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月光的气息浸润在空气中。零于夜色中走着，穿过长廊。铃铛在腰间作响，随着脚步的停止而平静。他拉开虚掩着的门，走进了极为宽敞的房间。
“老大。”零一边问候一边绕过正跪在地上的交易头目，双手交叉换在胸前，靠在了窗边。
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点点头，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头目身上，示意道：“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吧。”
“你们的试剂是从哪里搞来的？”老大靠在椅子上，食指敲着桌子，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都是……都是从国外花高价买来的。”
“假话。”零的脸偏向窗外，正注视的快要落下的月亮，可等头目说完后立马就接上了话。老大偏头看着他，冷笑了一声，更为冰冷的目光看向了地上卑微的身躯。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从异能药剂局偷的……”
“假话。”零又一次开了口。跪在地上的头目恶狠狠地盯着窗边优雅的男人，恨不得扯烂他的嘴巴。正想着怎么办，后脑勺却被冰冷的枪械顶住了，站在他身后的人不知何时掏出了枪，摆明着是在威胁他。
老大摆了摆手，让那人把枪放下。自己却站起身走到头目的面前，一脚将他的脑袋打偏了过去，又狠狠地踩在地上，警告道：“你不会以为自己只要随便编几句话糊弄一下，等我放你走后又可以回道上赚钱了吧？是不是觉得为了组织我不可能杀了你？告诉你，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保证亲自杀了你。”说完后他顺势蹲下，拍了拍他的脸颊，起身吩咐道：“再给你一天的时间选择，拖下去，关在老地方。”
两个跟班立马上前，拉着他从后面的小门出去了。
房间立马归于寂静，无人出声。老大坐回座位上，正想问点什么，大门却被敲响了。门外站着的人语气随意地报备：“老大，我，秦戈。”
零走过房间，打算从小门出去，办公桌前的人却制止他道：“你还没见过他吧，见个面吧，过会儿我有事问你。”
秦戈拉开门，左手拎着装试剂的箱子，右手插在口袋里。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行动起来还是会很疼。他将试剂放在老大的桌子上，脸上带着笑，抢先开了口：“我来得不是时候啊，正好赶上审讯，站在外面好一会了才进来。”说完转头看向零，又补充了一句：“这房间采光不错啊，月光很美。”
零抬起头来面对秦戈，秦戈注意到后立马回给了他一个笑容。那人看起来好像脸上没什么变化，双眸依旧不知盯着何处，每次都感觉他冷冰冰的。
老大把箱子打开，看看里面摆放的试剂，点了点头：“这次任务很成功，作为交换，你可以提一个要求。”
“这样啊……”秦戈盯着零看了好一会才偏过视线来看向老大，随口问道“如果我说我想和零做搭档，你会同意吗？”他默默注视着对方，一双紫色的眼眸泛着幽光，等着面前这个人的回答。
老大明显有了一瞬间的迟疑，换了个姿势看着秦戈，挑了挑眉，语气冷漠如冰：“他是我手上最出色的实验品，你拿什么保证他的安全？”
站在房间后的零手用力地握成了拳，不小心碰到了腰间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老大接着说：“他带给组织的利益是巨大的，他如果死了，杀你几百次都不够。”
“组织在上，我一定将零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能说这话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非你不可？这件事情我会考虑，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秦戈站了一会，才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在出门之前他回过头来望了眼零，轻轻带上了门。
等秦戈关上了门，零才走到老大的面前，等着他发话。
“秦戈几次出任务都让我们的计划差点暴露，导致我们的人每次都要花大代价处理干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老大看向零。
零轻轻点了点头
“这次你善后他有动手脚吗？”
他顿了顿，说道：“没有。”
老大重新打开箱子，取出里面的试剂，一边观察一边说：“这个计划对我们的组织而言是重要的。我现在不杀他，是因为他身上可能有我们要的情报。我如果说让你和他搭档，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是什么。”
“打探情报。”
“不错，作为零号，我认可你的实力。眼下派个人看住他的确是最好的决定，这件事将会由最强的你来承担。”
零点头，后撤一步果断转身离去。他知道秦戈一直在门外面等着，对靠在门边上的人说：“走。”
秦戈笑着看着零，问道：“老大同意了吗？”零没有回答他，自己一个人越过秦戈走在了前面。秦戈闻到面前男人发丝间的香味，加快步伐跟了上去。他带着调侃的语气，十分欠揍道：“你个男人用这么香的洗发水啊？还是玫瑰味的，这么精致啊？”
零偏过头来看着秦戈，一脚过去打算直接踹到他的胸口上，却被秦戈挡住了。他还是那副样子，嘴上挂着笑，好像都不生气一样。零收回脚，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一边走一边说：“别跟着我。”
因为是晚上出的任务，所以没有睡觉。秦戈处理完事情回房间之后就一直睡到中午11点，迷迷糊糊醒来后第一时间就给宁从闻发了个语音。
“宁从闻，我要你打听的事呢？”
宁从闻：大哥，我偷到档案室摸走了他的资料，要看吗？
秦戈：送过来。
宁从闻：那要等会，我在吃饭。
秦戈退出和宁从闻的聊天，把手机上的红点点了个遍，什么游戏更新消息，流量通知，一股脑的都消掉了。最后手机干净了，看得他内心有点空虚。
秦戈甩掉手机，趴回床上又睡了半个小时的回笼觉，准备在梦里充实一下。等睡饱了才收拾收拾准备出去走走。没想到在下楼梯的时候遇到了零。
他倒是热情的打了招呼，零却没理他。一片友好的诚心被某人摁在地上踩，思来想去没有事，秦戈准备今天跟他一路，刷刷存在感。
零装作身边没人一般，自己走自己的，不想理会这个神经病。
秦戈其实一直都很纳闷为什么零一定要在腰间带上铃铛，走起路时还特意摇着响。在这个组织里，的确有人会系上铃铛，但走路时会刻意控制声响，以此来体现自己的身体控制能力。
他想着，抬手拨动了零的铃铛。零立马拍开他的手，终于是忍不住了。
“干什么？”
“研究下你的铃铛。”
“铃铛会响，听回声就能知道周边物体大概的位置。”
“这么厉害啊，要练很久的吧。”
“我和你们不一样。”
秦戈望向外面的太阳，思索着道：“那如果我们两个打一架谁会赢呢？”
零偏过头来面向秦戈，阳光打在男人的脸上，为他镀上了一金边。或许是一时脑抽了，零开口反问：“你是想和我打架吗？”
秦戈回过头来看向零，神情滞了一瞬，转而笑了起来，答道：“可以啊。”
话音刚落，零的腿就踢到了秦戈的腰间，虽然已经在控制力度了，但还是让秦戈后退了一步。秦戈抬起头来看着零，问道：“就开始了啊？”
零没有答话，冲到秦戈的面前，准备一拳打向他的脸上。秦戈反应过来立马抬手格挡，零却像提前知道了一样，另一只手打向了秦戈暂时防备不到的侧腰。秦戈见近身得不到好处，马上催动异能，寒冰立马覆满了周围地面。零见状跳出了圈外，从腰间抽出匕首，等待着时机。
冰面的边缘渐渐化为水，从四面八方向零汇去，准备把他的双脚给冻住。秦戈想以此打探零的真实水平，好拟份报告出来。
零盯着秦戈的眼睛，瞳孔变得更加鲜红。他跳到秦戈的身后，一脚踹向了秦戈。秦戈闪过身体躲了过去，零也立马调整姿势横踢了过去。秦戈立马跳开，落在了零的左侧。他不能让异能真正伤害到零，这样老大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只能凭借肉搏功夫取胜的机率的确很小。
零蹲下身子横扫了过去，让秦戈的步子不稳。接着假装踹向秦戈的下巴让秦戈出手格挡，见他上当立马收脚，一拳打到了他的肚子。秦戈被这用力的一拳打到了墙边，零冲了上去，将手上的匕首错过秦戈的脸颊狠狠地钉到了墙上。
此刻零站的离秦戈很近，本来就比秦戈矮一些的他轻微抬起头，红瞳盯着秦戈深邃的眼睛，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打架，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的真实水平。”
“秦戈斜过眼睛看着离自己没有一厘米的小刀，叹了口气道：“你很厉害啊。”
“怕了吗？那就早点和我解除搭档关系。”零收起匕首，准备从秦戈身前离开。秦戈却反应过来移到他的身前，将零逼在墙角边，笑眯眯地说：“有这样的搭档我很安心啊，赏脸吃个饭吗？”
零偏过头去，避开他要走开
“打……赢我……”零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恍惚，快支撑不住身体了。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秦戈刚反应过来，零的身体已经开始往后倒了，他本能伸手去接住零，将整个人都揽在了怀里，发丝间好闻的香味传来，秦戈顾不得那么多，连拉带扯地把他拽到了椅子上靠着。
总不能是和自己打架打的吧，那这也太丢脸了。秦戈左拍右拍没见他醒，又试了试鼻息，还活着，像睡着了。
“秦哥你在……啊！”宁从闻从秦戈后面探出头来，看到紧闭着眼的零，吓得呼出了声。
“老大你不会……把他干掉了吧，会被追杀的啊！”
秦戈一击肘击过去打到他肋骨，骂到：“瞎猜什么，去找人来，他和我打完一架莫名其妙地睡着了。”
宁从闻满脸委屈样溜过去找了个人过来。秦戈记人快，想起这是昨天善后人员里的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大人异能用多了会昏睡过去，辛苦你们了。”
秦戈点点头，目送那人扛着零走开，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自己干的，不然自己真会自责一辈子。
“哥，你没事和他打架干什么？”宁从闻从包里掏出一个纸袋，交到秦戈手上“刚刚他那样都吓死我了。”
“闹着玩的。”秦戈一边说一边把资料放好。
“零的档案算是组织机密，我黑进程序里打了份出来。”
“谢了。”
“没事，下顿饭你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