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杨云一回到家,江时忆便向他吐槽,江雪栀又做了黑暗料理,这次还把锅烧坏了。
杨云宠溺地望向站在厨房的江雪栀,脸上布满笑意,无奈道:“那今天爸爸请客,带你和妈妈出去吃,快收拾收拾。”
江时忆高兴地抱了抱杨云,说:“谢谢爸爸。”
话音一落,便跑去房间收拾,江雪栀摘下围裙,冲杨云道:“你就宠她吧,迟早被你宠坏了。”
杨云拉过她的手,说:“时忆还小,女孩子嘛,要富养……”他原本还想说,毕竟他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却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话茬。
收拾好的江时忆像个小公主,杨云牵着江雪栀的手,在外边等她。一家人乘坐电梯,出了小区,去江时忆说的那家学校附近新开的饭店。
自看见杨云身旁的两个女人,杨知念的目光便一直跟随,她内心复杂,到眼神渐冷。
当她怀疑那女生的身份时,就已经做好了杨云可能出轨的准备,可亲眼目睹这一切时,她不愿意接受。
她想起母亲为养活她,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休息时间少有甚少,而他却在外与别的女人逍遥。
她拿起手机冲杨云的方向拍了张照片,她心情实在难以言喻。宋之树也发现了她情绪的转变,朝刚刚杨知念看过的方向投去视线,略微震惊。
杨知念冷笑,叫来了老板又多点了几份烧烤和一箱啤酒。现在正是店里忙的时候,上烧烤自然上得慢。
宋之树把烧烤往她这边推了推,表情有些不自然,说:“先吃我的吧。”
杨知念看了眼烧烤,又看了看对面的人,喊他:“宋之树”
宋之树回应:“嗯?”
杨知念:“陪我喝两杯。”
宋之树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杨知念翻看相册刚刚拍到的照片,显示日期10月15,她永远不会忘了这一天。
一箱啤酒在刚点没多久,店小二便搬来了,杨知念拿了一瓶啤酒放在宋之树旁边,自己开了一瓶就往嘴里灌。
啤酒的苦涩怎么也填充不了她受了伤的心,她平生第一次碰酒,喝了一大口,刚咽下去会有些反胃,她不想把自己被人瞧不起,就立即吃烧烤阻止吐出来。
喝了一两瓶之后,不再大口大口喝了,她就着烧烤喝。她的烧烤也上了,刚热乎,店小二看见她一个小姑娘,对面的宋之树又不像是多好的少年,内心斟酌了一下,还是让她少喝点,有什么需要大声喊一下自己就会过来。
宋之树默默地陪着她喝,这也让杨知念找到了暂时的栖息处。开第三瓶啤酒时,宋之树用手挡住了瓶口,说:“别喝了。”
杨知念把他的手拿开,双颊微醺,眼神满是忧伤,看着宋之树道:“我没喝醉,我心情不好,让我喝吧,喝醉了不赖你。”
宋之树没再阻拦,杨知念就这样又喝了两瓶,开始有些醉了,她闭着眼抱着酒瓶,嘴里嘟囔着。
宋之树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起身站在她旁边半蹲着,身子朝她倾斜,想要听清楚她说什么。杨知念在意识到宋之树离自己很近时,往旁边挪了挪,语气犹如冰窖,声音也大了些:“你要干什么?”
宋之树听到她的声音后,重新坐回去,解释:“以为你不舒服。”
酒精使人情绪敏感,杨知念微愣了下,用平静的声音,说出了最令自己难以接受的事实。
“我爸出轨了。”
宋之树喝了一口酒,低着头,说:“我知道。”
听到宋之树的回答,杨知念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死咬着嘴唇,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却适得其反。
她哽咽开口:“宋之树,我妈妈……要是知道了,会有多伤心,她……她一直爱的人,最后却和别人有一个家。”
宋之树没遇到过这场面,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他只好选择沉默,对面的人好像哭得很伤心很伤心,为什么看着她难过,自己的心也很难过。
他不敢再看她,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又在兜里摸了摸,兜里还有一颗青柠味的糖。
杨知念一边用宋之树递来的纸巾擦鼻涕,一边抽噎着。
“伸手”宋之树慵懒的声音响起,杨知念乖乖把手伸出去,一个青柠味的糖落入手掌。
“别哭了,给你糖吃。”
以前在幼儿园里,老师就是这样安慰小朋友的,合着宋之树现在把她当小孩哄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慢慢情绪稳定了。
宋之树看了眼手机,时间也不早了杨知念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杨知念,我们一起回家。”
这句话从宋之树说出加上他眼里的几分真挚,杨知念内心竟然有股说不清道不明到情绪,她只想跟着他走,无论去哪,像是下了某种蛊。
杨知念没有喝醉到连路都走不动,宋之树打了辆车,为了怕杨知念不舒服,坐了后排。
滴滴师傅开得很稳,杨知念在不知不觉睡着了,一个急转弯,整个身子往另一侧车门上撞。在撞上之际,杨知念的胳膊被宋之树拉着,他揽着杨知念的肩,往自己的方向调整。
让她能睡得舒服些,伸手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温热的气息铺撒在他的脖颈。他的心横冲直撞地乱跳,耳朵也红的发烫,他不自然地看向窗外。
车子驶过几段平缓路段,稳稳停在公寓楼下。宋之树喊了几声杨知念,没见她有所动作,估计是睡熟了。
宋之树只能麻烦司机帮忙,把杨知念放在自己的背上。自己背着杨知念乘坐电梯回家,电梯门一打开,便看见穿好鞋准备出门的何平女士。
宋之树礼貌打招呼:“阿姨好!”
何平点头以示回应,她注意到宋之树背上女生的穿搭,似乎有些熟悉。宋之树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开口解释:“阿姨,我们今天出去玩,杨知念太开心喝多了,真的抱歉。”
何平听到这番话,连忙开门让宋之树先把杨知念放到沙发上。做完这些之后,何平倒了一杯水递给宋之树,说:“谢谢你啊,小同学,来,喝杯水,我看你有些眼熟,你是不是住我对面的小男生?”
宋之树点了点头,说:“是的,阿姨,水我就不喝了,我先回家了。”
何平再一次感激他:“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有空来家里吃饭哈,尝尝阿姨的手艺。”
宋之树回家之后,给自己煮了碗醒酒汤。洗漱完躺在床上,看暗黑的天花板。脑海里一遍遍浮现杨知念痛苦的模样,让他莫名觉得心烦。他索性闭上眼,复盘游戏。
另一边,何平坐在沙发上,抚摸着杨知念皱起的眉头。喃喃细语:“我们念念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不愿意告诉妈妈,自己一个人消化。”
她跑去厨房给杨知念煮了碗醒酒汤,免得明早起来会头疼。她把醒酒汤放在茶几上,扶起杨知念,温声细语:“来,念念,起来,喝一碗醒酒汤。”
见杨知念没睁眼,她点开音乐贴近杨知念的耳边播放,前奏刚响,杨知念便醒了。何平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也没问杨知念为什么喝酒,等杨知念喝完叫她回房间睡觉。
自己却独自坐在沙发上反思,到底是对女儿有所亏欠。从小女儿就乖乖的,让人很放心,自己工作繁忙没有太多时间陪伴她,她也从来不抱怨。懂事的让人心疼,在别的小孩有爸妈陪的年纪,她就学会照顾妈妈和自己了。
想到这,何平女士眼角的泪水划过脸颊,自责的情绪将她埋没,一整晚她都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