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

    闻夏一时竟忘了移开视线,只见得那紧实的胸膛微微泛出红晕,在洁白布帛的遮掩下更加鲜艳。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闻夏手忙脚乱地扯住裂开的两片布料,想要遮掩住褚衡的胸口。

    可是下一刻,“唰!唰!”又是两声布料碎裂的声音,闻夏手中多了两片月白色的碎片。

    而此刻的褚衡,身上只剩一片松松垮垮挂着的布条了。

    闻夏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她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她发誓自己根本没用力气,怎么就将褚衡的寝衣撕成这副样子了呢。

    还是褚衡先反应过来,不好,这女细作曾见过他腰上的疤痕!

    布条沿着胸口向下撕裂,眼看便要滑到腰际。

    下一瞬,碎布划落,褚衡腰间的狰狞疤痕全然暴露出来。

    也就在同时,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分明的肌肉线条太过刺目,闻夏本能闭上双眼。

    看到闻夏蝶翼似的浓密长睫微微颤动,随时都会再次张开一般,褚衡动作飞动,敏捷地绕到她身后,右臂从她细腻的脖颈侧擦过,大掌经由泛着红晕的脸颊紧紧扣在女子紧闭的双目上。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未知的黑暗是最为致命的,因此闻夏本能得想把那只手掌抓下来,可因为力量悬殊太大,并没有什么作用。

    “夫君,你这是要做什么。”她有些焦急,声音不觉带了些娇嗔的颤音。

    此刻的动作下,女子好似被紧紧环在男子臂弯内,身高的差距使闻夏的后脑紧紧贴着褚衡寸缕不挂的胸膛,灼烧似的感觉让她想要立刻逃离。

    褚衡一只手牵制着怀中的女子,一只手急切地向身后的衣架上摸索能暂时遮掩一下的外裳。

    可越忙越乱,衣架上的外裳不知被何物死死地钩住了,一时难以解下。

    感受到怀中的女子挣扎得愈发激烈,褚衡急中生智:“娘子莫急,为夫是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想给你个惊喜。”

    听闻此言,闻夏的理智方才稍稍回笼,原来这人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虽然明知大概就是衣饰钗环那些俗物,但秉承着作为细作的自觉,她还是几位配合地装出一幅期待的样子。

    怀中的女子终于安静下来,褚衡手上的动作也逐渐有条不紊,片刻之后终于拽下件披风虚虚搭载身上。

    “夫君,惊喜准备好了吗,我能睁开眼睛了吗?”

    褚衡暗叫不好,方才只是随口扯个谎敷衍她罢了,现下叫他从哪里找个礼物给她呀。

    他急急环顾四周,可这寝屋一向是他独自居住,里面并未放置什么女子喜爱之物。

    “夫君……”闻夏逐渐不耐烦起来。

    褚衡心一横,目光落在桌案上的一卷册子上。

    “好了好了,娘子你看。”

    闻夏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烫金请帖,无论是字迹还是纸张都十分考究,一看便是出自名门望族之手。

    她接过请帖,便看到上面的“太子府”三字。

    “几日后便是重阳了,正巧太子殿下要在郊外别院办登高宴,褚氏宗亲和朝中重臣都会到场,这是他今日发给信王府的请帖,父王命我代表信王府前去赴宴。”

    闻夏杏眼圆睁,满眼惊喜之色:“夫君的意思是,可以带我同去!”

    这女细作心里真是一点都藏不住事,褚衡心里觉得好笑,嘴角也微微勾起。

    “怎么,你不愿意去?也是,登高宴自然会要登高望远的活计,你嫌累也是正常……”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那请帖已经被闻夏紧紧捂在怀中:“不嫌不嫌!夫君知道的,我是在乡野间住惯了的,这京城的山再高还能高过北地的雁门山吗?”

    这登高节上能见到不少王公贵胄,叔父的交代也算是有着落了。

    放下心来,闻夏才猛然发现褚衡此刻正胡乱披着一件披风,披风下还凌乱地坠着几根被自己撕碎的布条。

    一瞬间,她感到有些愧疚,毕竟这人也算阴差阳错帮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而自己却将人家新买的寝衣毁成这副样子。

    “都怪我一向手劲大,竟不小心将夫君的寝衣撕坏了,不如我亲手做一件赔给夫君吧。”闻夏满脸恳切。

    褚衡点点头,这倒郑重他i下怀。上次她亲手做的衣裳穿着极为舒适,更何况由她亲手来做,那定是她喜欢的样式,也省得自己去猜她的喜好了。

    “娘子今日也累了,不如早些安置吧,过几日的登高宴好需要些体力。”

    两人并肩而窝,夜静的连彼此的呼吸都犹在耳畔,闻夏翻来覆去,久久难以入眠。

    虽然二人在山阴村时也是这样同床而眠的,可一路来到京城,已经好久没住在一起,此时难免觉得不自在。

    为了缓解无言的尴尬,闻夏没话找话:“今日这件坏掉的寝衣是新买的吧,都怪我手重弄坏了,太可惜了,不知道这件衣服花了多少银子呀?”

    褚衡闭目回道:“无妨,二两银而已。”

    “二两!”闻夏惊得双眼圆睁,手臂撑起半个身子。

    “夫君,就这质量也值二两银子?你莫不是被无良奸商骗了吧。”

    二两银子够普通人家吃一个月了,她托云衫坊的罗掌柜做的衣裳也才花了二两银子,这一碰就碎的寝衣哪里能值这个价钱呢?

    闻夏无奈摇头,不愧是膏粱纨绔,可真败家。

    褚衡觉得有些丢脸,只得装做已经熟睡的样子并未应答,实则一晚上都未睡好。

    翌日一早,他便在去往暗衙的路上绕了个道,去了趟昨日的那个成衣铺子。

    掌柜的一脸笑意迎了上来,他细细打量褚衡的脸色,见他一脸疲惫之态,笑意更浓。

    “世子爷,昨日那件寝衣不错吧,要不要再来一件?”

    看到他脸色愈发阴沉,又赶忙接着道:“或者再换个样式,咱们家还有……”

    褚衡气急败坏地打断他:“行了,那衣裳一碰就烂,你也敢卖我二两。”

    掌柜听到这话,愣在原地,不知他此话的意思。

    褚衡狠狠一甩衣袖:“行了,小爷我也不和你纠缠那点银子,今日只是来警告你,若以后还敢卖那些破烂货,看爷不带人砸了你这铺子。”

    直到褚衡打马离去后,掌柜还是一脸迷茫地站在原地。

    看这世子爷的脸色,昨夜应当是尽兴了才对呀,难道……难道是他年纪轻轻便身体亏空,力不从心,所以将气都撒到自己身上了?

    掌柜意味深长地撇撇嘴,看来人生也不得事事圆满呀。

    正在此时,铺子的里间走出一个年轻男子,他面容俊朗,但眉宇间却好似带着几分略为阴厉的气息。

    这个铺子也是他的产业之一,没想到今日过来查账竟碰上了这位纨绔堂弟,看来他和那个北地女子感情甚好呀。

    *

    十日后,闻夏早早洗漱更衣完等在门口,准备随褚衡一起去往太子的京郊别院。

    她端坐马车上,有些不安地摸了摸空荡荡的腰间。

    自从在李傔书房中丢了那柄相伴多年的短匕,她还未找到趁手的防身武器,虽明知今天只是个皇家宴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心中仍然止不住地感到不安。

    半炷香后,褚衡才姗姗来迟,他今日穿了一身烟青色衣衫,比起往日的张扬更多了几分沉稳,但仍掩不住风发的少年气。

    他撩开车帘,向闻夏丢来一个小木盒:“送你的,打开瞧瞧。”

    闻夏意兴阑珊地掀开盖子,眼睛却倏然一亮,里面装着的竟是一把小巧玲珑的短匕,拔出刀鞘,可见冷厉的寒光和薄如柳叶的刀刃。

    虽心生欢喜,但她还是忍不住狐疑:“我一个弱女子,夫君送我这等子物件做什么?”

    外头响起褚衡贴身小厮福元的声音:“这是世子的友人送的,世子看着甚是华丽漂亮,就拿来给您了。”

    闻夏仔细一看,才发现刀柄上镶嵌了各色珠玉宝石,即使不作利刃,只当个挂饰也是极为好看的。

    “那便多谢夫君了。”她将匕首熟练地别在腰间,终于觉得心中安稳许多。

    闻夏遗失的那柄匕首其实仍在褚衡手中,只看那日她出手的凌厉,他便知晓这匕首定然是她用惯的防身之物。

    可他也不能将那柄匕首还给她吧,这无异于直接告诉她自己就是那夜的面具人。

    是以他专门寻能工巧匠打造了一柄更为精致轻便的给她,毕竟她可是自己手中的鱼饵,可不能轻易死了。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一路到了京郊别院。

    众人相互见礼之后,便开始了今日的重头戏——登高望远。

    闻夏初到京城,又出身地位,并无什么交好的夫人小姐,而褚衡纨绔之名远扬,世家子弟也多不愿与其深交,故而夫妻两人并未与其他人一起,而是在稍稍远离人群之处,独自登山。

    刚行到半山腰处,一个世家子弟忽然前来与褚衡攀谈,谈到兴起之处,突然要请褚衡与一众公子同去观看山中的一棵古柏。

    闻夏作为女子,不便与一群外男混在一起,便留在原地等褚衡回来。

    可褚衡久等不归,倒是一位不速之客先到了此处。

    “姑娘好容貌,说是沉鱼落雁之姿也不为过,可惜我那位堂弟一向荒唐,竟留佳人独自在此苦等,实在是不应该。”

    闻夏抬眸,只见面前男子姿容清俊,眉眼间与褚衡有三分相似,只是举手投足间总是带着一股阴冷,让人感到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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