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谢亦行在学校给自己挣了头衔后,他又将目光放在了奚木一的手工店上。
他黏黏糊糊地缠着奚木一好几次要去手工店玩。
奚木一不为所动。
就谢亦行那动手能力,时不时缠上来的劲,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对做手工没有丝毫兴趣,就只是想粘着自己而已。
当谢亦行再次表达想要去工作室时,奚木一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你是准备过来捣乱的吗?”
谢亦行有点委屈,他看着面前奚木一替他组装好的亚克力相框谷美,里面摆上了貌美的杯垫进行展示,让他上班看一眼全是动力。
他盯着这个相框看了半天,虽然周边很好看,但是他更想放一张两人的合照,或者是姐姐的照片,虽然姐姐喜欢的ip陪他上班很好,但他更想要姐姐陪他上班。
谢亦行:“我没有,我是真的想过来做手工。”
奚木一懒得拆穿,她轻飘飘地说了句:“那让博哥教你,怎么样?”
谢亦行:......
“姐姐,你真的要让我失望吗?”
奚木一冷哼一声,相处这么久,谢亦行肚子里有哪些坏水她也是摸清楚了,知道自己扛不住他撒娇,越来越会得心应手地运用撒娇的手段了。
“我今天下午两点要去工作室一趟,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
对面果然没有了声音。
奚木一猜到了。
工作日,谢亦行哪有那么多空闲时间。
堂堂总裁大忙人,还想着要过来做手工,看样子是喜欢晚上加班。
奚木一正准备顺势拒绝,就听到谢亦行答应的声音:“我有时间,中午来接你,正好一起吃午饭?”
奚木一:“啊?你不要上班吗?”
谢亦行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可不是白给他们开那么高工资的。”
“我们中午吃什么?”谢亦行的话题又转了回来。
奚木一拒绝:“我中午有个同门聚餐,你可以来接我。”
反正,周围同学都知道她和谢亦行在一起了。
奚木一也懒得遮掩了,她干脆大大方方的,也不刻意秀恩爱,但她每次喊谢亦行的时候,谢亦行都格外愉悦。
奚木一有次问谢亦行为什么会喜欢被麻烦。
毕竟她自己是个很怕麻烦的人。
奚木一得到了一个令她意料之外的答案:谢亦行渴望被需要。
她习惯性的独立和自由,时常会让谢亦行感到苦恼。谢亦行很想为她做些什么,但却有种无从下手的无力感。
如果不被需要,那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谢亦行时常会陷入随时被抛弃的患得患失中。
奚木一就当是哄小男朋友,在她对谢亦行呼来唤去几次后,她甚至有点爱上这种感觉。毕竟,有个免费苦力的感觉真的很爽!
她再也不用苦恼搬不动超大幅装裱作品时,该找谁了;也不用烦恼搬画室的时候没有人能搭把手了。画室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有段锐思在,也完全不够用。
既然谢亦行这么空,那是不是工作室布置的时候也可以喊上他?奚木一挑眉,反正有些人看着也挺闲,不用白不用。
奚木一在其他人的起哄声中上了谢亦行的车。
谢亦行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
奚木一一转头就看到他笑得不值钱的模样。
“来接我这么高兴?”
谢亦行趁着红灯的时候,侧头快速亲了奚木一一下,他连眉眼都带着笑意:“那当然高兴了,你要是什么都不需要我,我会失落的。”
奚木一笑出声:“这么喜欢我?”她算是发现了,谢亦行就是个恋爱脑。
谢亦行忙不慌地点头,他是真的很喜欢,非常喜欢。
两人到手工店门口后,谢亦行去停车,奚木一先下车。
奚木一推开大门,少见得没有听到吵闹的声音,空旷的大厅里只能听见自己脚步声的回音。她疑惑着正准备打电话问关博相关情况的时候,关博正好匆忙地从工作室走出来。
“你过来太好了,我正准备找你,”关博神情凝重,开口解释,“手工店被人举报了,暂时不被允许开放。”
奚木一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般,只觉得荒唐。
这家手工店她从本科的时候开始搭建,从一楼开始慢慢地扩大规模。每一层、每一个房间都是她一点点布置出来的,就连角角落落的绿植都是她精挑细选,可以说这里的点滴全是她的心血。
算算也有快六年的光景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现在在接到大单的节骨眼上突然被人举报,很难不让人多想。
这是又分了谁的蛋糕?
奚木一冷静地分析完毕后,她开口询问:“知道是什么人举报的吗?”
关博摇头,他目露凶光:“虽然不知道是谁举报的,但是举报的理由是影响城市市容,让我们重新刷新外观,再进行营业。”
如果说之前还有点模糊,不知道是谁举报的。
现在举报理由一出来,谁干的一目了然。
奚木一和关博对视一笑,眼里全是嘲讽。
“他们还没死心啊,”奚木一嗤笑出声,“我们不是都收到了第一笔改造资金了吗,为什么还在搞事?”
关博:“我已经在问了,刚给陆鸿风发消息,现在就等结果。”
奚木一无情地勾起嘴角,怎么偏偏就选了今天发难,他们怕是又要踢到铁板了。
谢亦行进门就看到两人神情凝重地站在大厅,没有人气的大厅清清冷冷,和上一次他过来热闹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疑惑地皱眉上前问道:“今天怎么没人?”就算工作日人少,但也不应该一个人都没有。
奚木一摊了摊手,脸上写着无语。
关博眼睁睁地看着谢亦行熟练地靠近奚木一,两人之间的互动完全超过男女之间正常交流的安全距离,他就说这个小谢有问题!
还说是好朋友,还说没有情况,这是把他当傻子吗?
关博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讲小话。
奚木一也发现,她自从正式和谢亦行在一起后,自己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大了。就像现在甚至敢质问谢亦行了。
“我的工作室马上就要被关停了,你知道吗?”
谢亦行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又恢复成了平时的表情:“不知道,但是猜到了。”
“嗯?”奚木一眯起眼睛,举起拳头佯装要打人的架势,“你现在都敢背着我搞事了?”
谢亦行眉眼弯弯,他的大手一把包裹住奚木一的拳头,小心翼翼地握在手里捏了捏。嘴上不停地解释:“最近集团有大动荡,但我暂时还没动谢平,他可能觉得自己逃过一劫。”
谢亦行的嘴角勾起,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毕竟他可是我亲叔叔的儿子,血浓于水啊。”
明明是一句事实阐述,奚木一却从谢亦行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嘲讽。
“等把他们踢出集团,他们所持有的集团股份都给你好不好?”谢亦行云淡风轻地说着上亿金额的去处,那平淡的语气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有多好。
奚木一吓了一大跳,她连连摇头:“开什么玩笑!”
这她哪敢要啊,谢亦行真是疯了。
谢亦行笑了笑,没有再勉强。
两人不再说话。
空气突然安静,奚木一这才想起,好像还有一个人被她晾在了一边。
她讪笑着转过头看向关博,磕磕绊绊地想要解释:“博哥......”
“嗯,你说。”关博八卦的表情也不再遮掩,脸上写着“我听你狡辩”的字样。他不止怀疑过老大一次有情况,遮遮掩掩到这地步,他倒要听听是什么原因。
奚木一才准备张口解释,就被关博截住了话头:“你等一下,我把他们都喊下来。”
奚木一眼睁睁地看着关博直接在工作群里发语音:“老大带对象过来了,速来围观。”
奚木一眼前一黑,她不敢想其他人会怎么敲诈她。
于是,由关博领头,桑伶、温鹤和梁玺玉将奚木一和谢亦行围了起来。几个人像是看珍惜动物般看向谢亦行。
“这不是小谢吗?”温鹤今天又穿上了女装,他踩着五厘米的高跟,身高和谢亦行差不多高。
谢亦行乖乖点头。
桑伶依旧是一身黑,她冷着一张脸说着充满好奇的话:“两人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上次来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吗?”
“小谢是做什么的?怎么看上去又年轻又老的。”
......
桑伶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奚木一在听到她说谢亦行“老”的时候,噗嗤笑出声。
谢亦行身上成熟的气质,在面对一个又一个老狐狸的时候被硬生生地磨练出来。现在却被人说老气横秋,奚木一想憋住笑容,但她没忍住。
谢亦行哀怨地看了眼奚木一,也没有反驳。他都听奚木一的,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有梁玺玉没有跟着起哄。他只是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奚木一。看她明媚的笑容,看她手舞足蹈的肢体语言,也看她和谢亦行甜甜的互动。
明明自己已经鼓足勇气迈出了第一步,可为什么最后结局却不是自己?
梁玺玉悬在空中的心,在摇摇欲坠中还是狠狠坠落,砸得支离破碎。他曾幻想过会和奚木一有进一步的接触,他甚至都不敢幻想两人在一起。
可残酷的现实,让他甚至没有争取的机会,就一切破灭。
奚木一眉眼弯弯地看向他们,正想介绍的时候,就有一群不速之客登门。
谢平在收到谢亦行的警告后,沉寂了一个月。但当他发现,他并没有被流放的时候,他就猜到虽然谢亦行面上是总裁,但他的实权还没有大到能随随便便把董事会的人踢除。
真是白担心了,谢平阴着表情给王绪椿打电话:“我们被谢亦行那个小崽子摆了一道,这个项目重新拿回来。”
王绪椿本来因为这个项目越级落地,还贪污受贿,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但当谢平的电话打来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所以,不管这次是不是谢平在忽悠自己,他都会殊死一搏。
他需要这笔钱去填之前投资的巨额窟窿。
“谢总需要我怎么做?”王绪椿阴险的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芒,“只要之前说好的分成给我就行。”
谢平笑得阴森:“我已经和有关部门打好招呼了,他们已经无法营业了,现在轮到我们去砸场子了。”
谢平多要面子的一个人,他怎么能接受上次在“随心所欲手工店”里狼狈逃走的模样。
上次丢的场子,这次要一并找回。
他要让奚木一付出沉重的代价。
他的好弟弟谢亦行不是又追加了一笔款项过去吗?
就趁今天,让他们全部吐出来。
几个毛头小子还能真翻出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