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早年间世道动荡，老爷子温安也曾四处流浪十几岁才开始在林家的码头打杂，直到被林家的家主林晟海看中带在身边才算是熬出头。

    后来甚至娶了林家唯一的小姐，只是林沁嫣生下一对龙凤双胞胎没多久就撒手人寰，当时又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温安忙得脚不沾地，温霖山和温霖川几乎是在林家养大的。到温安能够自立门户并且稳定下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过了依赖父母的年岁；温霖山和温霖川因为长得像母亲，在林家比几个林氏子弟更得长辈爱惜。

    温霖山早几分钟出生，占着哥哥的名分却生来是肆意散漫的性子；温霖川虽然是妹妹却是截然相反地稳重，各方面都能力都很出色也是温氏当之无愧的掌权人。

    温梨作为温霖山的女儿个性却像极了温霖川，从小就是个省心的；有了温梨珠玉在前，温青破罐子破摔一般反而心安理得地‘不务正业’。这一次的温青作为长孙，老爷子因为温霖山这个前车对温青格外地‘看重’，所以一放假就抓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打暑假工。

    *

    温霖川不愧是温氏的总裁，办事效率极高。

    下午答应才温梨提议的请家教，晚饭前就安排好了未来为期四十天的各科目家教课程；甚至派了助理上门来送课程表——周云染看完课程表忍不住掩面为她昙花一现的自由痛惜，晚饭都恨恨地多吃了半碗饭。

    周云染倒是不偏科，各科成绩都在及格线边缘摩擦，所以课程表上各个科目都排上了，早八晚五午休一和周末休一安排得明明白白。

    安排的家教依旧是刚高考完的徐晓。

    这个时候虽然还没放榜，但是她在一中的成绩和排名都有迹可循，来给周云染补习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时候徐晓虽然比温梨小一届，但都是在一中成绩榜上有名有姓的人，甚至还一起参加过竞赛。只不过两人都是沉浸于学习无暇社交的人，直到徐晓给周云染做家教才算是真正认识。

    徐晓的叔叔在总公司多年已经是温霖川的得力副手，徐晓大四那年也通过面试进了温氏实习，转正之后又跟着温梨一起到子公司。

    在温梨的印象里，学生时代的徐晓比自己还‘书呆子’，她还是挺期待和这个老熟人的‘重逢’的。

    *

    睡觉前温梨把自己房间里能翻的东西都翻了个遍，连手机和电脑的文件夹都一一打开过了一遍。

    除了学校不一样没什么差别。

    那时候温霖山还一度觉得自己是因为一中学习压力大才越来越不爱说话、也不爱交朋友，一度吵着要给自己安排转学。

    当场就被温霖川一票否决：“考不上一中的人没有发言权。”

    温梨默默在心里点头：还是姑姑眼光独到，确实跟学校没关系自己在七中也没什么朋友……

    按照课程表，第一天只安排了下午的课程，大有让双方之间先互相熟悉熟悉的意思。

    周云染心安理得地睡到中午的闹钟响才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洗漱，吃饱喝足了才磨磨蹭蹭开始收拾教材和文具。

    温梨知道徐晓向来准时甚至会早到，所以吃过午饭就在一楼待着。

    门铃1点20分就响了，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十分钟。

    “你好……我是家教。”徐晓没想到开门的会是温梨，猝不及防对上温梨灵动的眼呆了呆。

    徐晓从她叔叔那里看到的是穿着校服的证件照，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温梨本人，不戴眼镜的温梨美得太有视觉冲击了。

    “你好。”温梨眨眨眼勾着唇礼貌点头示意，看惯了沉着应对职场的职业假笑版徐晓，跟眼前的人反差太大温梨忍不住想逗她：“徐老师，我是温梨。”

    “……嗯，我知道。我叔叔有给我看照片和成绩单。”徐晓神色仍旧淡淡点头推眼镜的手略有点僵。

    “快请进吧。”从鞋柜里拿出拖鞋给徐晓，温梨笑意在不经意间蔓延到眼角眉梢。

    “哦好。”

    “你来的早，先坐会儿吧。”温梨阖上门带着徐晓晓往客厅里走，“徐老师喝什么，茶还是饮料？”

    “谢谢，不用麻烦了，我习惯自己带水。”徐晓抓着双肩包的背带还有些拘谨地只坐在沙发的边角。

    “那吃点水果？”温梨把茶几上的水果盘往徐晓的位置推了推，“别客气。”

    “谢谢。”徐晓原本下意识要婉拒，想了想还是挑起一小块飞快地塞进嘴里。

    “老师已经来了吗？我听到了门铃响了。”周云染趴在楼梯口问。

    “对，你收拾好就下来吧。”

    “知道了。”原本明亮的嗓音稍显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