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宋书华关上客厅的落地窗,打开阳台的窗户,窗外的校园逐渐静谧,他点燃一支烟,另一只手抚摸着朱谧装上的窗帘,她是这样热爱。
结婚那天,朱谧对他说:“宋书华,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毕竟,我们都是夫妻啦!还是住在一起吧?你说呢?你那边还有清帆的东西呢,我搬过去不太合适。”她是这样善解人意。她才刚刚走出校园,纯粹又温和,她不曾要求他什么,他什么都没有给她。他一昧的贪恋着她。
朱谧收拾好肖一帆送的礼物,看向阳台,宋书华伫立着,宋书华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他只有在无助的时候才会抽烟。朱谧从身后抱住他,宋书华灭了烟头说:“朱谧,在这段感情和婚姻里,我都是不合格的,一切都是你在主动,而我,我卑劣的享受着你美好的□□,你良善的灵魂,你温柔的陪伴。”
朱谧把头靠在宋书华的背上,她的眼神空洞,婚姻爱情,这是个众说纷纭的话题,从孩童到老叟,从文盲到哲学家,不同的人,经历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但没有一种说辞可以让所有人信服。说起这段感情和婚姻,朱谧觉得,是她对不起宋书华,此生,她没有向往过爱情和婚姻,她也不再追求被爱,只想着努力挣钱,不断强大,成为自己的依靠。她根本不懂婚姻不懂爱情,甚至也不相信,却因为自己依赖和信任宋书华,便拉着他和她一起沉沦。他好不容易从一段失败的婚姻走出来,却又被她拉进婚姻中。
他在夸她吗?夸她温柔良善。她是这样的人啊?上一世的朱谧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个人,她只是苦苦追求,她追求爱,被爱,被珍视,被认可,最终得到是背叛,是孑然一身,无处可去,无人可以依靠。而如今,朱谧始终认为自己是在泥潭里面挣扎上岸的落魄者,身上的泥干了,成为她的盔甲,她这脆弱的盔甲包裹住她更柔弱不堪的心。宋书华不一样,往日的相处中,朱谧认识的他,虽孤身一人,却有人生方向,内心强大、泰然,用内生的力量充实他的人生。他不应该茫然无助,更不应该觉得他卑劣,是她的错,她把他拉入泥潭。
宋书华摸着朱谧的手,一片冰凉,他转身,看见朱谧迷茫的眼神,好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女孩,无助等待着惩罚。
宋书华捧起朱谧的脸,说:“朱谧,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朱谧的眼泪如雨般倾泻,宋书华擦了又擦,说:“是泉眼嘛,怎么这么爱哭呀!”他亲了亲朱谧的唇,说:“不哭,不哭。”便搂住她,朱谧内心哀叹,还是那么缺爱呀,只要宋书华一哄她,她就觉得委屈,控制不住流泪。
朱谧说:“宋书华,并不是,你只是比较含蓄。你知道嘛,我是个很懦弱的人,是你让我勇敢地踏入婚姻,事已至此,你怪我也没有用了,我就是要拉着你一起沦陷。”
宋书华松开朱谧,他弯下腰,低着头,看着朱谧说:“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他的确是个含蓄的人,他想告诉她,遇见她,是老天对他的垂怜和恩赐,此生,她是他唯一的妻子。宋书华说:“朱谧,你说得对,既然已经结婚了,我们就好好生活,过好当下有你的每一天。”
朱谧点头,问:“宋书华,你刚刚是怎么自我批评的?你说你怎么卑劣的?”
宋书华说:“我享受着你带来的柔情。”
朱谧说:“第一句不是这个。”
宋书华呢喃:“第一句?”随后,他仰起头看着天花板,笑了,他的朱谧,是恋爱脑。
朱谧盯着宋书华的喉结,她搂上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吻了一口又一口,宋书华握着朱谧的纤腰,啃噬着她的芬芳,他把朱谧抱到床上,褪去她的衣衫,亲吻着朱谧的敏感部位,他沿着她白嫩柔软的四周亲过,她的殷红,被他吮吸着像两颗熟透了的樱桃,他含住,亲亲咬着,朱谧问:“宋书华,你是不是喜欢我######腰?”宋书华看着朱谧说:“不是,我是喜欢你。”
朱谧摸着他的脸,说:“宋书华,你说的话,每个字,我都相信。”
宋书华嗯了一声,如同猛兽般亲吻着朱谧,朱谧最近异常敏感,宋书华的吻让她一阵阵呻吟,她##地说:“轻一点,我,我有点承受不住。”
宋书华的动作逐渐温柔,此起彼伏,云雨纠缠。
夜深,宋书华端详着睡在他臂弯里的女孩,她褪去了青涩,多了一丝娇柔,他闻着她的味道,睡了过去。
天气热了起来,树叶繁盛,在枝头显得拥挤。朱谧把煮好的凤爪放进泡椒水中,盖上保鲜膜,放进冰箱。她约了吴涵和她一起跑步,吴涵是运动废材,只能和朱谧在操场上散步,朱谧吐槽,这速度,老年人慢走。
朱谧说:“涵涵,我做了泡椒凤爪,晚上我就回去试试,明天是肯定可以吃的。”
吴涵说:“好呀,我喜欢吃。”
朱谧说:“最近胃口不好,之前一到夏天,就吃不下去东西,但现在才六月初,也不算太热呀!可能,年纪大了。”
吴涵哼哼一声说:“你年纪还大啊?该不会被宋院长影响的吧?你最近和他生活的怎么样?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问,宋院长应该不会有什么癖好吧?他看起来还是挺正常的,和电视上演的猥琐男还是不一样的。”
朱谧听着吴涵的话,纠结了很久,还是说了:“涵涵,你知道嘛,宋书华是个正常男人。”吴涵先是噢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大声叫到:“你们做了!”
朱谧无语,她拿起食指,嘘了嘘,说:“小声一点。”
吴涵来了兴趣,低声问:“你真和宋院长发生关系了?”朱谧看着吴涵八卦的脸,不禁好笑:“是的啊,我们已经结婚了,是夫妻关系,肯定欢爱过呀。”吴涵两眼一咪:“领证前干的还是领证后啊?”朱谧说:“都有过。”吴涵啧啧啧了好几声,说:“难怪呢,我说你最近整个人都温柔妩媚,原来是这样呀,你该不会因为和他一夜情所以结婚的吧?”
朱谧叹了口气,说:“涵涵,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负责任,完弄感情啊?”吴涵拍了拍朱谧说:“朱博士,我起初之所以觉得你草率,是因为我知道你是对待感情认真的人,你不是个滥情的人,更谈不上完弄感情了,你看看,这身子给人家了,啥条件都没有提,就和人家结婚了,我觉得你就是纯爱战神。诶,朱谧,做那种事情,爽不爽啊,什么感觉啊?”
朱谧满头黑线,说:“我要不,给你找个小弟弟试一试,哈哈哈。”
吴涵赶紧摆手:“别别,我不需要,你看我胖成这个样子,就是激素有问题,没有那方面需求。”吴涵问:“朱谧,那,你们有做什么安全措施吗?”朱谧被吴涵问愣住了,她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前一世,她和男朋友恋爱十年,结婚多年,一直没有怀上,后来还是吃了各种药在三十多岁才怀上了,所以朱谧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是难受孕体质,况且她也没有想到宋书华是有性能力的,所以并没有买避孕套。吴涵接着问:“你该不会没有安全措施吧?你们什么时候做的啊,在不在安全期啊?”这下朱谧慌了神,距离第一次都一个多月了,而且之后又做了几次,关键是,她经期已经推迟十几天了。朱谧拉着吴涵说:“涵涵,陪我去药店。”
朱谧买来验孕棒,在吴涵家的厕所里焦急地等待着结果。朱谧看见两条红色杠的瞬间,人都僵住了。
吴涵捂着自己的嘴,指着朱谧的肚子,冒出四个字:“你怀孕了。”朱谧又拿出一根验孕棒,她走进厕所,又试了一下。这一次,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验孕棒,直到,她再次看见两条红色的短线。她拿起验孕棒,握在手心,深呼吸着,说:“吴涵,我准备去医院抽血确定一下,你先别声张。”吴涵感受到了朱谧的紧张,她也明白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对于朱谧来说怀孕比结婚要严肃。
晚上,朱谧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思绪万千。她从未憧憬过怀孕,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只准备过好自己的生活并给父母养老送终,她没有想过会有下一代,也没有想过要孕育一个孩子,她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嘛,她不知道宋书华知道这个消息会怎么想。他会让自己去打掉这个孩子嘛,毕竟他已经有清帆了,这个孩子如果存在,会严重影响他和清帆的父女关系。可是,真的要把这个孩子打掉嘛,朱谧闭上眼睛,她抛去了这些想法,等明天抽血的结果出来再说吧。宋书华感受到了朱谧的不安与焦虑,他问到:“怎么了?睡不着吗?”朱谧没有看他,她现在还没有办法和宋书华沟通,她还没有考虑好,她害怕宋书华斩钉截铁地告诉她:“打掉这个孩子,我不欢迎他。”朱谧闭上眼睛,说:“累了,睡吧。”
第二天一早,朱谧就匆匆忙忙出门了,宋书华看着朱谧的背影,眼神有些暗淡,虽然他和朱谧之间是隔着很多秘密,他和朱谧都缄口不言,但彼此能达到一个平衡。可今天,朱谧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并且刻意避着他的情绪,他是感受到的。宋书华叹了口气,他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还是要和朱谧坦白一些自己的事情。
朱谧坐在医院的凳子上,注视着手里面的报告单,已经孕6周了。她回想着刚刚问医生人流的时间,医生语气中充满鄙夷地说:“药物人流要尽快了,也就这十几天了,后续就要手术。年轻人,真的无语。”朱谧的手又不自觉的放在了肚子上,已经孕6周了,岂不是第一次就怀上了,可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你呢,每天还是风风火火,还想着跑步跳绳,我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吧?朱谧漫无目的、不知所措的走在路边,路过一家药店,她走了进去,买了人流的药物,她看着药袋,回想起上一世,每天早上都用验孕棒测试,知道自己终于怀孕的瞬间,她是多么的开心,三十好几的人,终于怀上了,后续漫长的孕期中,她身体各种不适,可她每一天都很开心,期待着孩子的到来,直到:看到自己陪伴十几年的丈夫,在自己快生产的时候出轨,不,也许他一直出轨,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他难道看不见自己多么辛苦的备孕和自己怀孕后的艰辛嘛,他没有心嘛,朱谧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想这些做什么,为那个烂人伤心根本不值的。
朱谧收起报告单和药,便返回了学校。下午,她还有课呢,宋书华也在授课,在朱谧对面的教室,他看出了朱谧的魂不守舍,课间,宋书华问:“怎么啦,不舒服嘛?”朱谧摇摇头,一个字也没有说,她还是要再考虑考虑,她自己还没有主意呢,她该怎么办?晚上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家,宋书华不知道朱谧发生了什么,他看过朱谧生气不理他的模样,他也看过朱谧知道郑文出轨愤怒的模样,也看过朱谧和那个叫张弛男人的吵架的模样,也看过朱谧脆弱哭泣的模样,也看过朱谧害怕紧张的模样,这些都和今天不一样。他又问朱谧:“朱谧,发生什么事情,你解决不了吗?”朱谧点点头,说:“嗯!”宋书华摸了摸朱谧的头发,说:“那你和我说说,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朱谧只是摇头,看向宋书华的眼神是躲避。宋书华明白,朱谧今天是不可能和他沟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