放过，没几下就松了手，偏偏这个干坏事的人还纠缠着挠了挠人家手心，被人家又重新抓住作恶的手。
有的人的脸认真严肃地面向黑板、面向老师，而手在桌子下和同桌比试无影掌。
谁说坐在最后一排靠窗没有观众。旁边那桌的卢顺乘老师背过去写东西，低头打哈欠注意到一旁隐蔽激烈的战况，面色不显山水地在桌下朝他俩比了个拇指。
靠里的李清空接收到信号，一招猛地抓紧楚朝暮的手，然后拍了拍，示意停战，小幅度转脸笑眯眯盯着卢顺，对方默契对视后，朝对方竖了个中指，然后收手收笑挺直腰板把手正经放在桌上，露出一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神情，仿佛刚才最积极做小动作的人不是他一样。
旁边的两人如鲠在喉，异曲同工朝他翻了个白眼。
此时的李清空还在正常走上楼，等坐到位置上就故意发出声音，一脸不怀好意看着楚朝暮绝美侧颜。
楚朝暮被看毛了，觉得旁边的人又突发症状，一脸冷酷地转头用深不见底的眸子反盯李清空。李清空见人看了过来，才把书包里的白兔缓缓升上来，说的话全写脸上:哟哟哟，快看我捡到了什么。
楚朝暮往书包那一望，确认是自己的东西后，面向李清空就开了一副笑脸。李清空看着他真心实意地微笑感激，也不好在继续逗下去了，把兔子往楚朝暮怀里一放，左手复习资料，右手手抓饼去外面走廊了。
等李清空吃完回来喝水的时候，就看见卢顺一脸愁苦地坐在位置上，面前香喷喷的肉夹馍和一大碗拌面是那么的完好如初。
李清空边喝水边走过去问候：“怎么了ocean，嗝~”
卢顺被之前同桌乒乓小王子陈泉从阿顺渐渐叫成了ocean，然后这个外号全班传开。
李清空两眼奇怪，竟然都不嫌弃自己在他面前打嗝了。
“ocean，ocean怎么了，发烧了吗？”李清空手胡乱摸上卢顺额头，“这也不烫啊，应该没事。”楚朝暮闻声看了过来。
“咋，这些当贡品拜你爷爷我啊？那我勉为其难聆听一下你的少男心事。”说着还好哥们似的拍拍卢顺的肩。
卢顺被一顿操作后终于无语到有了反应，嘴巴一撇，两眼无光看向笑嘻嘻的来人，长叹一口气：“哎，运动会要到了，找人难啊，找人难啊~哎~”
卢顺同桌周文北这会儿也吃好了走回教室，碰巧听到卢顺生无可恋的语气，很是可惜地捂住心口对着他说“ocean，都说同桌一条心，但你也知道同桌我啊从小四肢无力，浑身乏力，最近又是因为成绩食欲不振，实在是不能为体育委员分忧，痛心，痛心啊！”
“别想了，实心球和拔河我已经优先填你名了。今年那张纸必须填满人！”卢顺先人一步下手为强。
他们班51个人，男生只有19个，12个物化生的班，就他们班男生那么少，项目每年都填不满人，然后扣班里积分，最后因此垫底。卢顺从高一进校就跟了班主任老陈，老陈每年都和蔼地和他说：“不用每个项目都填满人，志愿为主，你们开心就好。”所以两年了就没填满过，特别是男生这里，学校这破规定也真是的，空一个名额扣那么多分，卢顺愁得用手往自己板寸上薅头发，一根毛都抓不到直气得牙痒痒。这头发还是他最近励志以此明志剃的。
最后一年了，为了老陈，卢顺说什么都得带动自己班里的人脉，把参赛名单填完，再也不吃这个扣分的亏，班级排名争九保十。
卢顺在心里热血了一番，给自己打气，余光悠悠地注意到悄悄离开的某人，豁然开朗：“李清空，给你开个特权，来选选你要什么?”
安全坐回位置的李清空哈哈一笑，摆手拒绝，“不用了，我最近要出国，有事请联系我的楚秘书。”
卢顺才不听他瞎扯：“嘿！快点，上一年都放过你了，舒舒坦坦的，什么都没让你报。”
上一年哪里是放过李清空，根本就是不想理原来的李清空，自动忽略罢了。
“上一年都没用我，今年怎么就找了。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我好伤心啊ocean，你我那么多年竟然不知道我最讨厌运动会的运动了。”
“哎呀，出去动动吗~帮帮兄弟，每人除了团体赛限报两个。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今天是我的兄弟就得填！不论成绩，只论态度。来嘛~”
“sorry，我是住在九方的兄弟，这边接收不到您的召唤。”
卢顺绷不住笑了，想过去捶两下李清空，早读铃就响了，阿英特别准时出现在后门看大家动作，李清空和卢顺也不敢造次了，他可不想被阿英阴阳怪气的问候。
读着读着，李清空视线范围内突然伸进一只手快速往他书上贴了张便利贴，上面写道：不喜欢参加运动会？
李清空字迹飘逸地在便利贴上回话：是不喜欢比赛！！！还带有一个哭脸。然后眼疾手快地同样贴在楚朝暮书上。
楚朝暮想再写下些话的时候阿英走过来了，这场便利贴谈话没有再进行下去。
一直到第二节下课后的大课间，下了大雨，不用下去跑操卢顺才有机会过来继续说服李清空。
卢顺的脚步在哄闹的班级了显得尤为安静，手上拿着报名单目标明确地来到李清空后面。卢顺看到李清空还在写题不好打断，乖乖站一旁等着。
楚朝暮给前面的任如雪讲完题，就朝卢顺转过身去开口询问：“卢顺，可以先给我填吗？”
“哦！好！给你！”卢顺求之不得，每年主动过问就属楚朝暮了，人不止学习好，还注重体育，赞！反观是他那帮兄弟天天馋着去打球，一到运动会就满嘴借口，终究是错付了。
任如雪好奇地凑过来看：“什么啊？ocean 我也要看看。”
卢顺双脚双手欢迎：“看，使劲看，等下我就去电脑投影给全班。”
“楚朝暮你填的都是跳的啊。”任如雪看着楚朝暮填完，也拿过来选了两个：“选两个跑的吧，嘻嘻比较喜欢跑步。”填完还不忘自己的同桌，用手肘碰了两下莫倾禾，然后挨着人家讨论。
卢顺眼尖发现李清空翻页，不给机会，直接用手夹住李清空的脖子。
李清空丝毫不挣扎，选择直接装晕：“啊，我死了......”
卢顺上一秒用力摇李清空的上半身，“起来，别装蒜！”下一秒就换法子，采用怀柔政策：“空哥~我们班就属你身最高腿最长了，你上跑道跑两步，顶别人十步！拿第一名不是轻轻松松，到时候上去领奖，天我都不敢想会有多少人......”卢顺自己越说越激动。
听到这某人奇迹复活，及时打住：“停！先上个厕所。”说着就要起身，但卢顺不依不饶牵制着：“哎，别啊，考虑考虑再去呗。”
陈泉刚从运动场回来，这会儿走进后面就看到李清空和卢顺这边，屁大的热闹他都要凑进去，“我是高三九班陈泉，我实名举报高三九班卢顺同学无视法律，欺负同学。”
“诶，诶，你找他啊。”李清空惊喜地看着陈泉这条游过来的天真小鱼。
“无个屁，下一个就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没办法，球都打坏了。怎么了这是？”
卢顺不再鸟他，勒李清空脖子的手累了换成勒李清空手臂，两人再度纠缠，最后不知怎么李清空直接跳到卢顺背上，连楚朝暮都看了过来。
“我都服了。”卢顺无语。
李清空大笑：“ocean，这柜顶上面有你的作业本，咦~破坏公共卫生。”
“去你的，帮我拿下来。”
“呐。”李清空顺势跳了下来，拍了拍卢顺的肩：“孙子，没想到你如此爱你爷爷我，拿过来吧。”
卢顺见李清空终于松口，积极地奉上东西：“请，慢慢看。”
李清空屁股一滑坐回了位置，开始挑选：“嗯，实心球不错。”
一旁的陈泉见李清空要在实心球那写最后一个名：“哎，哥，这留给我呗，你去跑步行不行？”
“不行，这就两名，你找周文北去吧，我跑不动。”李清空挥挥手拒绝。
卢顺也跟着说：“别争了，这最后一个让那韦奇羽去，天天打羽毛球，上臂壮死。”
“诶诶，今早说什么来着，不是让我自己选吗。而且我上臂有的是力量，比比啊。”李清空抗议。
“这不是别的地方更需要你吗！你小子上次体测故意跑慢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的眼睛就是尺。”卢顺反对李清空的抗议，并回击一个戳戳。
“我的同桌......”李清空看到上面楚朝暮的名字，身子立马挨过楚朝暮身侧，没话找话：“楚哥，你选跳高跳远啊。”
“嗯。”楚朝暮眼不离试卷回他，而后又抬头：“给我一下，我要换个项目。”
李清空乖巧递给，楚朝暮填个名，周围都是眼睛盯着。
“跳远换200米了啊。”李清空接回名单打量道。
“李清空你是不是虚，不敢跑。”卢顺采用激将法。
“是啊，运动会那几天要请假去看病。”李清空说完余光就撇见楚朝暮微微翻了个白眼，但他暗暗笑了，李清空也跟着笑了：“行吧，行吧，就当助力我孙顺利体考。”然后在长跑3000米和极限400米旁写上自己名。
卢顺那叫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喜，李清空竟然把这两个死亡项目给拿下了，乐得抓住李清空双肩摇了起来，陈泉也跟着乐地发癫摇李清空。
“滚啊，死了你们替我跑。同桌救命~”李清空求救的双手胡乱伸进楚朝暮怀里。
“嗯。”楚朝暮回抓住李清空的手。
卢顺现在浑身有劲屁颠屁颠地小跑去讲台讲解运动会事项，陈泉跟在屁股后面让卢顺先给他填。
卢顺还边跑边回过头安抚两下：“等下，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