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李厢桎一进京就听闻苏家被抄家的事情。
于是她没有休息就去了东宫,太子明白了李厢桎来的目的,便早早等候。见到李厢桎直说:“苏家通敌叛国,况且父皇早就有意除掉苏家。”
李厢桎一听这话就问:“我就问一句话,通敌叛国是真是假?”
太子说:“是真是假重要吗?不都是父皇的一句话。”
李厢桎笑了,笑的凄凉,说:“我明白了。”
李厢桎此刻发现眼前人已经不是躲在他身后的小不点,而是被权力浸染的高高在上的持权者,同时她惋惜苏家这样一个廉洁奉公、清白一世、忠诚为民的家族却因皇权而退出政治台子。
自己只觉得世事无常,昨日还盛极一时的世家,今日就如一个垂暮老朽的老人苟延残喘。你胜是执棋者的一句话,输也是他想让你输而已。
李厢桎在回公主府的路上,心情郁闷,到了自己的府中,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阳光照到公主府,李厢桎用手挡住阳光,朦胧感觉母亲回来了。
这时采薇敲了敲房门,进来说:“公主,昨天一个女子在公主府门前坐了一晚。”
李厢桎闻言从床上起来说:“叫她进来。”
“是”李厢桎坐到梳妆镜前,看着自己凌乱的头发,昨天没有更衣就睡了,看着铜镜中一双丹凤眼眼尾上挑。厚厚的脂粉也盖不住眼下的疲劳。李厢桎拆了发饰头发随意的散在胸前,她用手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取了一个檀木簪子插在头上。走到了前堂,发现来找他的姑娘,一双杏眼小嘴像极了年轻时的皇后。李厢桎坐到了座位上问:“你是谁?”
那女子说:“我是苏晚樱。”
李厢桎又问:“苏家的嫡次女?”
“是。”
李厢桎笑了笑,说:“你逃出来了来找我,你倒是胆大,不怕我告发你吗?”
苏晚樱说:“公主心系百姓,如此大义,肯定不会看我苏家蒙冤受难。”
“威胁我?”
“公主明鉴,草民没有这样的心思。”
“为什么来找我?”
“那天我们苏家判罪时没有一个人为我们苏家说情,连以前和我们家有交集的都没有,只有公主不在,所以我想赌,赌公主会帮我报仇。”
李厢桎听完后放下了茶杯,点着桌子说:“要我帮你可以,那你要先帮我。”
苏晚樱问:“怎么帮?”
“你知道我见你第一面想到了谁吗?”李厢桎问。
苏不解,便说:“不知,请公主赐教。”
“皇后。”
“公主的母后?”苏晚樱问道。
李厢桎眼眸一沉,低声说:“她不是我的母后,她是皇后。”顿了顿又说:“我要让你进宫。”
“什么?”苏晚樱大惊失色。
“父皇年迈,皇后也不年轻了,父皇喜欢皇后,但更喜欢年轻时候的皇后,你恰恰就像极了这年轻时候的皇后,我需要你进宫成为皇后。”李厢桎说。
苏晚樱担忧道:“入宫我不一定能成功。”
“凭你这张脸,父皇就会多给你几分宠爱,何况还有我的指点,你成为皇后指日可待。”李厢桎胸有成竹的说。
苏晚樱被这大逆不道的言论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问:“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后日父皇要去青山寺祈福,你也去,就当一个普通女子为国祈福。”
苏晚樱听到青山寺眼睛逐渐湿润,李厢桎察觉她的不对,问她:“你怎么了?”
苏晚樱抽泣的说:“上次…我去…青山寺是…为了婚事,如果…不是我非要嫁给他,苏家…就不会被诬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苏晚樱。越说越激动,竟哭的停不下来。
李厢桎对采薇说:“采薇给苏姑娘找一间房,让她暂时安顿。”采薇带着苏晚樱。来到后院找了一间房,然后吩咐下人给苏晚樱做点吃食,又叫人好好招待她,做好一切,便来到了前堂。
李厢桎站起身说:“采薇,陪我去趟国公府。”
“是”
主仆二人很快来到国公府,马国公一听长公主要来,忙出去迎接,上前殷勤的问:“长公主此来何意呀?公主里边请”
李厢桎随着马国公进到国公府里坐下,马国公说:“来人赶快给长公主看茶”
李厢桎摆了摆手说:“不了马国公,我记得你有一个女儿因犯错被送进了自省山?”
马国公忙答:“是,老臣教女无方,不知公主问这个,是想?”
李厢桎:“我有一个朋友是个孤女,正好你那女儿去了自省山,你就收了我的朋友为你的女儿如何?”
马国公忙感谢道:“长公主愿意的话,老臣有什么不愿的呢?但是老臣的女儿怎么办呀?”
李厢桎轻笑:“哼,如果今日我不提你怕是早就忘了你那女儿吧!我听闻你那女儿是因为杀人被送去的,你也没想把她接回来,装什么父慈子孝。”
马国公腿一哆嗦,跪到了地上:“公主息怒,是这样是这样,我的意思是众人皆知,我的女儿被送去了,而且我又没有其他的女儿,所以是想问公主是要来个移花接木吗?”
李厢桎不急不缓的说:“国公甚是聪明,这样,你对外说当年杀人的事是有人害你女儿,如今你女儿清白就把她接回来。至于你的亲生女儿,你对她厌烦不已,比起像这样的一个人能给你利益的才是好女儿,不是吗?”
马国公忙磕头:“长公主英明长公主说的是老臣知道了,老臣这就去办。”
出了国公府,采薇打抱不平道:“这国公也太冷血了吧,而且这女儿怎么杀人呢?”
李厢桎笑了笑,说:“人性啊,就是这样。如若这国公不冷血,今日这事我就办不成了。至于她的女儿,暗中让人把她救了吧,终归是我对不起她。”
春日融融,但自省山上却格外的冷。所有犯了错的世家子弟都被关在这里,一个看守走到马淮寒的监门前敲了敲门,说:“你家人来看你了。”
马淮寒有些麻木的抬起头,收拾着额前的碎发马国公进来,马淮寒看他说:“爹爹我错了,你来接我的对吗?”
马国公看着以前长得十分标致的人,现在却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嫌恶的别开头,扔下一个匕首,指着那个匕首说:“自行了断吧。”
马淮寒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便大声吼出来:“你个老东西,我不就是把你的儿子给杀了吗?至于吗?我不也是你的孩子。”
马国公眼中隐有愤怒:“那他不是你的弟弟吗?那是你的弟弟,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马淮寒满不在乎的说:“谁让他一出生就抢了你们的目光,我这个人很贪心,你们给不了我最好的,我就毁了你们,你们不是最爱他吗?毁了他我就可以毁了你们了~哈哈哈哈。”马淮寒状似疯癫的大笑起来。
马国公一咬牙闭了闭眼,直接拿出匕首刺向马淮寒,马淮寒不甘的流出最后一滴泪。
马国公吩咐人把马淮寒放上滑竿,盖上白布。
这时天公不作美,雷雨点点,这雨势急一阵缓一阵,宛如扯不断的愁绪。
长公主府中,苏晚樱回到那个下雨天,看见死去的亲人痛苦的倒在血泊中,他们保护她,从家中后门逃出去。又看见昔日的爱人猖狂大笑,嘲笑她的愚蠢。他昔日的爱人将通敌叛国的伪证放在他父亲的书房,可转眼间使她和他初次相见,她走的急掉了东西,他捡了东西递给她,她看见他俊俏的脸,不禁羞红了脸,她恨啊,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
马国公给这里的看守说:“当年的事情搞错了,我接我女儿回家她太累了就睡着了。”
看守躬腰,根本没仔细看马淮寒,阿谀奉承道:“国公大人累了吧,要不吃盏茶再走?”
马国公看透他的想法,冷淡的说了一句:“不必。”
马国公出了自省山后,将马淮寒葬在了一棵菩提树下,自言自语道:“早日超生,希望下辈子戾气少点。”
马国公走后菩提树下的一朵花落在马淮寒埋葬的地方。
采薇向李厢桎说:“公主马国公把自己女儿给杀了,杀完之后葬在了菩提树下。”
李厢桎正浇花的手一顿,说:“马国公比我想象的狠。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世间的一切本来就是镜花水月,太过执着就是庸人自扰之了。希望马淮寒下辈子看开一点,明心见性。”
第二日,李厢桎来到苏晚樱房间叫醒了她,苏婉莹睁开眼睛很迷茫,李厢桎看着被泪水打湿的枕头,问:“你还好吧?”苏晚樱用手胡乱抹着泪摇摇头,说:“没事。”
李厢桎说:“不管怎样,过去已了,人应该朝前看,你赶紧收拾,等会我带你去见个人。”
马国公早早的就来到公主府等候,李厢桎说:“马国公,都准备好了吧?”
马国公说:“公主放心,就等您那位朋友了。”
说罢,苏晚樱走了进来,苏晚樱看着马国公,李厢桎说:“这是马国公,你从此往后就是他的女儿马淮寒”苏婉莹很快就明白其中真意,就拜了拜马国公,说:“父亲大人。”
马国公急忙拉起苏晚樱,说:“好好好,免礼。”
李厢桎看着这一幕,讽刺的笑了笑,又说:“明日你们就去青山寺祈福,三日后是马淮寒的及笄礼,要办的盛大,人尽皆知,知道了吗?”
马国公连连称好。
“我与淮寒还有事谈马国公,你先下去吧。”
“是”
李厢桎从采薇手里接过一个本子,递给苏晚樱,说:“你拿着这个本子,这个本子上都是皇后的一些习性,好好学,明日不要让我失望。”
苏晚樱点了点头。
李厢桎招呼采薇让她送晚樱回国公府。
苏晚樱刚到国公府门前,马国公和国公夫人迎接他,然后又演出一副多年不见相念无比的戏码,路过的行人都为其感动,但关了国公府门后,刚才的热络消失不见。
马国公虚伪地堆着假笑,说:“好女儿,爹爹已给你准备了房间,给你备好了4个丫鬟,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祈福。”
苏晚樱也笑着说:“好,女儿谢谢爹爹。”
说完双方都转身,脸上的嘴角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