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小绿看着这个疑似阿辉的怪物,浑身颤抖,“他……他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

    “说不定之前看到的人并不是他。”安妘说。

    徐因扭头,“什么意思?”

    “这人身上皮肤都被水泡肿了,手臂上还有长了青苔,”安妘用一根细的木棍戳了戳“树皮版阿辉”,“一看就是在这里待了很久了,不可能前一秒还是正常人,下一秒就变怪物了。”

    小绿不解:“那和我们说话的人是鬼吗?”

    安妘笑了一下,“也许这里有两个阿辉也说不定。”

    小绿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还不如是鬼呢。”

    树皮阿辉没再动弹,安静得不像活人,他们选择继续往里走。

    忽然,她又听到了一阵非常细微的声音,之前在血池里就出现过一次,然后就是绿手抓住小绿的脚,这声音就暂时消停了。

    而现在,它又一次响起,安妘示意大家保持安静,她尽量屏住呼吸,这声音有节奏的响声,安妘听不出这究竟是什么。

    “咯吱咯吱”的声音间隔一段时间,又一次响起,声音比前一次略大一些。

    这声音听起来是这从前面那个很狭窄的溶洞里传来的。

    “去那边。”安妘指了指那儿。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侧身通过,好在这溶洞最开始比较狭小,越到后面空间越大。

    小绿突然止住脚步,“我闻到一股很奇怪的香味。”

    “就和刚刚那块木头上的一样。”她说。

    安妘凝重地问:“阿辉家里供奉的木头有这个味道吗?”

    “没有,”小绿确信地回答,“这个香味很特别,我说不上来,但是如果阿辉家里那块木头有这个味道,我一定能闻到。”

    安妘点头,“继续走吧。”

    还没走几步路前面就出现了一面墙,把路给堵死了。

    “没路了。”徐因说。

    小绿还是没长记性,继续回怼,“要你说?我们长了眼睛。”

    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徐因没搭理她,安妘发展自从那个疑似阿辉的树皮怪物出现后,徐因就有些反常。

    林望叙抬手敲了敲墙面,“是空心的。”

    虽然这墙不是实的,但是做工非常牢固,他们也没带什么强行拆除的工具之类的,没办法暴力拆墙。

    安妘像林望叙一样把手搭在墙面上,一点一点地摸索着,发现这前面重要有一个释,一个食指大小的凹槽小孔。她凑近看,内里居然是锈迹斑斑的青铜齿轮,大大小小的齿轮相互连接。

    她严重怀疑这是一个机关,只有把对应的东西放进凹槽里,这里才会出现真正的密室,但如果没放正确的物品,很可能就会触发这里的机关,说不定从四面八方射出来箭矢,直接把人射成筛子,然后命丧黄泉。

    徐因凑过来,看了看这小孔,“你说,我们刚刚听到的声音会不会是这个齿轮转动发出来的?”

    “有可能。”林望叙道。

    安妘继续在墙面摸索着,墙面小孔周围是凹凸不平的,她用手触摸凹凸不平的地方,试图寻找这其中的规律。果不其然,这里的凹凸是有规律的,每隔三指的距离的会出现一段,而且凹进去的伏与凸出来的起高度一致方向也一致。

    她思考着这规律和机关有没有什么联系时,突然手指一空,这凹陷处居然被她按出了进去,指腹处传来湿濡的触感,她低头一看,是血。

    这凹陷处正不断地流淌出血水,突然,这石盘内部传来锁链牵拉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大,像是齿轮疯狂转动的声音。

    安妘还没来及反应,脚下的触感逐渐变软,顷刻间腿就陷了进去,她赶忙退后,却越陷越深。低头一看,发现地面变成了一大堆细沙,是流沙陷阱!看来她又触碰到机关了,她这是什么鬼运气啊!

    安妘俯身,整个人趴在流沙上,尽量增加与流沙的接触面积,尽可能地慢些下沉。

    然而这个法子并没有什么用,她感觉沙子已经淹到她的胸口了,整个人呼吸都变得困难了。突然,从天而降一大片黄沙,她视野里被黄土完全遮盖,她闷哼一声,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烈的钝痛,好像是一个石块,她还没来得及喊,就双眼发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安妘才缓缓睁开了眼,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果然,肿了,她皱着眉毛地起身。

    那手电已经不知去向,好在这里还有光亮,还能勉强看清。

    “妘姐你没事吧?!”小绿从一侧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土。

    “没事,被砸了一下。”安妘道。

    她往身后看,还好,人还没少。

    但是有些不对,那面墙的机关难道这么简单就被破解了?

    显然不可能。

    林望叙看了看四周。

    这地方与刚刚的甬道截然不同,这里十分宽敞,脚底的沙子居然全部凭空消失了!

    这周围没有任何沙土的痕迹,半个沙粒都无。要不是刚才那种被沙子覆盖的窒息感太强烈也太真实,她几乎快要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了。

    这里像是一个空旷的谷底,周围居然还挂着很多爬山虎,应该是庙中的暗道与后山是打通的。这里的东南面似乎堆着一些东西,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眼眶里还有沙子留下的干痛感,她视线都有着模糊。

    “这可能是死门。”林望叙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

    林望叙继续说,“刚刚那个小孔透出的青铜齿轮,就是连接浯水洞的机关,只有正确的打开才能进去真正的浯水洞,也就是唯一的生门,错误的就会随机进入死门。”

    “那你有办法吗?”小绿带着希望地问。

    “没有。”林望叙道。

    小绿有些无语,你没有办法,那还说得叫一个胸有成竹。

    她有些怀疑林望叙,因为这地方看起来风平浪静,比刚刚那个还有树皮怪物的血池好了不止一倍,这怎么能是死门呢。

    安妘想了想,笑着问:“林少爷,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走呢?”

    林望叙看了她一眼,没回答,只是自己走向东南面。

    小绿有些不满,小声地抱怨:“这人架子真大。”

    安妘没在意,跟着林望叙走了。

    按照传闻和安清雁口中得知的,林家大少爷的能力是相当出众的,她决定勉为其难地信任一下他,虽然这人刚刚让她十分不爽。

    没关系,她会找回来的。

    毕竟,有的是时间。

    他们不断向前走着,大概走了两分钟,总算能勉强看清这东西了,但眼前这一切却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这里全是瓦罐,黑色的瓦盖和棕红色的罐身,半人高的瓦罐围绕成一个圆形,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瓦罐,这个巨型瓦罐罐身有着怪异的图腾。这个图腾面积很大,几乎占据了罐身的全部,像是一个巨大的怪物,头顶是两双长得像山羊一样的角,面部一半是人脸,一半是佛面,身后还有九段尾巴。

    这图腾就像是一个之前那块木头上图腾的完整版。

    安妘看着这个,突然灵光一闪,她道:“是土蝼!”

    “什么东西?”徐因问。

    这图腾像是一种名叫土蝼的神兽,这东西就是有着四个羊角,长着一张人脸。它常常出没在深山,以人为食,平生最喜爱吃人类的灵魂。传说中,这种神兽吃人后会吞噬人类的寿命,而被它吸食后的人,会一瞬间苍老,然后老死,所以它又被称为食寿羊。

    传闻秦始皇嬴政四处寻求长生之时,他手下徐福听到关于土蝼的传说,便连忙禀告给秦始皇,并说这物已经三千五百多岁,全靠吸食凡人的寿命来达成的,若是能知晓此物如何吸食他人寿命,那岂不是能助陛下您长生不老?秦始皇闻言大喜,立即就派人到深山中寻找此兽,奈何搜寻三月有余还是没有任何关于食寿羊的下落。

    徐福担忧嬴政怪罪便花重金,寻找各种能人异士,只为关于食寿羊的消息,终于一位道号明惠的高僧称,只需将食兽羊作为图腾绣在衣服上,诵读经文让神兽降世,然后在民间搜寻几个青壮年,将其血液全部流尽洒在那件衣服上,最后由皇帝穿上浸染血液和绣有图腾的衣服,方可继承死者的寿命。

    徐福得此消息,火速告知秦始皇,然后在民间找来三位年轻健康的男子,绣有食寿羊图腾的衣物也由绣娘连夜赶制,一切准备就绪。但是秦始皇看着眼前仙气飘飘又年轻的高僧,他心生一念,如果也能继承这人的寿命,岂不是美哉?然后派人在僧人诵读完经文后将其杀害,然后放血到图腾衣物上。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造成了什么差池,导致嬴政并没有继承那些人的寿命,后人都不得而知,也许只是那个关于食寿羊的传说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安妘看着这瓦罐上的图腾,难道这也是人们听闻食寿兽的传说为求长生,而搞出来的东西吗?

    她去看了看周围的瓦罐,原来这较小的瓦罐上也有食寿兽的图腾,只是刻在了瓦盖上。安妘犹豫了一下,她此刻的好奇心爆棚,非常想手欠地打开这个瓦罐的盖子一探究竟,但是她直觉这里面指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观察了半晌,这瓦罐还是没有半分动静,她一咬牙地想,困在这里什么都不干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让自己死得明白一点。而且说不定,这破瓦罐里装的是泡菜呢。

    这样一想,她立刻就决定揭开盖子来瞧瞧。这瓦罐估计年头很久了,日积月累的水汽和细土将盖子与罐身黏得很近,直接开是开不了的。安妘从头上扯下发簪,用尖角的一端,一点一点地拨开瓦盖的缝隙,这是一个细致活,她弄了好半天,才勉强让瓦盖分离出来,她抬手将盖子揭开,这一次很顺利。

    一打开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腐臭味,瓦罐里全是黄色浑浊的水,里面泡着一个头颅,水面上漂浮着几只死虫子,头皮和面部的皮肉已经腐烂了,看不出形状。

    小绿连忙凑过来看了一眼,浓重的腐臭味和强烈的视觉冲击,她忍不住干呕一声。

    徐因和林望叙倒是没什么感觉,徐因甚至有些跃跃欲试,他问安妘:“需要打开别的瓦罐看看吗?”

    很明显,这不是问句。

    他已经准备上手了。

    安妘看了看这围成一圈的瓦罐,数了数,不算中间最大的那个一共十三个,这瓦罐里不会全部都是头颅内脏尸体之类的吧?

    突然她背后传来声音,是这中间的大瓦罐盖子向上抬了一下,然后整个瓦罐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罐身的图腾也跳跃起来,像是一个四角羊的怪物即将破土而出。随即,从这瓦罐里发出来了阴森得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这声音像是手指不断抓挠瓦罐的声音,尖锐又刺耳。

    安妘听得头皮发麻,难不成这罐里有个活人?

    但这瓦罐是完全密封的,里面根本没有空气,活人不可能活下来,除非,这里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人。

    抓挠的声响越来越大,安妘感觉这声音就像在她耳畔。

    突然“咔嚓”一声,这巨型的瓦罐裂了一条浅浅的缝隙。

    她看着那条缝隙,里面这玩意不会真的要出来了吧?!

新书推荐: 等一个好天气 女主在恐怖爱情直播间很想你【无限】 前任扶我青云志 恶鬼出逃 无限流打工日常 食明 不碎灵 误以为情书是她写后 你的名字里藏着一片海 我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