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告一段落,在那之后斯内普仿佛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安了家,但每次都只得落寞而归。
艾瑞斯受够两个人那股令人窒息的别扭劲,又跑到詹姆的寝室里窝着去了,她宁可面对和西里斯之间那点微妙的尴尬,也不想被斯内普狠狠的表情盯着,她有时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可能都要烧着了。
“詹姆~”艾瑞斯拖长声音,破门而入。詹姆脑袋着地,剩下半边身子挂在床边,他歪过脑袋,就看见艾瑞斯毫不客气地跳上他的床。
“哟,波特小姐大驾光临啊。”詹姆麻利地一翻身,自觉跃到西里斯的床上,将自己那张空了出来留给艾瑞斯。
艾瑞斯疑惑道“布莱克不在?”
屋子里温暖宜人,相比走廊更带着旧羊皮纸和甜食的混合气味,这让艾瑞斯放松下来,莱姆斯正坐在他的四柱床上,翻动书页,在微弱的暖光下辨析文字,彼得还是一如既往紧紧拉着帷幔,里面传来轻微的鼾声。
“他回家了。”这一句话使得詹姆的声音里都带着些许的不可思议,仿佛在谈论一件比龙蛋还稀奇的事情。
艾瑞斯震惊地坐直了身体“回家?你确定他不是回去弑母吗?”她的眼睛瞪的像厨房里的小精灵。
“我觉得也是,可惜是去他舅舅那里,想必我们不会在明天的预言家日报看见沃尔布佳夫人死于自家老宅的讣告。”詹姆将桌上的羊皮纸折成一只飞机,用漂浮咒使得它在房间里乱飞最后一头扎进彼得的帷幔里。
彼得被吵醒了,他睡眼惺忪地揭开帷幔,“但我记得…他说准备先回布莱克老宅一趟。”他嘴里还含着半块未吃完的巧克力蛙。
詹姆丝毫不关心好兄弟的生死命运,反而关切询问抽到了哪张巧克力蛙卡片,艾瑞斯也被吸引过去,彼得遗憾到“瑟斯,是个红头发的漂亮女巫,送给你吧詹姆。你不是收集这张很长时间了?”
“太好了!彼得,我一直没有这张!你简直是福星!”纸片上的人物微微笑着,冲着艾瑞斯打招呼,女孩不经感觉这漂亮的红色长发和莉莉有几分神似。
艾瑞斯强追不舍询问,丝毫没注意到语气中的急切“布莱克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詹姆也不知从哪掏出一袋寻常巧克力塞进嘴里,“没有,反正不听课他也能考前五,麦格教授早就不管他了。”
得不到准确时间的艾瑞斯瞬间蔫了,自暴自弃地抢了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再次弥漫于口腔,和西里斯那晚给的一样。
莱姆斯道反而更清楚一些,他也总能察觉一些别人忽略的细节“应该会在圣诞节之前赶回来吧,没多久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嘛?”男孩终于从书本里拔出来,柔和询问道。
艾瑞斯连忙摇头“没有。”
男孩犀利的目光似乎看穿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艾瑞斯心虚地转移话题,“恩,希望他能赶在圣诞节之前回来,我们可以再去采一次曼德拉草的叶子。”
詹姆这才翻身起来,那块巧克力终于被他勉强咽下,平躺的姿势使得吞咽的动作变得艰难起来。
沉默的莱姆斯也抬起头来关注起二人的谈话,“希望吧,可惜我没办法帮上什么。”
“别这么说莱姆斯,这鬼天气,我都快发霉了!下次月圆可得是个大晴天!”詹姆望着窗外。
艾瑞斯说“也没见你缺一次魁地奇。”
秋季的雨虽然停了,但地面上还是带着湿漉漉的潮气,感觉就如同阴干的发霉衣物凑在鼻尖,艾瑞斯果然最讨厌下雨天。
突然,一只猫头鹰突破湿气,破窗而入,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直接将原本紧紧合起的窗户撞开来,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噢!听上去那一下子很痛!”詹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额头,好像撞上窗户的鹰是他。
猫头鹰很快找到了目标,它精准落在艾瑞斯肩头,优雅地梳理着毛发,莱姆斯和颜悦色道“看来是找你的,我认为它真是有突破食死徒的大本营那么英勇的气质。”
艾瑞斯无情吐槽“可惜他的主人并没有它这样的志气。”
这逗得在场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几人都认出这是斯拉格霍恩的雪枭,艾瑞斯长时间未取信的行为,使得这只雪白的猫头鹰心生不满,冲着艾瑞斯的脸来了一脚。
艾瑞斯扶着脸颊还有些不明所以,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当即拽住猫头鹰黄色的脚爪,将它倒掉过来,“詹姆,今晚吃烤猫头鹰。”她咬牙切齿道。
语气森森,詹姆一阵脊背发凉“别,放过他,不如先看看信,哈哈。”
果然,猫头鹰的主人和它一样不讨喜,斯拉格霍恩应约送来了鼻涕虫俱乐部邀请函,两张,一张给她的哥哥詹姆斯.波特。
金色的花体字在灯光的照映下闪闪发光,郑重写明了时间地点,却丝毫提不起她的兴趣。
“他邀请我好几次我都没答应,这下好了。”詹姆恨不得将烫金的邀请函扔到窗户外面,还好被眼疾手快的莱姆斯阻拦。
艾瑞斯诧异“他邀请你好几次?我才第一次被邀请。”奇怪的竞争心涌上来,艾瑞斯变得气鼓鼓的。
莱姆斯不经被艾瑞斯的样子逗笑,连彼得和詹姆也笑起来,最后是艾瑞斯,“哼,那个老蜘蛛不过就是看上你继承人的身份,要我说他还是得押宝在我身上,否则会亏的血本无归!”
詹姆立刻抗议“什么意思,我自认还是很有天赋的!”
眼看着两人又要打起来,莱姆斯赶紧在中间调和“邀请函上面写明要携伴出场,还在圣诞假期结束的前一晚,你们计划好了吗?”
艾瑞斯听完瞬间泄了气,这个问题像一盆冷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她本想邀请西里斯同去,没想到他却在这时候回了家,无法得知归期的艾瑞斯不免有些沮丧。
这小小的念头像一根刺,扎得她心里微微发颤,艾瑞斯仰头望去,詹姆已将他的那份邀请函扔到地上。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却同时从这位种丧气氛围中挣脱出来,詹姆神秘兮兮地询问艾瑞斯,连声音都压低了。
“你说我邀请伊万斯,怎么样?”
一向不可一世的詹姆,语气中却带着些许的紧张,艾瑞斯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
艾瑞斯开口问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连莱姆斯的目光也投了过来,彼得也钻出帷幔瞪着他,被质问的詹姆更紧张了,他郑重地清了清嗓子,又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去邀请莉莉.伊万斯。”
看来并没有听错,艾瑞斯扭头朝莱姆斯递去一个眼神,莱姆斯勾着嘴角回应,看来艾瑞斯猜对了。
她将脑袋转回去,细细打量着詹姆“她也收到了斯拉格霍恩的邀请,最近她在和斯内普闹别扭,或许…这是你的好机会。”
艾瑞斯跑去翻起詹姆的衣柜,令人遗憾的是里面除了几件洗的皱巴巴的校袍就只剩两件麻瓜T恤,和一条牛仔裤。
“你还添点新衣服,你不能靠着这些邀请莉莉。”艾瑞斯分析起来,最后的结果是“你不应该邀请莉莉,你要做的事首先让莉莉对你有所改观。”
莱姆斯和彼得都在一旁附和着。
詹姆抓着满脑袋凌乱的短发“你再说什么?你们误会了,我只是单纯想邀请她去聚会,没有那个意思!”
霎时,整个寝室变得落针可闻。
艾瑞斯发出了一道极低的笑声,她将詹姆的破铜烂铁扔在地上,“詹姆斯.波特。”
这一声全名瞬间让詹姆的脊背窜上一股寒意,艾瑞斯很少这样叫他,詹姆连连往后退去“怎么了,艾瑞。”他颤颤巍巍询问。
“没什么,看来我得去帮斯内普一把了。”说着,艾瑞斯就预备朝门外走去,詹姆一个箭步冲上去,拖住女孩的袍角。
他趴在地上哀嚎,死命拽住艾瑞斯的长跑“别去,艾瑞!你是伊万斯最好的朋友,帮帮我吧!”
艾瑞斯奋力甩开詹姆的胳膊,用一种罕见的平静语气询问“你想让我干什么?帮你演一场戏?然后莉莉就会觉得你改邪归正对你有所改观,实际上你根本没有改变。”
詹姆愣住了,无意间松开手,他从地上爬起来,手足无措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会帮你,因为我知道,如果你不彻头彻尾的改变,那么莉莉早晚会戳穿你那些没用的把戏。”她走近床边,将那张还闪着光的邀请函捡起来,塞进詹姆怀里。
詹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艾瑞斯已经站在门边“什么时候,你不是为了追到她就像赢得一个魁地奇奖杯那样,而是愿意成为一个让她看得起的人,再来找我吧。”
话毕,艾瑞斯不再看她一眼,轻轻将门合了起来。
詹姆依旧呆愣在原地,像是别人施了石化咒,他的手指捏着那份邀请函,生硬的卡纸硌得手生疼,他无言以对,甚至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像一盆冷水将他从头到尾淋了个透。
莱姆斯和彼得放下手头的事凑上前来安慰,莱姆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说得对,詹姆。”
詹姆的心中无比清楚,艾瑞斯是对的,他就是个只会薅头发的混蛋,这份正确,则让詹姆更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