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表一枝

    金顶的女主人年龄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大——这是Veerongrong见到Sankae的第一印象。路灯下,Veerongrong眼中的Sankae身形单薄、身姿挺拔,虽然在路灯下看不太清面容,但是举手投足间有着从容不迫的风度。

    Sankae只觉得自己活在梦里,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和自己隔了一层屏障。为了维持表面上的体面,Sankae主动伸出手:“Khun Veerongrong,你好,我是Sankae Sirodom。”

    Veerongrong的指尖是温热的,这让Sankae心稍微放下来。她转身想吩咐San把Veerongrong的箱子放到后备箱,却发现San望着远方的人流发怔,像是看到了什么熟人。

    “San,请把Khun Verongrong的箱子放到车里。”Sankae声音中带着点不满,轻声提醒。

    San开始道歉,伸手把箱子拎起来:“Khun Sankae,很抱歉,我只是好像看到了Pansoon…”

    Sankae站在车旁,等着San拉开车门:“San,如果不确定,就不要把话说出口,特别是不要传到Khun Rop和P‘Usa耳中。”

    轿车很快发动,或许是上车前Sankae语气略有些重,车内的气氛有点僵硬。Veerongrong尝试开口:“额…Khun Sankae,可以说一下其他的主人们都是怎样的人吗?”

    Sankae能感受到身边Veerongrong好奇而无害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很想表现得友好一点,但她实在是无法对出现在自己噩梦中的脸庞一时放下恐惧。

    她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前方San的脑后,刻意不往Veerongrong那边看:“Than Pu Ying目前主要因为常年的冠心病,需要长期卧床调理。至于两位主人是怎样的性格,我想,这需要你们相处后自己感受,我不想说些先入为主的话造成误解。”

    Veerongrong敏锐地捕捉到Sankae使用的是“两位”,而她从义母口中得知,金顶中还有Adit的两位妹妹:“额,‘两位’当中,是不是不包括Khun Usa?”

    “我想,今天晚上Khun Veerongrong就会见到P‘Usa了。”Sankae并不打算和Veerongrong介绍自己和姐姐在金顶既像主人,又像职员的复杂身份。

    Veerongrong心里有点迷惑,但她看出Sankae不想再这个话题上多聊,于是把头转向窗外。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左右,车辆开进了黑漆漆的金顶。别墅大门口,已经站着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年轻女性,后面跟着两个仆人。

    “Khun Veerongrong,欢迎来到金顶。”Usa开口欢迎陪护人员,“请跟我来。Ging、Bua,拿着Khun Veerongrong的箱子好吗?”

    Usa拿着蜡烛走在最前面,Sankae微微落在她后面。Veerongrong没来得及感慨金顶实在是够大的,就被带着来到了一件处于三楼的卧室。

    “这就是你的房间,Sankae住在这层的斜对面。Than Pu Ying、Khun Rop和我在二楼。如果你找不到我,可以去找Sankae。”Usa打开房间的灯,这才让Veerongrong第一次看清这对姐妹的脸。

    她们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有血缘关系,甚至神态上也非常相像——沉静而又内敛,但是即使是第一次见到她们的人也能轻易分清楚:除了年龄上的差距,Sankae 的气质更柔和,脸色也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Usa继续补充说明:“今天Than Pu Ying已经睡下了,明天早饭前,我带你拜见她。Sankae,我还漏说了什么吗?”Usa看向自己的妹妹。

    Sankae摇摇头:“P‘Usa说得很好,我只需要补充一下,Khun Rop,就是Khun Adit,有时我们会混着说,Khun Veerongrong只需要知道指的是一个人就好了。”

    “非常感谢你们,Khun Usa、Khun Sankae,还有Ging和Bua对吗?祝你们晚安。”几个人相互行礼后,退出了Veerongrong的卧室,把空间留给初来乍到的少女。

    刚才房间里都是人的时候还不觉得,但是当房间里只剩Veerongrong一个人的时候,屋外面竟然静的有些可怕。

    “Khun Usa显得人很好的样子,但是Khun Sankae似乎有些难以接近…”Veerongrong瘫坐在床上喃喃自语。“哦,对了,还没有收拾行李!”Veerongrong从床上跳起来,打开门后的箱子。

    还没把所有的衣服从箱子里拿出来挂上,Veerongrong听到了门外响起的歌声。在静的过分的金顶中,这歌声从远而近,然后似乎到了楼下。

    “谁啊?”Veerongrong抄起手电筒,跟着歌声的方向一路往下走。走廊里没开灯,只有手电筒的光柱在前面晃,她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敲出回响,显得格外突兀。

    当她走到花园时,歌声消失了。

    “谁在哪儿?”一个声音从Veerongrong身后响起,吓得她手一松,扔掉了手电筒。

    她往身后看过去,是拎着煤油灯的Sankae。手电筒骨碌碌滚着,正好到了Sankae脚下。

    两个少女面对面站着,风从花园里吹过来,带着点凉意。Veerongrong 脸色发白,Sankae 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眼里都藏着惊惶,说不清谁更紧张。

    “Khun Veerongrong,我以为你睡下了。”Sankae清了清嗓子抢先开口,“在别人家里随意走动并不是好习惯。”

    Veerongrong想为自己辩解:“Khun Sankae误会了,我听到了有歌声在外面,所以才出来的。”

    Sankae蹲下身,帮Veerongrong捡起来手电筒,没有对Veerongrong的话进行任何评论。她转过身,开口让Veerongrong回房间,不要乱逛。

    “Khun Sankae,Khun Sankae不相信我说的是吗?”Veerongrong小跑着跟上Sankae。而Sankae还是一言不发,直到了卧室门前,才把手电筒还给Veerongrong:“Khun Veerongrong,请不要再乱跑了。晚安,祝你好梦。”

    Sankae关上门,感觉自己的心砰砰乱跳。她当然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算不上礼貌,但她觉得自己受到的精神冲击有点太大了——

    刚才在花园里的时候,Sankae真的觉得自己在现实中看到鬼了。

    索性也是睡不着了,Sankae打开房间内所有的灯,开始给Doisaket回信。

    “Khun Doisaket,

    展信佳。

    与其说‘窃取’,不如说新朋友们本身就是冲着我们来结识的,只是我非常不幸的,和你们沟通上存在着一年的时差。

    即使我没有参与你们的讨论,但从你这语焉不详的信件中,我也能大致上推测出来你的新想法。

    我的朋友,我确实认为当前暹罗的弊病不止在外部,更在内部。但是我想请你思考一个问题,Khun Doisaket,你是谁?

    作为既得利益者的我们,是否能够完全抛开自身的立场,像全无负担的新朋友们那样全情投入?想一想,你的父亲和母亲为什么选择了德国,而Phra Bat又为什么选择了美国?

    正如我们在清迈做的一样,是缩小‘既得利益者’与其他人间受到的教育差距,这部分是我们能够做到、可以做到的。但是更多的高谈阔论的清谈,或是发展到‘躁动’,则令人感到不安。

    我希望你认真思考,保护自己。”

    Sankae看着手中刚完成的信件,忧愁地叹了口气。窗外已经不再安静,几只鸟儿在花园中叫唤地正欢。她想站起来关掉窗户,却有点头重脚轻。

    “非常好,”Sankae在心里想,“又发烧了。”

    Sankae 苦笑着在心里嘀咕,扶着书桌慢慢走到门口,给 Bua 留了张 “早上不下去吃早饭” 的纸条,便扑到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前她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可眼皮越来越重,终究没想起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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