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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就去做救世主吧

    下雨了。

    夜色渐浓,月色溶溶,树影婆娑,细密光滑的似毛尖的雨点,密密麻麻倾洒,将世间万物晕染浸湿,一切都是冰凉潮湿的。

    叶璇清抬头,淡漠接受雨水洗礼,以缓解手中紧握灵犀项链发出的炙热。

    她双膝上躺着一个男人。

    人已经被串成血窟窿,鲜血的红与一身黑色衣袍交融在一起,他总是拧眉冷眼,如今临死合眼而眠,笑得一脸温柔。

    “错了,剧情错了,”叶璇清摇头,怪她那无用的怜悯,竟放纵一个从未出现在的小说中的人物搅动剧情,她眼中充满悲哀,“不是这样的。为什么…”

    明明池舒存在于梦境,成为那个获取厉鬼一切修为的幸运儿,而不是躺在泥泞冰凉的土地上,迎接自己死亡的炮灰。

    错了,一切是她的错。

    她要矫正剧情,将一切扭转。

    叶璇清并非第一次杀人。

    自绑定系统后,为了做攻略目标,她已经杀了数不清的人,无论那人对她是关爱或欺凌,无论她对那人是厌恶或喜欢。

    叶璇清并非无情,她也只有给自己不停洗脑:他们只是小说世界的人,他们不是人。

    如今第一次,热血飞溅掌心,她清晰认识到,自己杀人了。

    她的洗脑不成功了。

    山莺她受困于殷庚的梦中,对外界的一切都无知无感。

    她陷于软椅,双眼紧闭,正被雨水淋湿,雪青色的衣裳勾勒出削肩窄腰的线条,蜿蜒乌黑的长发贴近苍白无色的脸。

    就连胸前大片的喷涌沸腾的热血被雨水冲刷,汇成一道道越渐浅红的粉红,流进黄土荒草的污水沟。

    呼吸渐浅,到无息,身体冰凉,到僵硬。

    雨水扑腾往叶璇清身上砸,她全身的热气都吸干,整个人僵硬站在原地,望向不远处的池舒,想起山莺咬唇真诚得对她说的对不起。

    冷笑从她口中溢出,叶璇清扶额越笑越大声癫狂,她浓密的睫毛衔着雨珠,一动,便流下一串,“不用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我不能让池舒死。”

    “抱歉,我还要回家。”

    叶璇清等待许久,身后传来窸窣的响动,她转身,眉头一挑,嘴角咧大,她看到了…

    真是奇妙啊。

    从浮生梦出来的人,叶璇清也有思考,但终归不过胆大,只幻想出暴怒无奈换容器的殷庚,或者震怒悲痛来杀人的宋栖迟,亦或者两者。

    却不想看到了山莺。

    看到了湿漉漉、血淋淋的山莺从软椅中苏醒,淡漠望着她。

    叶璇清抿嘴一笑:“没想到最后是你啊…”

    任务失败,她积压已久的情绪泄洪失控。

    叶璇清精神崩溃,更有无悔无愧的冷漠,面对受害者毫无负担,反而笑吟吟道:“你瞪我干嘛?你死了男人,我还死了男人,也算扯平了吧。”

    裹浓郁腥臭铁锈味道的顺着冷风刮来,涌入山莺的鼻腔,冰凉寒意的雨水落下,渗入全身,破旧荒凉的宋家祠堂就在山莺的眼前,地上尸体遍野,血流成河,细看之下,山莺眼熟,正是梦境中的被殷庚当作纸人宋家人。

    兜兜转转许久,他们最终的归宿还是在这里。

    再瞥向的叶璇清,她手中有刀,身上有血,是显而易见的凶手,山莺平静,“为什么?”

    “我也不想杀你,是你不愿意跟我离开的,”叶璇清撇嘴摊手,无所谓道,“反正现在说这些也无用,都是狡辩借口。”她反手那把捅入山莺胸腔的镶嵌红宝石的匕首,抵到她手中,嘟囔,“你要报仇吗?”

    “反正我也受够这种日子了,真不如死了轻松…”

    她扯开自己衣襟,露出雪白的胸脯,似解脱似痛苦,对山莺勾手调笑:“来,杀了我。”

    等不了一秒,叶璇清又冷笑翻白眼,她讥讽道,“杀我啊…你干嘛?给你机会都不中用。”

    一会儿挠头抓脸大笑,一会儿捶胸顿足大悲,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说说笑笑,疯疯癫癫,带有具有强烈的…

    自毁倾向。

    山莺平淡望着叶璇清发疯。

    她并没什么感受。

    宋栖迟的消散一并带走她的心神,她似一尊破败的陶俑,手脚冰冷束缚,内心空荡空虚,面上维持最后的定型的面容。

    半晌,叶璇清又自然平静。

    就这么静静凝望山莺,她本身就长得清冷疏离,裹着一身肮脏不堪,竟像小说中“考验者”的世外高人,化身成老弱乞丐疯子下凡,考验世人的善心。通过考验者,便会得到点化或宝物。

    她轻笑:“我把我的系统权柄分你一部分,怎么样?”

    “叫你杀人你又不敢,不如就去做救世主吧。”

    “救我,救池舒,又或者救宋栖迟?”

    “砰。”陶俑被敲碎。

    一瞬山莺回神,她睫毛微颤,咬着牙问出:“什么意思?”

    “穿越啊…穿越到故事的原点,改变现在的结局。”

    “或许,他们能活。或许池舒能活,又或许宋栖迟能活,谁知道,谁说得准呢?”

    叶璇清解释:“一切都是看命。”

    毕竟,人怎么可以预料自己的一举一动,全做正确的选择。她在主神世界,她听过许多失败案例,很多时候,等人穿越回来时,会看到一个更破碎更糟糕的世界。

    而且小说是以女主视角所写,其他人的时间剧情锚点都是笼统写下,穿越后,除去已知的一点剧情,降落的时间地点不一定准确。

    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

    更不提违规穿越,回来后带来什么精神类的后遗症。

    叶璇清将一切说明,笑眼盈盈等待山莺的回答:“你去吗?”

    山莺仔细观察叶璇清神情。

    她并不信任她,哪怕她对这个能让宋栖迟存活的,不确定性很多的烂方法很有兴趣,“那为什么你不自己穿越,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以为主神是慈善家,给我反复穿越的金手指,让我把攻略当作读档游戏玩,”叶璇清冷笑,歪头睨山莺,“你不用戒备我,我们都想救人,我无路可走,我只能赌,赌你愿意,赌你失败,赌池舒能活。”

    “那你呢,你要来下场赌一下吗?赌自己能不能救回宋栖迟?”

    山莺不语。

    她扭头望着荒凉破败的宋家祠堂,家没了,她又能去哪里。

    老公死了,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怪晦气的,哦,而且还是刚结婚,洞房花烛夜都没过,就成为寡妇,更倒霉晦气了。

    说不定会被人指着鼻子骂克夫的。

    山莺可不要这种名声,赌就赌吧,反正她已经倾家荡产了。

    山莺接受了叶璇清分开的系统,她以为还有点什么穿越还带点火光闪电带特效,结果直接脑海中传来一声男声的轻笑,接着她视线模糊,脑子一疼,直接晕厥。

    醒来天色灰蒙。

    山莺撑地欲起身,查看周围环境。

    不想身子飘软,脚底一滑,直接四仰八叉往后扬起,被厚重的泥土,和茂密野草拖住,刚放松一刻,只听脑海中传来系统声:【发送…宋栖迟剧情。】

    一瞬,剧情粗暴的撬开头颅,灌入山莺脑海中。

    宋栖迟剧情并不多,因为他本质就不是作为人描写的。

    他是男主池舒的神器。

    是暴戾强悍,无以伦比的杀人工具。

    小说中描写他为人的成长轨迹,为鬼的封印痛苦,就如同描写一把剑在,在什么山什么土,产出的材质,又用什么火候怎么捶打,锻造的武器。

    冷酷而无情。

    冰凉漆黑的字一个个塞入山莺的脑海,她全身战栗,不住啜泣,合眼睁眼,都是痛苦的宋栖迟。

    他躺在昏暗潮湿的草席上,人还有意识。

    很瘦。

    骨头裹了皮肉,寒刀划下,汩汩鲜血涌出,片刻就停流。

    接血的碗口换了好几个地方,才堪堪小半碗。

    他痛苦,连挣扎也只有虚弱的响动:“娘,阿永,我好疼…”

    他是不是人。是过年猪,是老牛,是鱼,是躺在菜板上,是被冷酷解剖,榨干一切的食用动物。

    众人都簇拥围观,带着兴奋,带着愉悦,嗅到血腥味,看到红白肉,只想到一会儿煮熟后滑嫩流香,口腔止不住分泌唾液。

    忍耐片刻,迫不及待:“快点啊。”

    抽干血液,片除红肉,剖开胸膛,撕烂筋膜。

    细致周到的将一切归类摆放。

    伴随细碎的“好疼啊…”,摘除一颗微弱跳动的心脏。

    “好疼啊…”山莺痛不欲生。

    她弓着背蜷缩着身体,手肘伏在地上支撑,身体从内到外充斥着不适,令她战栗不已,令她泪流满面,无暇顾及令人吵闹的声音。

    “醒醒。”

    “醒醒,你没事吧?”

    周围人着急催促着,“宋公子啊,这荒郊野岭,还是少发善心吧,指不定这个女人是不是假装的山匪强盗,快走吧,而且大雨来临,路途坎坷,要赶不上宁阳周老家的宴会了。”

    “那你们先走吧。”一个人冷淡开口。

    几人接连劝了相劝,见他见无反应,扭捏的要来周老的拜帖,随即立马示意马夫驱动马车。

    车轮辗过,传来若隐若现的嘲讽,马车内的人嚼舌根:“切,真当自己是解元了不起,不过一个穷鬼,眼睛都长到天上了。”

    “要不是周老邀请,都懒得与他同行。”

    “装什么大善人啊,简直可笑,说不定是他刚才看到那个疯女人的容貌,见色起意了吧…”

    山莺脑子疼得发懵。

    聒噪的声音极富穿透力,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利刃,顺流耳道而上,一次次搅动脑中的脑髓,让她更痛苦地清醒。

    山莺恍惚睁眼。

    印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如豆大的雨点。

    又看到远处的马车。

    “你是哪里受伤了,能行走吗?”

    山莺顺声仰望,看到了一个熟悉又不熟悉的人。

    他附身靠近。

    肌肤白皙,眼瞳似月,上挑的眉梢锋芒锐利,但青白的衣衫,手握一把素伞,又将他的面容的张扬昳丽压下,维持冷漠姿态。

    “宋…”山莺不自禁打了个冷颤,整个人从迷离状态中清醒过来。

    下一瞬,她就扑倒他的怀中,口腔里的像是有淤血黏住喉管,艰难开口,终于敢释放自己的情绪,戚戚哀哀不停唤:“宋栖迟…”

    “宋栖迟…”

    “宋栖迟…”

    仿佛唤出名字,只要对面应声,宋栖迟就回来了。

    对面人显然不曾预料事件转变。

    他脸色未变,眉头未锁,困惑的思索这个与他同名的“宋栖迟”是谁,浓密而卷翘的睫毛似蝴蝶展翅,最终平静道出真相:

    “你认错人了,我不叫宋栖迟。”

    伞早在扑向他时,就跌落在地。

    少女身形消瘦,肤若凝脂,杏眼桃腮,一袭雪青云衫陷入泥泞,人像春风料峭,细雨绵绵中的摇摇欲坠,终坠落污垢的桃花。

    雨滴顺着脸颊往下流。

    一滴。

    两滴。

    不断滴落。

    她哭了吗?

    他忍不住凑近观察,她眼尾晕泪,鼻尖泛红,哭得抽抽噎,悲痛欲绝。

    “姑娘…”

    望见她松散的妇人发髻,他改口:“这位,夫人,莫要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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