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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留大狗和小哈

    英国,萨里郡,木兰花新月街

    哈利正瘫坐在一堵矮墙上,心彤彤狂跳,却仍旧止不住的冒着怒火。

    漆黑的街道呼呼地吹着风,夹杂着一丝寒意,哈利渐渐冷静下来,思考着自己的处境——就在几分钟前,他吹涨了玛姬姑妈,严重违反了规定,学校一定会开除他……

    他现在就是一个在逃的囚徒、罪犯。也许他可以去投靠朋友……不,赫敏罗恩都身处异国。

    泰莎呢?她一定会帮助他。

    哈利摇摇头,这个念头在他脑中只盘旋了一瞬——他是个逃犯,也许魔法部下一分钟就会扑过来抓他。

    泰莎只是普通人,让她收留自己,只会令她受牵连……

    哈利内心涌动着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甚至盘算着骑飞天扫帚飞回伦敦,取完钱后从此浪迹天涯。

    就在这时,他开始警惕远处的一道目光。

    哈利感到脖颈上有一种异样的刺痛,似乎有人在盯他的梢。或许,就在他身后车库和栅栏之间的窄巷里。

    他眯起眼睛,攥着魔杖,想施展一个“荧光闪烁”一探究竟。

    这时候,从不远处直直射来一道强光,哈利面前的鹅卵石外墙一下子被照得亮闪闪的,车库门也反射着亮光。

    哈利终于清清楚楚地看见,这是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闪着一双贼亮的大眼睛。

    “哈利?!”

    与此同时,一道相当熟悉的声音传来。

    哈利扭过头去,又被这光刺的睁不开眼睛,“泰莎——”他用笃定的语气地回应。

    泰莎连忙把手电筒的开关按下,霎时间,女贞路二号又陷入一片漆黑。

    她有些歉疚地说:“对不起……”泰莎一下子顿住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狐疑地眯起眼睛,“你怎么在这?不该在吃晚饭吗?”

    哈利可疑地咳嗽两声,凑地近了些,反问:“你在这做什么?”

    “我的狗丢了。”她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追出来看见他往这走了。”

    “我必须来找他,他的病还没好,又跑去当流浪狗会死的——”

    “等一下,你什么时候养的狗?”哈利被弄迷糊了。

    “前几天。”泰莎的口气里带着几分埋怨,“你总不来找我,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哈利有些窘迫,却发现自己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便暗自庆幸天色太暗。

    他想辩解是玛姬姑妈的原因,他没法来。可下一秒,老问题又来缠住了他。

    “可别说我。我问你的话呢?”

    “我……我,”哈利支支吾吾,挠了挠头发,又挠挠耳朵。斟酌的话到嘴边,思绪又绕到了刚刚泰莎说的话。

    于是他坦言:“我没控制住自己的魔法,吹涨了玛姬姑妈……我受够了……我离开了他们。”

    “什么玩意?”

    泰莎脱口而出,就像听不懂英语一样,声调惊讶地陡然拔尖,要求哈利再说一遍。

    就在哈利打算重复第二遍的时候,泰莎好像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抓着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说着——好像附近有什么人在监视他们似的,“我没记错的话——你告诉过我,你去年就收到过一封警告信。”

    “那上面说,再有第二次,你会被立即开除!”泰莎顿了顿,接着说:“可现在,就是第二次……”

    “很显然。”哈利苦笑着,耸耸肩。

    泰莎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抬起眼睛盯着他的脸,仿佛在辨认他是不是在说笑话——但泰莎很明白哈利不会开这种玩笑。

    “他们当然不能这么做!”泰莎愤怒的同时感到荒谬,“这,这只是吓唬人的——大家都知道,政府总喜欢弄出点什么危言耸听的……专门警告老实人。”

    越说越轻,到后来连她自己都不大确定。因为泰莎也不了解魔法界到底会不会这样。

    沉默良久。

    哈利率先打破沉郁的气氛,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愉快些,“我们不是要找狗吗?”

    但显然这又是另一个令人沮丧的话题,泰莎平静到有些绝望地说:“几分钟前确实在这条街上。但我不认为我们说了那么久的话,他还会在这。”

    这句话像点醒了什么似的,哈利灵光一闪,豁然开朗,一句一顿地说:“你丢的狗,是什么样的?”

    “噢?黑乎乎的大家伙,非常大……乌黑发亮的眼睛。说实在的,和你的差不多……”

    泰莎不抱什么希望,随意地描述着,甚至还有闲心用手指点点哈利的眼尾,开个玩笑。

    哪知道下一秒,她的手指立刻空了——哈利还没等她说完,就从泰莎的身边,果断地大跨步往女贞路二号的车库走去。

    “你到别人家去做什么?”泰莎顿了顿,不急不缓地跟在他身后,又自顾自接着说:“他叫北风,你可以试着叫叫他。他一定听得明白,只是可能不太愿意答应你……”

    “北风?”哈利缓缓地说。

    “噢,亲爱的,拜托。你这声音连只猫都叫不来……”泰莎抱着手臂,翻了下眼皮。

    哈利叹了口气,随后,她被轻轻地掰着肩膀,身体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北风!!?”

    泰莎瞪大双眼,捧着脸颊,又惊又喜地尖叫,还破了音。

    北风像一团大绒毛影子,就在车库和墙之间潜伏隐没起来,不知道静静地看着他们说了多久的话,样子似乎也很亢奋。

    “你还在这!”

    泰莎瞬间心花怒放,转身张开双臂抱住哈利,兴奋地蹦蹦跳跳,“你怎么会知道的?”

    她仰头注视着这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少年,眼底盛满笑意。

    哈利的坏心情也一扫而空,显得神采奕奕。他挑起眉毛,炽热的目光扫过在泰莎激动得发红的面颊,停在她的眉眼,得意地笑了。

    哈利正微微张口,第一个音节还堵在喉间。

    泰莎的双臂又风风火火地移开了。

    “我……”

    怀里一下子空了,哈利一口气提在那,一下子泄了下去。他有些不舍地盯着泰莎的背影。

    夜间的风吹着格外凉快,哈利猛然发觉,自己的后颈、耳廓那么热。

    他脑海里正胡思乱想着,思绪回笼的时刻耳边传来好几声呼喊。

    “哈利!”

    “抱歉!”哈利面上露出几分尴尬,“你刚刚说什么?”

    泰莎正蹲在北风身边,顺着他头顶的毛发。她抬起脸,眉眼弯弯,好心情地又重复了一遍,“你离家出走了,那么剩下的假期该到哪去呢?”

    哈利这下听清楚了,像被人泼了盆冷水,拿不准主意地摆弄着手指,不知道该放哪。

    他茫然地看着两双直勾勾盯着他、等待回复的清亮眼睛。

    “我……不知道。”

    “不知道?”泰莎拧起眉,语气有点恼火。

    哈利低头专心打量她的漂亮眼睛,暂时摸不清楚到底该怎么回答,才不惹恼泰莎。

    “到我家来!”

    泰莎的口气带着毋庸置疑,好像本来就是如此一样,“你怎么回事?平时脑子转的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怎么想不到来找我呢?”

    她现在和赫敏的有些时候可真像。噢,对,她一直都这样,哈利还记得她小时候也是。

    虽然很不合时宜,哈利还是忍不住哼笑出声。

    与他相应和似的,看戏的大狗也发出哼哼声音,仿佛也在笑话什么。

    泰莎猛地站起来,一会看看北风,一会看看眼前的男孩。接着,她气恼地扬起脖子,别扭地转到一边去。哈利仔细看,却看见泰莎的嘴角也在拼命压制什么。

    “好啦好啦——对不起,泰莎。”哈利又往女孩身边挪近了一小步,微微低低头,脸凑得很近,让泰莎面上的笑无处可藏。

    “我只是……只是担心连累你——”

    “好了,你就说我们是不是最亲密的朋友吧。”泰莎早就猜到他乱七八糟的理由。

    “……当然啦。”哈利扯出笑容,毫不犹豫地说出答案,心底里却有什么别的声音叫嚣着。

    “那就毫无疑问——我们患难与共!”泰莎霸道地拉着他往里弗斯家走去,招呼北风跟着他们。

    这次北风很听话,在手拉手的两人身后亦步亦趋,兴奋地旺旺叫,像打了场胜仗。

    如果泰莎注意到他,一定会大喊不公平——因为北风总把注意力放在哈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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