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街上还残留着雨的痕迹,田野里农民都纷纷抱怨:“这雨下的把庄稼都冲坏了。”“可不是嘛,今年的雨怎么来的这样早”
雨后路滑泥地里驻守的官兵,验尸的仵作都在痛斥这场雨的无情。戎京里每一个人无不讨厌这场雨,京中四处都弥漫着坏心情。
李厢桎起来后梳洗好,出去也觉得这雨后的清晨是刺骨的冷。
今日不用上朝,却摊上这么个天气。
李厢桎心想:这一场雨把作物都冲坏了,农民的收成本就不富,如此一来,农民更是无法按时交差,普通人家怕是都揭不开锅了,而那样贪官污吏却含鱼肉百姓,纸醉金迷。这就是所谓的太平盛世吗?”
李厢桎正想着,采薇打断了她的思绪:“公主,倚月楼的底细查到了。”
李厢桎:“说。”
采薇说道:“这倚月楼的东家是一个江南富商”
“江南富商?有趣,再去查这江南富商名下的产业。”采薇正欲离开,又被叫住:“慢着,你去收拾一下,明日出发去江南,顺便把苏晚樱叫来。”
“是”
李厢桎将桌案上的信纸折叠后,召来下人将信递给他说:“将这封信交给大庆国主,并告诉他时间一去不复返,快点考虑清楚。”
李厢桎走出院子,摸着院子里的花草,不由得勾起嘴角。
翌日一早,鸟儿已经站在枝头上叽叽喳喳,李厢桎卯时起来,一起来伸了伸懒腰,采薇叩了叩李厢桎的房门,李厢桎轻声说:“进来”
采薇说:“公主都准备好了,奴婢公主梳洗。”
李厢桎说:“此次是秘密下江南,打扮低调点,对了,向太子请病假去找早朝的事情办妥了吧?”
采薇点了点头,说:“公主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
李厢桎准备好后,公主府响起了敲门声,李厢桎闻声望去,苏晚樱脸蛋红扑扑的,像是急忙赶过来的,乌发高高竖起身穿黑色劲装,但身子仍显单薄娇小,眼中却坚毅无比。”
李厢桎看到她,眼中闪过一次惊艳:“本宫见过你的女装,娇艳可爱,没想到男装也是英姿勃发,颇有一番风味啊!”
大户人家的女儿总是脸皮薄些,苏晚樱也是如此,听到旁人夸她,是有些害羞的。
李厢桎走出公主府,苏晚樱小跑的跟过去,跑上了马车。苏晚樱疑惑地挠了挠头:“殿下为何要去江南?为何又要带上我?”
李厢桎看了苏晚樱一眼说道:“游玩。”
“我信你个…”苏晚樱想到这是长公主就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最终吐出一句“真的吗?”
李厢桎笑道:“怎么不把话说完?”
苏晚樱心想:我可不敢,说不定等我把话说完,明天就上西天了。
但嘴上说:“那话太过无礼,恐冒犯殿下。”
李厢桎似是看穿苏晚樱的想法道:“此次江南之行,你就与我姐妹相称,不可暴露身份。”
苏晚樱说道:“好的,殿下,哦不……,姐姐你还没告诉我我的问题呢?”
李厢桎用漂亮的眸子看着苏晚樱,苏晚樱被盯得发毛,打了个哆嗦,这时,李厢桎才不咸不淡的开口:“为了查明一些事情,我一个人去显得目的性太强,就佯装游玩,顺便带着你。”
苏晚樱开心起来,问了一连串问题:“我们要赶多少脚程?江南风景是不是特别好?你以前去过江南吗?江南是不是经常下雨?”说到这苏晚樱顿了顿,垂下了眼睛,小声说:“可我不喜欢下雨。”
李厢桎察觉她的失落,也不恼,耐心的回答:“大概四五日就能赶到,途中要休息休息,江南风景自是好,我以前去过南州,这次去的是悠州……江南的确多雨。”
苏晚樱弯腰抬头望着李厢桎说:“我以为姐姐不会回答我。”
李厢桎用手将苏晚樱的头推开,便不理她了。
苏晚樱自讨没趣就拉开马车帘,看着外边的水十分清澈,时不时还有鱼游来游去心情舒畅。
李厢桎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
马车外采薇也开心,马车夫也卖力的驾着车。很快黑暗笼罩整个天空,马车在一处客栈前停下。
采薇拉开帘子看见李厢桎手中拿着一卷书,而苏晚樱沉沉的睡在李厢桎的肩头,采薇说:“小姐客栈到了。”
李厢桎放下书用手推开苏晚樱的脑袋,苏晚樱的头,失去靠的东西就掉了下去。苏晚樱睁开眼睛惊魂未定,看着李厢桎准备下马车,也跟着下去。
李厢桎看着眼前的客栈,并不大,却十分精巧,大门敞开人也多。李厢桎一行人走进客栈店小二迎了上来:“客官们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李厢桎说:“既要吃饭又要住店,要四间好一点的客房。”
店小二说:“好勒,客官往上走。”
店小二打了一个请的手势,店小二将苏晚樱拉到一间房前:“公子这间是您的房。”
又给李厢桎指了房间最后给采薇和马车夫。指了房间。
李厢桎坐在自己的房中,苏晚樱坐在她对面,采薇站在李厢桎旁,空气静默的可怕,终究是苏晚樱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姐姐,你不饿吗?”
李厢桎闻言烦躁的揉了揉眉心交代采薇:“采薇去下边准备三份善好的膳食,我和晚樱一份,你和车夫各一份。”
“好的”采薇听完命令,马上出门去办。
苏晚樱抬起头笑道:“你对奴仆倒是好,不管是马家还是苏家只要手里握着奴仆的卖身契,就对他们的性命不是在乎,何况考虑他们的吃穿用度,不过自认识你以来,感觉你对他们都十分亲厚。”
“他们也是人。”李厢桎感慨道“这世道本该如此,他们为我们办事,我们理应给他们奖赏,只是如今早已变了。”
苏晚樱如今才真切的认识了这个百姓口中的“罗刹”。和她相处中,她觉得李厢桎心狠极了,可有些时候,这雷厉风行的女子也会有同情怜悯之心,还会施以援手给予危难之人。原来这就是君子。
李厢桎察觉到对方毫不避讳的目光,抬起头对视:“到了悠州我会去查一些事情,你是要在客栈还是与我一起?”
苏晚樱愣了愣,说:“我一人无聊的紧,还是一起吧。”
采薇来的很快,为李厢桎和苏晚樱布好了菜就退下了,苏晚樱不顾形象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道:“这个好吃,姐姐你尝。”然后又夹了一口菜说:“这个也好,你吃。”
李厢桎忍无可忍:“食不言,寝不语。”
苏晚樱听了这话便住了嘴,大吃了起来,李厢桎看着她不禁摇了摇头,很快饭菜就被一扫而空。苏晚樱满足的拍了拍肚子。李厢桎没眼看她就说:“休息的时候到了,你把桌子收拾一下,然后出去吧。”
苏晚樱不满的嘟了嘟嘴:“凶巴巴的,刚夸完你就翻脸。”苏晚樱拿起手帕把手上的污渍擦了擦,故作洒脱道:“罢了,姐姐我心胸大,那就祝姐姐好眠我走了。”
说完苏晚樱就提着食盒走了,李厢桎心想:这苏晚樱真是越来越胆大了,之前见到她如老鼠见到猫般,如今倒是放得开。
李厢桎走到窗前,伸手将窗子关上,放下惟帐,就进入梦乡。
只是还未睡熟,就听到楼下有打斗的声音。李厢桎急忙披了一件外衫就出去。
出去后发现采薇苏晚樱以及其他住店的客官都伏在二楼看戏。
李厢桎看着楼下一片狼藉,桌子椅子都翻了几个彪形大汉在欺负店小二和店长,就问采薇:“发生何事了?”
采薇正欲答话,苏晚樱看见李厢桎,就跑到李厢桎旁凑了上去,绘声绘色的描述:“姐姐你不知道,刚才那叫一个精彩,这几个大汉是土匪想吃霸王餐,这店家也不容易,自是拒绝了,这一下惹恼了土匪,然后土匪一拍桌子拿起箸就往店小二那扔了过去,店小二自然是气不过,就扔了椅子过去,一来二去就打起来了,店家和店小二自是打不过土匪就被欺负了。”
李厢桎心想:若不是当官的鱼肉百姓,百姓吃不饱饭又总会走上这不归之路。
“姐姐要帮店家吗?”苏晚樱的声音将李厢桎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李厢桎对采薇说:“采薇去调和一下。”采薇点头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然后将他们捆了起来。楼上看去的人疑惑。
“这姑娘谁啊,功夫倒是好。”
“我哪知道啊?”
土匪见无力反抗就求饶道:“女侠放了我们吧,我们错了。”
采薇面若冰霜,冷冷的开口道:“我做不了主,要问就问我们小姐吧。”
李厢桎也应声下了楼,苏晚樱见状也提起裙摆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