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承桑霁并未反驳,嘴角还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温玉颜有些羞恼,拿起旁边的枕头就砸了过去:“流氓,无耻!”
这时息壤探头探脑从床边爬上来,温玉颜原本还气冲冲的,感觉到手边一凉,来不急细看,一声尖叫!抬手就把手边的东西甩了出去。
承桑霁一手接拄砸来的枕头,一手接过息壤,满眼戏虐:“婢女帮你换的,姑娘不必着急。”
这魔君和他养的蛇没一个好东西!温玉颜在心里默念:不气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然后换上礼貌假笑,有些咬牙切齿的说:“谢谢,那现在已经没事,就先不打扰魔君了。待我回去找到师兄他们再来像你好好道谢。”说着披上外衣便要起身离开,不再看他,走到门口准备推帘,却被弹开,看到结界,于是愤然转身对着他说:“你这是做什么?”
承桑霁起身理了理衣袍,一脸从容淡漠:“我没说你可以走,而且你灵力尽失,就算没有结界你也走不了。”
“你到底想干嘛?”
看着人生气摆脸,承桑霁也不甚在意,甚至觉得有些有趣:“你有些用处,我说过请姑娘帮个忙,所以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就好。”说完若有所思,下巴微抬细细打量着她,“不过将你当作狸奴豢养起来也不错。”
听到这话,温玉颜一下子就来气了:“豢养我,你倒是会想哦~原本我还以为你算个好人,想不到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若是对我做什么,我师尊和师兄姐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是说择仙宗那些人?放心你在这里无人知晓。”承桑霁毫不在意语气轻慢,把缠在手边的息壤放下,凝视片刻说了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息壤来到她脚边,弓起长长的身子抬头望着她,一边抖尾发出嘶嘶声响。好像在这里看住她一样。
温玉颜撇了它一眼,坐在床边,满脸的无奈丧气“天呀!我怎么这么悲惨!”她只觉得刚出虎穴又入贼窝,可怜兮兮。
不过承桑霁倒是没有虐待她,还给送来了饭菜和药,不过她一开始不敢吃,承桑霁看出她的担心,说着让她放心是不会毒害自己的狸奴,听到这话温玉颜对他印象更差了。
虽然整个屋子都被结界隔起来,但是湖面上的风依旧可以从窗户吹进来,只是温玉颜出不去,百无聊赖望着窗外发呆,旁边的息壤也探出头趴在窗边,瞅瞅她又瞅瞅窗外。
温玉颜看着湖面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
晚上看到人又进来送吃的,温玉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坐下吃饭。承桑霁看着她胃口极好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你倒是不受影响。”
温玉颜瞥他一眼,继续吃着,因确实饿了所以多吃了些,承桑霁继续说:“修行之人大多忌口欲,怎么你却不是如此。”
“你管我,我爱吃,怎么了!还养宠物呢,多吃几口就在那说说说。”温玉颜张口就是阴阳怪气。
虽然被困在这里,但她忍了一天实在忍不住要一吐为快:“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忙啊!好歹我也是择仙宗的人,那我的师门在整个修仙界还是赫赫有名的,你虽为魔君,难道就不怕因此挑起两族之争嘛!还说出要把我当狸奴的话?你是变态吗?还有拐卖人口是犯法的呀!”
听着她噼里啪啦一顿输出,承桑霁原本平静的面容表情也有一瞬起伏,随后恢复如常,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你说话还挺有趣,跟旁人倒是不一样。不过你这么和本君说话不怕我杀了你吗?”
听到这话,温玉颜清了清嗓子装作没事的样子,扭头夹了口菜送往嘴里嚼嚼嚼,不敢再看他。
承桑霁瞧着她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并未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温玉颜看到人出去,才放下筷子食之无味和旁边的寒影对视一眼,轻声叹了口气。
又过一日午时,琼花宫叶行舟房内,叶琏一身劲装慌忙赶来,焦急问着大夫:“行舟可醒了。”
大夫行礼:“叶城主,公子还没醒但眼下暂且无事。褚姑娘用灵力稳住了公子心神,我也施针封住公子的灵脉,避免他因城中灵气波动而遭到反噬。”
叶琏一脸疲惫,听到叶行舟无事才稍稍放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好!好!也多谢褚姑娘了。”转而对身旁的侍卫沉声说道,“继续让司琴寻找法阵阵眼,我倒要看看是何人胆敢借江城灵气。”
近日花神节之事,已让叶琏十分操劳,黑影之事,加之温玉颜失踪后叶行舟被灵力反噬已昏迷两日,太多事情,此刻她已经身心疲惫。
她独自来到花神殿,看着面前的神灵牌位失神,从小叶行舟就被选作花神使而存在,与江城灵脉绑定相连,却因江城五百年来未再得到神迹庇佑而渐渐成了供养灵脉的养分。
叶琏苦笑一声,跪拜在神像面前,怅然道:“花神大人,我们叶家世代守护江城供奉您,可这百年来您未曾降下过一丝神迹庇佑,但叶家依旧尽心守护。所以能不能求您就降下一次神迹,就一次可以让行舟活得再久一些。”重重垂头叩拜,泪水滑落滴下。
“城主!”司琴站在殿外呼唤她,“我们在郊外抓到那个疤脸男,他当时绑了位姑娘,此人甚是难抓,现下已用缚灵锁捆着。”
听到声音,叶琏起身悄悄拭去眼泪,深吸一口气正了正神色,起身向外走去。此刻她依旧是那位守护一方的江城主。
封阳听到消息也前来查看,看到人后确定就是那日之人。一开始疤脸男还不透露任何消息,叶琏命司琴将他带到暗室,司琴二话没说直接打断了他的双腿,避开要害一刀一刀扎在他身上,疤脸男一下就扛不住害怕了,说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们,求他们不要杀自己。
疤脸男说自己是游刹大人手下,替他抓人祭阵夺取灵脉,只需要六十八名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以性命献祭,因怕被江城的人察觉,人都是从别处抓来的,今日是抓的最后一人,只待人齐阵法开启便可祝他夺去江城的灵脉为他所用,替他突破境界疗伤。
刚好此次花神节祭神,若祭神成功更可功力大增,到时拿下江城都不在话下,但是法阵阵眼他确实不知。
疤脸男说完看着她,“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也得说话算话饶我性命。”
看着他贪生怕死的样子,司琴一脸嫌恶:“你的命暂时留下了。”对着门外的守卫说了句别让他死了便离开。
城主房内,褚遇说着已经把救下的那位姑娘安置好,叶琏一脸疲惫还是打起精神对她微笑说着好,看到司琴进来,神色顿了顿,听她讲完,叶琏垂眸思忖,神色晦暗不明。
封阳在一旁说着:“我曾与游刹交过手,他曾刺杀魔君反被击败,逃出了魔域,后来他在凡人界为非作歹,宗主便派我和蓝英带人去清剿,当时他有伤在身被我斩下一臂,但还是被他逃脱。”
叶琏沉声道:“封阳,你与他交过手,此次恐怕要麻烦你了,我会亲自跟那个男人回去,之后城中之人皆可任你调遣,我也会单独留一队人继续找你师妹。”
“城主的意思是?”
叶琏不紧不慢说着:“按他所说,若此次不被我们拦截,他今日抓了人回去,明日阵法便会开起,既如此那便让他带着人回去就好。还有那多条人命在游刹手里,所以我亲自去最是稳妥。到时我会传讯告诉你们具体方位,再里应外合一举歼灭他。”
司琴连忙上前阻拦:“城主不可,江城和公子都需要您,您不可以如此冒险前去。”随后单膝跪地拱手行礼,坚定说道,“司琴愿替城主前往,定会完成任务,保护其他人的安危。”
封阳和祁夜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叶琏最终拗不过答应让司琴前往。
众人商议后,司琴说还有事禀奏,让众人离开后,司琴才开口:“那游刹不知从哪里听说,月影族最后那位半神的月影石埋藏在江城之中。”
叶琏眉头紧簇,神色凝重:“月影族五百年前便已被天道灭族,那位半神也已身死道消,若真是如此,怕是…罢了,你此次前去要万分小心,游刹并非普通魔族,切记不要暴露自己与他当面对抗。”
司琴控制着疤脸男,二人离开前往郊外地宫,叶琏也传令全城暗中警戒,饶是再暗中行事,前来凑花神节热闹的各路修士也察觉到了城中的异样,更有传闻出,花使昏迷至今未醒,各路修士更是闻着八卦的味儿就来了,虽不知道具体是何事,众人却十分乐意纷纷作壁上观。
傍晚时分船舫内,承桑霁照旧让人段着饭菜进来。温玉颜一身简单杏粉衣衫懒懒倚靠在窗户上看着外边,因在这里也没有受到不好的待遇,一日三餐好好提供,反正逃不出去便认命暂时待着,如今人进来,她也懒得看他。
承桑霁见她不动便叫她:“温姑娘,吃饭了。”
温玉颜不耐烦轻啧一声,她实在搞不懂他到底要做什么自己态度不算好,这人也不恼,“这都三日了,魔君大人就打算一直关着我?”
“有何不可。”萧慕白看向她语气依旧平淡,却十分理所应当。
温玉颜愤愤跺脚,长叹一口气,吃起了饭。想着几日没回去,小遇和师兄他们一定着急死了,还平白让叶城主和叶公子担心。也不知道师尊知不知道自己不见的消息。
船仓外,承桑霁站在船头,长身玉立,眉目带着慵懒之色,苍炎过来说道:“主子,琼花宫的人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