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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橖宴(小改)

    “真真,你信命吗。”

    白真真意识涣散,瞳孔迟钝的移动,去寻找发出声音的地方。

    叫她的那个人处在树丛阴影深处,初春的太阳穿过稀疏的树叶,零星光圈落在她衣服上,而那人抱着她,身上却一点光亮也没有,就像已经和黑暗融为一体。

    “吃点东西吧,”她听那个声音说,“不要总想着命运不济死了一了百了,那是怯弱,不到死的最后一刻,都不要对自己的命运盖棺定论,不管怎样都要活着,只有活下去,日子才有可能好起来......以后,我不在了,你要记着伤害自己对抗别人,你得不到一点好处。”

    那声音又轻又遥远,白真真双眼无意识的跟随着声音的方向转动,她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梦境。

    人饥饿和冷到一定程度,会丧失躯体的感受。痛觉、知觉、视觉都在消失,她听不懂那个人在说什么,她只觉得好吵,她将自己缩起来,像个呆呆的小兽。

    唇边有什么湿凉黏腻的东西贴过来,食物送入她齿关。

    白真真轻皱着眉头,下意识扭头,抗拒的用舌头把它顶出去。

    她看起来并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

    “岛勃,如果我是你,我就把她杀了,这种注定得不到的女人,死了远比活着不听话省心。”不远处的苗人吃着生拌猪肉,不经意的打量了一下他们二人,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一向傲慢的岛勃不杀了她,一个不听话的异族女人就该处死。

    “岛勃,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玉无心低着头,没有说话,除捏紧拳头外,也没有其它动作。

    他承认,在看到她把食物吐出来的瞬间,他心里是恼火的。

    多日压抑的情绪在一刹那差点爆发,他不是神,没有办法安全无虞的保下她,他甚至连自己的命也保不住,更何论还要在明知大祭司要牺牲她报复橖宴的情况下保全她,他现在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稍不注意就是万劫不复,而她,不止一次的抗拒他,抗拒他让她活下去。

    那些火气,在看到她这两日里迅速消瘦下去的脸庞和暗淡无光的眼睛时又全都烟消云散。

    不管是消沉的她,还是爱笑的她,都是好看的,此时她安静的像没有灵魂的绢人娃娃,任由他摆布只能依靠他的漂亮娃娃,可他还是喜欢那个自由自在的白真真。

    玉无心没办法骗自己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如果真的为她好,她就不会变成躺在他怀里面色发绀的姑娘!

    尽管他已经在尽力补救,可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万没有造成伤害后再补救,因为补救及时而没有造成致死的伤害就认为是于她有恩的道理。

    没有他,她一开始就不会陷入危险不会受伤。

    祸害如何能以救赎者自居。

    这个可怜的女人,或许一开始就不该遇上他。

    谁让他在那冰天雪地里一眼就看上了她,谁让她对另一个和他同样身世遭遇的少年那样好,好到让他嫉妒、厌恶,同样是被放弃的人生,凭什么那个人可以拥有世间至真至纯的情感,而他从始至终只能忍受孤独、嫉恨。

    玉无心看着她,用手轻轻覆盖在她眼睛上,遮住她无神的双眼。

    她的睫毛在他掌心颤动,像幼年时无意间闯进塔窗被他抓住好奇拢在掌心振翅的蝴蝶,他听到自己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现在闭上眼睛让我们来玩个游戏。”

    等你再睁眼的时候,一切就能结束了。

    -

    眼睛被人遮住,视线遁入黑暗,玉无心仰头喝了一口竹节内的酒,她的下颌被一只大手握住仰起,长指扣住她唇瓣,齿关被塞入的拇指撬开,冰冷的烈酒渡到她口中,顺着喉咙流入腹。

    白真真被辣呛的咳嗽,全身都热起来。

    但手脚还是麻痹的。

    她被玉无心从腿上抱下来,放到猎人猎捕大型野兽的陷阱坑里,用稀疏的木板盖上洞口,细长的天光漏在她衣服和下巴上,玉无心最后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玉无心从陶罐里取了几片肉,余下的食物喂给白真真也是吐掉,吐了可惜,不如分给其他人。

    那些苗人接过玉无心递来的肉时,虽心有警惕,但看他也吃了陶罐里的肉,心里的警惕便放轻了些。

    -

    陷阱很深,坑底有未化完的雪,白真真蜷缩在一角,周围全是泥土冰冷的腥气。

    白真真面色炙红,全身热烘烘的。

    烈酒带来的暖意很短暂,她只恢复了片刻的精神和热量,当酒精褪去,失温还在继续,冷到一定程度时她甚至觉得热,皮肤有一种灼伤似的痛感,蔽体的衣物反倒成了累赘,想将自己脱光。

    就在这时,她迷迷糊糊的听到噗通、噗通的声音。

    接二连三有人倒下,争执怒骂和刀刃想接的声音相继传来。

    尘土飞扬,连这里也有所波及,灰尘落在她头上和脸上。

    她在只有一束光的地坑里,听到一抹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外面突然爆喝一声:“你干什么!”

    头顶的木板发出一点动静,有人试图将木板抬起来。

    “啊——手,手”木板抬起一寸,重重落下,惊心的痛呼传来。

    喘息之间,一把利刃穿透木板,浓稠的血顺着雪白刀尖往下流淌,滴落在白真真雪白却无神的脸上。

    外面打斗声戛然而止。

    “岛......岛勃”

    玉无心半身是血的从周旋中脱开身,跃到陷阱前,他手中的飞刀此时正稳稳插在试图搬开木板抓白真真的苗人手上,刀身钉穿手掌和木板,只剩刀柄露在外面。

    那苗人还在颤抖,带着侥幸的目光看着玉无心,期冀他会放过自己。

    “玉无心!他们是你的兄弟!你睁眼看清楚,躺在地上的这些都是和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竟然下毒?他们那么信任你!啊?你为了个女人要下毒杀了他们?!”大祭祀捂着胸口咳嗽,怒视着他。

    “你真是犯贱!为了那点儿女私情,不顾族人的安危,不顾往日的交情,其实这件事并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你要这个女人活,而我只要橖宴死,我们完全可以商量,可你却选了最愚蠢的方式来结束它!你看看啊,你看看周围躺下的都是你的子民!你的兄弟!你看看,他们都在看着你!你告诉我,为了这个女人,你杀他们,你能瞑目吗!你能安心闭上眼吗!”

    大祭司声嘶力竭的吼着,大部分苗人已经软倒在地上,不敢置信又不甘心的看着他。

    玉无心垂眸,避开众人的目光,眸色淡淡的看着被血染红的手。

    他什么也没说。

    他能说什么呢?

    他们从没给过他选择的机会,没有给过他商量的余地。

    口口声声说着往日交情,可他们算计他的时候,带走白真真的时候,哪个顾了往日交情,他只是做了他们对他做的事,如今又都来指摘他。

    说他不顾族人安危,可他生下来就被他的亲生母亲、父亲、两族族人算计抛弃,他们又何时在意过他的安危。

    出身是这样,他能选吗?若是他这一生,受了万民的承托,要他担起庇佑万民的责任,那他无怨无悔。可偏偏他生来就是所有人的弃子,他们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被生下来,愿不愿意从出生起就过着与世隔绝生不如死的日子。从没人来看他,没人知道他有多艰难才能长大,如今长大了,又找来了,反要求他诸多责任。

    他也想问,这样对待一个人,你们能安心吗?玉曌娘死的那一刻,她安心吗?!

    好不容易可以真的像一个人一样活着,好不容易等来了愿意尝试爱他的人。

    好不容易可以拥有他艳羡的所有,顷刻间就被毁了。

    当初他不该默许他们给白真真下毒,牵制不牵制橖宴又有什么关系呢?族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即便苗人占领大夏人的夏宫,将中原王朝改朝换姓,他最初所求的也不过是有人能像白真真爱橖宴一样来爱他,他本就不是什么有远大志向的人,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一个后世之人翻遍史书也翻不到结局的小人物,是他毁了他唾手可得的幸福。

    他这一生,当真可笑至极。

    为他人做尽嫁衣,却从没为自己活过一回。

    他好怕白真真的命运也如他一般被人随意摆弄无法逆转。

    玉无心放肆的大笑几声,笑着笑着,泪水便滑了下来,眼尾扬起的角度逐渐从畅快变成苦涩无奈。

    不待大祭司一行再说什么,他抬起头来,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淡漠,抽出贯穿同族和木板的飞刀,反手,利落的豁开还在求饶的族人的脖子。

    他踢开脚边的尸体大踏步向前,与数十个还能站起来的族人缠斗。

    苗人擅用蛊,玉无心使的只比他们更狠更毒,只是他单打独斗岂能和一群配合默契的苗族兵丁相比,即便他对蛊虫防范得十分仔细,依旧增添了许多伤,无数苗刀贴着他的身子划过,将他的皮肉削下,滚烫的鲜血和密密麻麻的蛊虫尸体落在地上,洁白的雪地已经变成了浑浊的血色淤泥,鲜血和虫尸组成一条条杂乱无章的线条,周围的血以肉眼不见的速度被线条吸收。

    就在这时,吸饱血的线条微微发亮,连接成一个诡异的图案,玉无心站在阵眼上,手指翻转间,指尖落下一小撮灰,黑灰落在泥泞的血地上,如开水冒泡,血地底下,无数的血泡泡鼓起,又一个个破开,像是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是血蛊!快走!”

    血蛊尤为厉害,乃施蛊人以自身精血催生而成,血蛊一旦破体,便会吃光周围所有活物。

    大祭司目眦尽裂,看着眼前一切已是来不及,只觉头皮发麻。

    疯了,当真是疯了!

    她心里很后悔,若知道玉无心会发大疯,她怎么也不会带走白真真。

    一丝血从玉无心眼尾流出,他小麦色的皮肤下无数蛊虫蠕动,从头顶皮肤开始,经脉鼓起,隐约可见波浪一样的起伏。

    “啵——”蛊虫钻破皮肤爬出。

    在场所有人都惊惧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地上死去的蛊虫在腥浓的血液中复活,潮水般的向除玉无心之外的活物涌去,密密麻麻,顷刻间裹满最近的苗人。

    被蛊虫咬上的苗人,还来不及驱动自己的蛊与之抗衡,就被无数血蛊啃掉血肉,只剩一把挂着零星肉丝的骨头。

    大祭司只来得及用软鞭拽上周围最近的几个年轻族人,拼尽全力带着他们往外逃,还是晚了,蜂拥的蛊虫眨眼间将他们围了起来。

    “救我,救我!”

    “祭司大人!”

    前一息还在呼救的族人,下一息只剩骨架,吃得胖乎乎的虫子在骨架间钻来钻去。

    大祭司亦是退无可退,无数蛊虫已经爬上了她的身体,将她裹成一个人形蛹,她咬牙祭出金蚕蛊母蛊。

    这是她最后的底牌,原本是要用在威胁橖宴上的,如今只能浪费在玉无心这里。

    大祭司气息微沉:“白真真中了我的金蚕蛊,你若不想她死,就把血蛊收回去。”

    血蛊一旦破体,强行召回必遭反噬。

    这么多血蛊噬主,他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大祭司手指捏着蛊虫胖乎乎的肚子,轻轻用力,母蛊在她两指间疯狂挣扎,母蛊痛,子蛊只会更痛。

    料想中白真真的痛呼却未传来,她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想,难道说......

    “巫月,你是在找它吗。”

    大祭司心跳一顿,顺着玉无心疯狂的视线方向看过去,一只小小的金色蚕蛊双目通红,正扒在她指背上,一口咬掉母蛊半个身体。

    理智那根弦被拉断。

    大祭司吐出一口鲜血,眼珠子鼓得死死的,周围皮肤好似要愤怒的裂开,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如看一个疯子,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玉无心、玉无心!”

    “啊!啊!啊!玉无心!”巫月尖叫怒骂,痛苦万分,被背叛的怒火熊熊燃烧无法自抑。

    他竟然将子蛊转移到了自己体内,转化成血蛊的金蚕蛊子蛊不会再受母蛊操控,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

    毁了,一切都毁了。

    蛊虫爬满巫月大祭司的脸,层层叠叠的蛊虫将她裹住,再看不到一点她不甘的表情。

    只听到人形虫潮中愤怒绝望的声音断断续续,如百鬼哭行,让人心悸。

    待天地都归于一片寂静后,玉无心踩着一地惨白的尸骨,慢慢走向白真真藏身的陷阱。

    他身上已经被血水染尽,蔽体的衣物下,身体千疮百孔,鲜血顺着他的脚往下淌。

    此处山很高,只要偏头就能看到山下小小的春花烂漫的村子。

    能看到他们的家。

    能看到院子里随风摇晃的双人秋千。

    “噗通”

    玉无心摔倒在地,他身上几乎没用一处完好的肉,很难想象一个人伤成这样还能活着,还能坚持的往陷阱方向爬。

    他眼底的疯狂褪去,桀骜也成了温柔:“真真......”

    风也很寂静,柔柔的吹拂着树叶,陷阱里的女孩子没有回应他,不知道醒着还是昏迷,他也没有力气抬起木板去看她。

    他笑了一下,血和泪一起滑落,交融在嘴角浅浅的梨涡上。

    他低头温柔的抚摸着木板,想象她此时的模样,最后用尽力气翻了个身,头枕在木板上,看着湛蓝的天空,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好后悔啊......如果能重来就好了。”

    他感受着蛊虫在身上爬动、结茧,不管她能不能听见,自言自语道:“我每次都在想,你为什么眼里只能看到橖宴,是不是我不够好,是不是我没有把我的心意向你传达清楚,是不是我只要再努力一点,再坚持一下,你就会看见我,就会和我在一起。”

    他应该是真的很疼,一向能忍疼的人,现在连声音都在发抖,气息不稳,说话断断续续。

    “如果有下辈子就好了,下辈子我想做一个平凡的人,早早出现在你身边,最好出生在你家隔壁和你做邻居,这样就可以陪着你长大,永远保护你。”

    可世界上如果真的有那么多如果,很多事就不会有结局。

    玉无心说话越来越慢,回到现实之中:“你出来大概是看不见我了,但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吓你。”

    我不敢。

    不敢用现在的面目出现在你面前,让我们的最后一面成为你午夜梦回时的噩梦。

    我怎么能忍受自己成为你的噩梦。

    “我会用很漂亮的样子出现在你面前的,还有说好的一起吃樱桃,今年的樱桃我吃不上了,你替我多吃点吧......”

    一直断断续续的声音终于安静下来,白真真很难感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玉无心。”

    她终于开口,声音艰涩颤抖:“你别想就这样扯平了......扯不平的。”

    可是她等了很久,没有人再啰嗦的回答她。

    “玉无心?”

    “玉无心。”

    “玉无心......”

    “......我好冷啊,玉无心......”

    真的没有人再回应她了,白真真全身颤栗,她动了动唇,最后也不知道该跟谁说什么,只睁着眼睛,怔怔的望着头顶,一动也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破茧的声音,她静静的透过木板的缝隙,看到阳光下,万千飞蛾轻盈的振翅舞动,山峦在云雾间若隐若现,蝶翅上的磷粉落下,闪闪发光。

    安静的山崖,有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声靠近。

    紧接着,脚步声多了起来,飞蛾被惊得四散飞去,她听到有人说:“飞蛾不是在夏季傍晚才会出现吗,现在这么冷怎么会有这么多飞蛾?”

    簌簌的风声将声音越吹越近,一只手忽然推开头顶的木板,不知道到底在期待什么,她用力的抬高头,睁大眼睛看着即将出现的人。

    拜托了,请一定是。

    她眼睛不敢眨一下,却撞进一双冷静的如幽深古井般的眼睛里,一只大手从上面伸下来,将她拉起来,用力的箍进怀中,仿若要将她揉进骨血中。

    白真真睁大的眼睛里,在看见橖宴那一刻,眼中的泪水就这样氤氲出来。

    一股无力感和了无生恋的绝望愤怒充斥着她的内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要找到她!

    他站在满是满是血腥味的空气里,地上却是干干净净的白,没有一丝曾经屠杀过的痕迹。

    她以为的那些尸山血海,惨若地狱,全都没有。

    只有雪地上成千上万破了的茧,和漫天飞舞的蛾。

    他原本在看见这一古怪异常的场景时保持警惕的心,在看见娇小脆弱的她的那一刻,都不在乎了。

    他看着她,嘴唇几次张开,却说不出话来,唯恐出声惊到了她,她会像飞蛾一样飞走。他只能用力的抱着冰凉的她,感受着她身体落在自己怀里的重量。

    良久,他真的确认她是在自己怀中,不是自己在做梦,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来迟了。”

    风吹乱她的长发,他一如她常为他做的那样用手指轻轻的拢住,为她别在耳后。

    白真真偏了偏头,橖宴的手僵硬的停在她面颊旁边,她嘶哑的声音在他怀里低低的响起来:“玉无心呢,你看见玉无心了吗。”

    她低着头,一眼都没有看他,却在关心别的男人。

    橖宴沉着脸,眼底的温度慢慢褪干净,一贯温和的笑再次挂上嘴角,他将她的发别回她白净小巧的耳朵后面,很温柔的低头,弯下腰,亲吻她沾着血渍和尘土的面颊,没有一点要回答她问题的意思。

    他不屑于回答她这个无聊的问题。

    她茫然的看着那些飞蛾,似是有所感知,一只漂亮的蝴蝶翩翩落在她另一边脸上,又快速飞走,像那个安静的夜晚发生的吻一样短暂又轻柔。

    她听到橖宴的亲卫在说:“天姥啊,这满地的茧,这些蛾子不会都是催熟了的蛊虫变的吧!”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滴泪从她眼尾滑落。

    蝴蝶飞到她肩上,她颤抖的,小心翼翼捧在手心:“是你吗?很漂亮。”

    它飞走了,她突然大哭出来。

    她知道,这世上再也没人来带她走了,她原以为苦日子已经到头了,只要她能忍,只要她能吃苦,那些不好的都会过去,其实不是,事实是只要你能吃下苦,就会有越来越多的苦,吃不完的苦等着你。

    谁叫你,天生就能吃苦。

    她哭的肝肠寸断。

    橖宴面上温和的笑没有变,轻轻落在她面颊上吻掉她眼泪的唇的力道也没有变,隐藏在衣袍下抱着她的手,指节却因隐忍用力而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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