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山的冬日，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显得格外热闹，术法比赛开始前，情一老者去人界购置了一系列餐具和食材，堆了一大桌子，"今天咱们吃火锅。"
焰火和暮雪也参与进来，大家围在一起，看着冷灿摆弄着这些东西。
这里面只有他吃过，情一老者也只是知晓，许久便想尝尝，一直没寻到机会。
"你当真会?"
"自是。"冷灿在锅下点着火，看着水咕噜冒泡后把肉放进去，"我以前常吃，肉煮在锅里，熟透了变了色，即可夹出来，放进嘴里，软滑细嫩，再沾上师尊买的酱料，添加了更多风味，更是美味的紧，简直让人吃不腻，小陌，我不是给你做过吗？"
"毫无印象。"丛陌闻着肉熟了的香味，吞咽口水，"你何时给我做的。"
"小时候常常啊，我…师兄，肉还没熟呢，怎这般急…"
枂瘪着嘴，"饿，我还没吃过这新鲜玩意。"
冷灿叹了口气，视线一扫，发现除了他，剩下的他们皆是口水将流的状态，"再有一会儿，莫急，肉未熟进肚是要生病的。"
几人便眼巴巴的盯着冒泡的锅，等着里面的肉熟。
这顿饭吃得热闹，你争我抢，到最后买的食材只剩下半个土豆，丛陌那边还未停嘴，夹着土豆放进锅内，打算来个收盘，冷灿打了个饱嗝，端了点肉喂给黑羽，喂了甜水给苗芽。
枂靠到他肩上，撑得睁不开眼，"师弟，这般美味，你好厉害。"
"很厉害吗？"冷灿得了夸奖，高兴的紧，"待以后好好带你去人界玩一圈，漂亮好玩的地方和美味可口的食物多的是。"
"当真吗?"枂对人界充满了好奇与兴趣，很期待于在人界的冒险，"那我再多存些银两，到时候会玩的很惬意。"
"嗯，到时候我带你去攀山，抓鱼……"冷灿兴致勃勃，同他分享自己见识。
"你可能要往后排喽。"情一老者休息好，缓过神后，抬起胳膊搭到枂肩膀上，"吾得带着枂。"
"师尊要带着师兄去哪？"
"吾早早便有了计划。"情一老者双颊酡红，同冷灿讲自己的想法，"待丛陌修成之后，接管无情山，吾便无需时时刻刻守在这山上，枂属吾的剑灵，自然要跟着吾去，到时候吾带着枂在人界游玩，行侠仗义，赏人界风景，这无情山吾可待的无聊。"
"那我呢？"冷灿颇为不服。
"你跟着我。"丛陌喝掉杯中最后一口甜茶，"守无情山，及无情道。"
"那也可。"冷灿也不再反驳，笑眯眯的想往她身上贴，被丛陌一巴掌推开，"该休息了，明日启赛，今夜不可晚睡，需养好精力。"
她主动起身收拾残局，情一老者和枂也随着帮忙，冷灿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刚想起身就被情一老者摁下去，"你坐着即可，毕竟这顿饭你操持最多。"
冷灿缓缓坐回去，咂摸咂摸嘴，和丛陌讨了颗糖果。
几人收拾好残局回来时，焰火和暮雪早便靠在一起睡了过去，冷灿也靠在柱子上，眼睛紧闭着。
丛陌给他盖上狐裘，然后背起他，收起焰火和暮雪回到剑中，黑猫和苗芽已经窝着角落睡过去，她同情一老者和枂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出了屋，雪还在下，雪花大片的落到头发上，
冷灿突然伸出胳膊抱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说话，"小陌，上次是偶然，这次我还能留在山上吗？"
"不…知。"一切没有定数，丛陌无法保证结果好坏。
"嗯。"冷灿点点头，不再说话。
两人各怀心思，绕着小路拐回去，路过院子，还有他们刚才堆好又被砸坏的雪人，冷灿穆然生出不舍，"这挺好的，师尊，和师兄都很好。"
"嗯，很好。"
"放我下来，我想看雪。"
"很冷。"丛陌没同意。
冷灿把脑袋砸在她肩上，"求求你。"
隐约间夹杂上泣音，
丛陌叹了口气，她从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眼泪，可以流不完。
冷灿又为什么要哭，像是可怜的小狗，淋了雨，找不到躲藏的地方，可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并没有剥夺小狗暖和的窝。
她扶着他的腿，慢慢放他下来，"踩着地，等我去拿个垫子，地上凉。"
"嗯。"冷灿乖巧的站在原处抹眼睛，脸颊红彤彤的，看着她进屋内，与屋檐外洁白的雪形成鲜明对比。
"坐吧。"丛陌很快取来个软垫和草垫，先将草垫放到地上，再把软垫放到草垫上面，"我使灵力加热了番。"
冷灿屁股一撅，坐到上面，软乎乎的，带着热意，他撑着脑袋看向世间静寂的一片白雪，"你不坐吗？"
"不坐。"丛陌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我回去睡觉了，你看吧。"
"?"
冷灿忙拽住她的手，"你就这么走了吗？"
丛陌低头看他，"我对雪景并无兴趣，况且明日需比赛，我需要充足的睡眠。"
"所以就不要我了吗？"
"……，这两者间，好似并不存在并列的关系。"丛陌不解道，"与你赏景和我睡眠这是两码事。"
"可若是你现在回屋便不能陪我了。"冷灿不自觉撅起嘴，眨眨眼，和她撒娇，手牵着她的手不停的晃，从丛陌的角度看去，他刚哭过的眼睛里还带着水，润润的委屈的紧，"今日就不能破个例吗？就这么一次也不可?"
丛陌对自己的决定犹豫起来，"这…"
"就一次。"冷灿立马抓住机会，"就一小会儿，你知道的，我心情不好，若是只有我一人看雪怕是会更为难过。"
"你已经是个大人了。"
"大人不可以难过吗？"
"…可以。"
"所以你能陪我吗？"
"…好。"
丛陌又进屋给自己拿了个软垫和狐裘，坐到冷灿身边，给他多披了一层。
冷灿裹紧些，把脑袋搭在她肩膀上。
二人被天地丽雪所覆盖住，裹着一身的寒，同彼此依偎相靠。
丛陌很快开始点头，困意侵占了大脑，逼着她无法保持清醒，冷灿在她身边，她无需做过多防备。
不一会儿，脑袋便倒在冷灿脑袋上，睡了过去。
冷灿慢慢扶起她的脑袋，直起身，扶着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抬手点她鼻尖，"贪睡鬼，睡的可真香。"
"也不管我呢…"
"连我哭也不问。"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絮絮叨叨自顾念叨了许久，最后打横抱起丛陌，把自己身上的狐裘盖在她身上，
"丛陌，我要下山了。"
"一定不能忘记我。"
第二日，术山大赛开启。
情一老者带着他们一同去往术山。
季姝风和尹毅未修炼术法学习，没有参与术法的争斗，他们在这遇到了席骋酩。
席骋酩正和一旁的师弟讲话，见着他们朝他们跑来。
"你们来的挺早啊！"
"这可是比赛，不来早点行吗？"冷灿白他眼，"跟你一样心大吗？"
"冷灿，你…"
"我怎么？略略略…"
两人胡乱拌嘴，斗作一团，倒显得热闹。
情一老者入殿见各位长者，枂守着无情山并未一同前来。
"莫闹了。"丛陌拦下两人的口角，拽过冷灿，"留着力气给比赛。"
"切…"席骋酩颇为自信的抬起臂弯，用力攥紧拳头，同丛陌展示自己最近的锻炼成果，"看我这胳膊，壮不壮?可练了很长时间。"
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坚实的肌肉，冷灿瞧着眼都亮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和刚刚同他打架的那副挑衅娇纵样完全不同，"真壮实啊！咋练的？你不是修术法吗？怎么还能练成一头牛啊！"
"滋…你这形容真难听。"虽是这么说，听到别人夸自己的肌肉，席骋酩嘴角的笑都压不住，"自然是抽出时间锻炼啊，人都是有追求的，冷灿，你学着点。"
"我…"冷灿下手捏了捏自己胳膊内侧的软肉，又捏了捏席骋酩硬邦邦的胳膊肉，一下瘪下嘴，没说话，转头看向丛陌，湿漉漉的眼珠里面蕴藏着让丛陌看不懂，但就是莫名不喜欢的情绪。
丛陌无奈的叹了口气，拽住他的手拉至身后，主动将手覆盖到席骋酩胳膊上，"的确…摸起来很硬实。"
"真的？"席骋酩一听到她的夸赞还带了羞，红了耳朵，不好意思的挠头发，"那啥…我也这么觉得，那个……"
"但是力气就不一定了。"
"咱们比试一般可好？"
丛陌抬眼看向他，罕见的露出个浅浅的笑容，姣好的唇形弯起，衬得本冷清无情的那张脸都有了些暖意，春风拂面，迷的席骋酩张着嘴，糊里糊涂的说不出话。
"就比掰手腕怎么样？不耽误时间，也很简单。"丛陌问道。
"行，行啊…"席骋酩颇为不自在，"你，和我吗?，可是你这么瘦…"
他完全被丛陌的外表所迷惑，已经忘记了她异于常人的力量。
"我只是瘦。"丛陌指着不远处的亭子，"去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