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暗灯下影子跟随一前一走进酒吧。
自上次跟崔逸说清楚事情之后,满楚算是有阵子没来,太久没喝,越发想念,喉咙痒得用酒润润才管用,步子迈下楼,她站住脚,思来想去决定顺带问三号房间那位,有无意愿一同前往。
门敲第二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一股湿润水汽和沐浴露芬香扑面而来,民宿洗漱用品采买全由她亲力亲为,橙花香是她最钟爱的气味,没有之一,前调甘苦交织的柑橘花香悄然绽放芬芳,中调白丁香灿烂闪烁,后调鸢尾花木木香柔和,如晚秋里的艺术家般耀眼,香气轻吸一口沁人心脾。
一切源于婚礼上匿名人送予她的一瓶祖玛珑橙花,自此爱上,经久未散。
满楚有些怔愣,全然不知敲开房门入眼竟会看到这幅光景,没忍住吞咽了下口水。
男人身披浴袍,襟口系得很是随意,发梢上水珠滴落,从宽肩一路滚过他那一大片白皙胸膛,腹肌,人鱼线再到看不见,引人遐想,诱人犯罪的深处。
见他抬手擦头发,前襟更是大开,满楚腾的一下,耳根子红到脸蛋,急忙背过身去,“你······先把衣服穿好。”
回归单身这么久,哪见过这等场面,被撩拨后束手无策,真让人抓狂。
宫屿看着身前人熟透的耳根子,薄唇弯起,眸色轻佻,手上不紧不慢的将衣服整理好,“好了。”
他尾音拖得极长,似是故意在挑逗她。
满楚一点点转过身,从上到下打量他,眼珠子不经意落到某处地方久了,立马被他呛声,“要试试?”
她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将目光移开,“要不要一块儿去酒吧喝酒?”
“等我换个衣服。”
“行。”说完满楚离开,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回头,双手搭上宫屿肩膀,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话,宫屿刚想伸出手悄悄扶稳她颤颤巍巍的身子,听到她说的是什么后,动作顿住,这回轮到他愣住。
满楚脸色回归正常,在他耳边说完话,笑容人畜无害,一溜烟儿跑了。
“看着你不大行。”
“······”
即刻反击,不留后日,嗯······有点儿以前满楚的意思回来了。
俊男美女一进门,人们视线都没忍住被勾走,苗子下一秒就从吧台底下冒出头。
“来啦!”这话冲满楚说的。
“真一起来啦?怎么·····没······”苗子后半句话没说出口,手上比拟动作,双掌十指相扣,眼一眨一眨示意宫屿。
“你问她。”
“哦,那就是还没追到。”
宫屿笑笑,没有否认。
“喂喂喂!我人还在这呢?这些话好歹背着我说也行啊!”她忍不住发言。
“你俩怎么背着我认识的?”
“遛狗。”
“就你这作息还有时间遛狗?”满楚看苗子的眼神里带着怀疑。
苗子立刻反驳道:“怎么没有,不信你问问他,是不是时常遇到我。”
“不是,你哪来的狗,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跟前前前前前男友一起养的。”苗子边说前字边掰手指数,“他出国,就寄来给我养了。”
宫屿安静待在一旁,翻看起酒单,目光幽幽似乎不太满意,“有没有烈一点的酒。”
“你要喝烈一点的酒?待会儿给你调。”
满楚扭头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睡眠不太安稳,半夜总醒。”
“用不用给你房间放个安神薰香?我觉得挺有效果的。”
“行,谢谢!”他还怪有礼貌的,不忘给她道谢。
“不生气了?”满楚见他自耳边说出那话起,来的路上就很是反常,一人气冲冲走在前面,腿又长,还没走出二里地,她就追不太上他了,但是宫屿都会顿下来等一下她,然后等她快要赶上之际,继续迈步。
特别幼稚。
“没生气。”宫屿手肘支起,两手掌拱起撑脸,低头看早已看遍的酒单,故意不看她。
满楚伸出食指戳戳他梆梆硬的肱二头肌上,眼珠子明动,凑过去想看他表情确认,结果那人根本不给机会,无功而返,问他“真的?”
“嗯。”
言语寡淡,还在气中,满楚想。
“不要生气嘛,我瞎说的,待会儿我自罚三杯,给你赔罪好啦!”
“可别,我不想扛你回去。”
满楚一听他这话,直接炸开花,“扛我回去?谁扛谁还不一定呢!弟弟!”
宫屿把酒单递回给苗子,轻飘飘来了句,“比比?”
“比就比。”满楚来劲了,看着眼前之人如此狂妄嚣张,正好老娘我也不是吃素的。
“诶诶诶!提前声明,今晚员工休息室里可有人住。”休息室里正躺着苗子新宝贝,今早没忍住,给累着了,至今未醒。
“无妨,反正输的不是我。”豪言壮志在此立下,满楚从最初一杯倒,再到现在,酒量见涨路上不知喝趴多少人,就不信喝不赢他。
苗子不太放心,一个劲冲宫屿使眼色,“有把握吗?”没出声,只是比口型。
宫屿轻轻点头,让他放心。
这里没人会知道,宫屿英国室友是个十足十的酒鬼,被他带得从一开始滴酒不沾再到千杯不醉。
宫屿从没跟任何人说过,算是隐藏实力。
十杯酒,摆二人面前,颜色由黄色递进到墨绿色,一杯比一杯烈。
苗子比了个“请。”手势,让他们开始,自己则在一旁专心看戏。
满楚手指尖捻着酒杯,仰头快要送入口中,不料手臂被他拉住,“干喝比输赢,太过无趣,不如……谁输了就得完成对方提出的要求,再无礼也得答应。”
苗子默默给宫屿竖起大拇指,看来他是有一套方式的,这人他没看错,现在脑袋瓜就开始设想着参加他们婚礼要封多大红包比较好。
“行,你最好别输。”
“如你所愿,我不会输。”
大放厥词,大言不惭,满楚亲自来治治他这臭毛病。
两人各端起任意一杯,直直入口,烈酒不愧是烈酒,液体滑过嗓子一路都烧得慌,后劲十足,满楚费力压住才没呛出声。
宫屿没什么表情,不声不响继续闷入下一杯。
满楚乘胜追击,不落下风。
十杯酒一人五杯,双双灌完,满楚头昏目眩症状出现,“怎么和往常的不太一样?”问题是打算问苗子的,喝昏了点头,话都对着宫屿说了。
“加了茅台。”想喝烈酒,茅台够烈了吧!苗子收起空酒杯,问面前二人,“还要继续吗?”
“继……继续。”满楚面颊坨红一片,眼神迷离,不聚焦,她虽不承认,但这模样就是明显喝多。
宫屿一切正常,神清气爽,跟没喝之前并无二致,眼底神情紧张直直睨着满楚,“你醉了!”
满楚闻言,立马反驳道:“没有醉,我没有醉,我还能喝!”
话毕不过三秒,前不久说着还能喝的那位女士,“扑通——”一声,已经率先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怎么晃她都不醒。
南城陷入沉睡。
月光下,脚下石板被照得锃亮,路上无人,只剩抓鼠野猫与他们二人碰面。
满楚手臂绕着宫屿脖颈,细指触碰他凸出来的喉结,醉是真醉了,不然也不会觉得单纯触碰不过瘾,直接捏他喉结玩。
她头埋在他后颈,呼吸滚烫灼烧他寸寸皮肤,宫屿鬓边发茬扎到她,她会轻声哼唧一二,也会抱怨,“宫屿,你的头发扎疼我了。”
“宫屿,你能不能走稳一点。”
“宫屿,你好香啊!特别好闻。”话音一落,还凑得更近闻了一下下。
无意间的撩拨最惹火。
“你······算了!不跟酒鬼计较。”
许久······她再次开口。
“宫屿,你能不能……不要再跟我胡闹了!”
他刚帮她掖好被子,四处弄妥帖,结果……满楚像个恶霸似的,奋力一脚踢开被子,四肢无力也要硬撑起身。
重复道那个问题,“宫屿,你能不能……不要再跟我胡闹了!”板着张小脸,严肃认真。
宫屿忍俊不禁笑出声,满楚眼神迷茫,一通乱看,“不准笑!”
他把挡她眼前的一缕发丝勾起,绕回耳边,接着又将她其中一只手拉过来贴自己帅脸上,冰冷碰上温热,“可是我就想跟你胡闹。”
“不行。”说完人晃来晃去,一心想往宫屿方向靠。
“嗯?”他双臂钳制住她,将她身子扶正,又凑近好一些,“为什么不行?”
宫屿半跪在床边直起身,拿过床边一旁袜子,低眸给她套上,之后眼睛未有一刻离开她。
“你们都会离开我的。”满楚嘴角耷拉下来,垂头丧气,左手抠右手等他发话。
“不会,我说真的,认真的。”
“从未有过食言。”
她俯身向前,身子骨热乎,忽然捧住他的脸,柔软双唇落他脸侧,很轻很轻,都没等他回过神来就结束了,然后满楚事干完,不管不顾,躺下睡着了。
他眼睛瞪大,深深凝望床上干了事还能安稳入睡之人,呼吸愈深一下比一下重,”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你,原来你还会突然“耍流氓”,不过……我很喜欢。”
看似嘴上抱怨,实则内心狂喜,久久不能平息。
这回,把他亲爽了,下次能久一点就好了。
床头柜上手机响起,宫屿望了眼床上已不省人事的人,指尖滑动屏幕,替她接下。
“阿楚,你要不要来北京和我一块过春节?”临近年关,依夏忙晕了,两眼一睁就是处理工作,也是下班路上想起满楚一人在南城,觉着她有些孤单,想着邀请她来北京一块过春节。
“你今年打算回羊城吗?”
“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回了,来跟我一块儿,我爸妈也整天念叨着想见你一面。”
“她睡着了,明天等她醒,我再让她给你回电话,刚才那些话我也会如实转达给她。”
对方沉默,迟迟没有回应。
依夏猛猛输出一番,哪会料想到对面不是本人啊!
再次出口,了然没了刚才的气势,“那个······方便问一下你是谁吗?”
“宫屿。”
“她今晚喝醉了,我留下照顾她。“
依夏想来想去,这名字好耳熟,是不是曾听阿楚提起过,脑海一瞬亮光闪过,她想起来了——追满楚的那个弟弟,立马回话,“行行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果断挂掉电话,特别有眼力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