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叫,然后就看到单天睿不紧不慢的从里面出来,四处看了看。
沈梁月紧张的握紧了刀柄,想象不到里面的人经历了什么。
她焦急的恨不得立刻闯进去,可单天睿还没走,只能又往暗处缩了缩,生怕被发现。
“多派点人,看好他。”
“是!”
说完这句话,单天睿径直离去,沈梁月观察一会,这才得以找到机会。
如同鬼魅般从阴影里飞跃而出,熟练的挥舞着手中短刀。
看守们只看到一个飞快窜来残影,还没来得及拿出武器,一息之间全部倒地,只有一人不可置信的捂着脖子转过头,立刻就被补了一刀。
刀尖刺入□□又飞快抽出,几滴血溅到沈梁月脸上,被她毫不在意的抹去。
打开大门,左右看看确定了没有人在,小心翼翼的进了地牢。
这一路不算长,里面还有几个看守的狱卒,在即将被发现时躲到墙后。
狱卒刚刚似乎看到一个人影,一眨眼又不见了,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戳戳旁边的兄弟。
“你看见没?”
那人刚刚一直在喝酒,压根就没抬头看。“看见啥啊?你别神神叨叨的,喝酒喝酒。”
说着就又倒上给自己一杯,一饮而尽,另一个挠挠头,一脸疑惑的坐回去。
沈梁月想到自己还穿着从士兵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整理好神色,大步朝着几个狱卒走去。
正在喝酒的两人没发觉,另一个倒是看见了,急忙站起来。
“牢房重地,没有将军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她是仗着天黑他们看不清楚才出来的,一说话指定露馅,所以继续往前走,也不回答。
几人觉得不太对劲,警惕的把手放在刀上,沈梁月转瞬到了他们面前,直接下了死手,一刀一个迅速解决。
见到牢房内奄奄一息的褚景鸣,从他们身上翻找出一串钥匙打开牢门。
“褚景鸣!”
他身上的血还没完全止住,听到声音虚弱的抬起头来,见到来人更是瞳孔骤缩,不敢置信。
沈梁月把绳子解开,把他从刑架上放下来。
“你知道其他兄弟在哪吗?”
“我不清楚,被抓之后就一直被关在这里。”
除了今天单天睿当着他的面杀了几个人逼他招供之外,就再也没见过了。
“还能走吗?!”
褚景鸣刚被放开就瘫软在地,直接用行动回答了她。
“将军快走!别管我,这是陷阱,我被下了软筋散,带上我就是拖累!”
没错,单天睿并没有真的把他的筋挑断,不过是刺伤他的大腿吓吓他,刚刚那声惨叫是因为盐水被倒在了伤口上。
她看褚景鸣无力的模样,似乎真的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也察觉到不对。
“……”
不会又中计了吧?她一拍脑门,有些懊恼,她怎么这么蠢!
牢房重地就这么几个人看守,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把褚景鸣搭在肩上,一步步的往出口走,“说什么丧气话,回去给你升官。”
“将军,你能来救我,我褚景鸣万分感激,但你带着我就是个累赘!军中不可一日无将!若是你被抓了,沈家军必败!”
褚景鸣苦口婆心的劝了一路,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进去,但看样子没有把他放下来的意思。
“他不会杀我的!就算我真的死了,也算为国尽忠,将军只要带兵夺下芜宁陂,为我报仇,我就知足了!”
沈梁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眼神一直注视着出口的方向,没有看到越国人的踪迹。
不过在更远的地方,她听见的越国士兵的喊声,军营很多个地方都走水了,并且越少越大。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是其他人行动了。
“别担心,应该是其他人找到了被抓兄弟的位置。”
褚景鸣唇色惨白,喉咙干涸,身上又一直在流血,加上软筋散的药效,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眼前一阵阵发黑。
沈梁月把他带出去,一路上都特意绕开着火的地方,现在人们都去那边灭火,肯定没功夫关心别处。
没等两人绕过马草料场,顿觉有些不对劲,即使大部分人都跑去救火,也不可能这么安静。
她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反应过来的瞬间推开褚景鸣,一支箭矢从两人中间擦过。
周围涌出数十名越国士兵将他们团团包围。
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没有让自己倒下去,只是能清晰的看出指尖在微微发抖。
挡在她面前,虚弱的用气音重复:“快走!”
沈梁月抽出短刀,极其不甘心却明白此时不能恋战。
为首的单天睿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连最擅长用的鬼亡刀都没拿。
“看来还是软筋散放的不够多,居然还有力气。”
他后退一步的同时抬手示意手下,“抓活的。”
沈梁月短刀出鞘,屡屡击退想要冲上来抓她的人。
随着单天睿加入战局,局势瞬间变成一边倒的状态。
越来越多的越国士兵,更有甚者在外围架起弓箭。
眼看有一人要击中沈梁月,紧急之下褚景鸣冲上前去帮她挡下那一击。
这一下扯到伤口,他撞在足有一人高的草垛上,又弹倒在地上。
慌乱中,她迎上了褚景鸣祈求的眼神。
他的口型分明是在说让她快走。
局势不对,沈梁月不甘的看了他一眼,说了句等我便不在恋战,朝着军营外杀去,看来只能再找机会了。
褚景鸣帮不上什么忙,艰难的爬过去抓住单天睿的腿拖延时间。
后者略感意外,还真停下了要追上去的脚步,蹲下身去看他。
只见这人满脸倔强,恶狠狠注视着他。
“不想我去?”
褚景鸣不屑嗤笑一声,“单将军,这么大的火势,你不去灭火,反倒布下陷阱亲自来抓人,当真是好兴致。”
其他人早在他的示意下去追捕沈梁月,独留他们两个在原地。
“你们将军来看你,我不出来见见怎么行?”
他不再管那边的局势,把褚景鸣扛起来往营帐走。
褚景鸣早已没了挣扎的力气,任由他带着自己离开。
沈梁月边打边退,其他几个黑衣人劫了马厩,带着马匹赶过来帮她。
又杀一个之后,借着战友的掩护,毫不犹豫的飞身上马,握紧缰绳往外面冲去。
待到出了军营,好不容易甩开他们一段路,前面又是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芜宁陂城内也全都是越国的铁甲军,不要命的围剿他们,一时之间竟无路可走。
电光火石之间,沈梁月想清了问题所在,不是她的计划不好,是因为铁甲军里有熟人!
只是想不明白五哥为什么要帮他们。
真是说谁谁到,那戴面具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站在她面前。
沈梁月眯起眼睛,不知该不该认面前这个人。
不等她想好,对面的男人却先开口了。
他声音微哑,看不到面具后是什么表情,“沈将军。”
“大虞皇帝卸磨杀驴,宠信奸臣,将沈家全族下狱,这样的君主,值得你辅佐吗?!”
她咬了下唇,眼睫微微颤抖,“我有我的理由。”
“别废话了!”
不用摘下面具,她也能确定,面前就是她的五哥。
兄妹相认,确实在这种身不由己的情况下。
沈梁月毫不废话,拿刀朝他刺去,两边顿时打成一片。
兄妹两人打在一起,因着对彼此的一招一式都格外熟悉,一时之间无法分出高下。
“今日只为抓陌上尘,你当真不降?”
她用刀抵住这一击,“我说了,我有我的理由!”
“你要还当自己是我五哥,就别再插手!”
两人打的越发凶狠,好像对方是抢了自己一百万两的仇人,但又不敢真下死手。
褚景鸣虽然没救出来,好在其他兄弟找到了,现在打起来不至于太过劣势。
不知打了多久,沈梁月出了一身的汗,风吹过的时候变成一阵凉意。
沈成玉见时机成熟,卖了个破绽,被她一刀划过腰侧。
趁着他受伤分散敌军注意力,沈梁月立刻示意手下撤退。
他看向自己这位昔日备受宠爱的妹妹离去的背影,眼中情绪复杂,捂着伤口从地上爬起来。
抬手制止了要去追击的铁甲军。
沈梁月一行人原路返回,期间没再遇到追捕的人。
温元华早已和陌上尘汇合,两人也受了不少伤,此时正待在林子里等他们。
见到沈梁月回来,急忙站起身去接应。
“怎么样?没受伤吧?”
她看了陌上尘一样,脸色不太好,“没有。”
两人左右看看,发现比他们进城时多了些人,可惜还是没有看到褚景鸣的身影。
“中计了。”
这次不成,要等下次就更难了,所以她打算正面进攻,夺取芜宁陂。
她冷静下来下命令,“回去之后,让各大营的人都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我要重新制定攻打计划。”
至于细作,等她回去就知道了,出了这么多变故,她就不信这人还能坐的住。
一行人趁着夜色又回到了上平岭,除了参与的人之外,甚至没人知道自家主将出去了。
直到次日那些被抓的士兵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兄弟们这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