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哒哒哒”
林景闻抱着陈知念飞快地在迷雾中穿梭。
谁能来告诉他,这是哪里?
为什么明明在家的他会一睁眼就出现在这个满是浓雾、目不识路的地方。
家又去哪里了?怎的路上还一个人都没有。
这地方太诡异了,林景闻紧紧抱住怀里的陈知念,幸好陈知念还在他身边,不然他怕是要惊恐不已。
“悉悉索索”
身后有传来什么东西爬行追赶的声音。
林景闻不敢往后看,再拐个弯,杏眸立马惊喜起来。
只因,他看见前方忽隐忽现间出现了好多人影。
林景闻眼眸锃亮,并加速向着人影奔跑。此时此刻,不管是谁,能有人在就好。
“诶,这位娘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林景闻问。
此刻他的跟前正站着一位衣着破烂的女娘背影,林景闻不是以貌取人之辈,在感觉怀里的陈知念有挣扎的动作后,急忙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嗷呜嗷呜”
就见林景闻面前的女娘骤然扭头,全是腐烂的面容伴随着那股馊味立马突脸而至。
“啊——”
林景闻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脚步不自觉般向后挪动。
“嗷呜嗷呜”
“咔咔咔”
从林景闻出声开始,原本女娘后面还在游荡的丧尸就全全注意到了这里,发现目标后便开始向他们奔来。
“呜呜呜”
怀里有哭声溢出,林景闻惊慌失措,连忙就要转身往来时路跑。
就在这时,“咻咻咻”,两只肥大的触手从迷雾中显现,疾驰越过林景闻,横扫在后面追击他们的一片丧尸。
“砰砰砰”
危机解除。
但怀里的陈知念却挣扎的越来越剧烈。
“哇哇哇,你放开我,我要阿父,我要阿母,呜呜呜,放开我,你放开我。”
就听怀里的陈知念放声哭喊,原本还神色慌张的林景闻顿时变脸,哪还见刚才的慌色。
“嗡”
他的额间突现一尾标识,若是陈知阮在这里,那必定是要称呼这个林景闻为阵眼的。
“悉悉索索”
足有一个篮球场大的巨型章鱼登场。
阵眼轻轻拍打着陈知念的背后,直到他中术又开始熟睡,阵眼才对着巨型章鱼喊:“你刚才出手的太快,我一点体验感都没有,下次可不许这样,听明白了吗?”
“duangduangduang”
巨型章鱼听训点头。
阵眼这才高抬下巴轻哼一声,表示此次就算了。
哒
他的脚尖触地,随整个身子腾空而起,直到最终稳稳落在巨型章鱼的头上。
阵眼道:“往北走,那里还有人能陪我玩。”
“悉悉索索”
巨型章鱼开始前进。
————
某大厦楼底:
“哐当”一声,江陵步步后退,最终面色惨白着跌倒在地。
他不想的,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想活着,他没想杀人。
涓涓血水正从他身前三米位置上的幸存者们尸体里往下淌,而凶器显然是尸体不远处的一根带血冰锄。
“叮铃叮铃”
江陵定睛一瞧,连忙冲那个发着荧光的光点喊:“我已经按你说的杀光她们了,你得依言放过我。”
“叮铃叮铃”
“咻咻咻”
江陵瞳孔一震,呼吸都被那光点朝他发射过来的光束吓到遏制。
就见光点在空中一蹦一跳,冰冷的声音适时响起:“还没结束,你的把她们脑内的晶核挖出来给我。”
江陵大口喘气,使劲儿摇着头,挣扎道:“可是,你之前没……”
“嗯?”冷漠的声音截断了江陵的未说完的话,光点身上的光芒一闪,那围住江陵的光束立马就开始膨胀滚烫。
“嘶——”直到江陵左手的小指传来痛觉,他才大声哭喊:“你快停下,我现在就去。”
“咻咻咻”
围住江陵的光束转瞬凭空消失。
江陵吃痛地瞅着自己已经被融掉一小半的小指,又抬眸望着头顶始终如一的光点,他知道,此时此刻,要想活命,唯有听它的指令。
余光瞥见身前幸存者们的尸体,江陵咬牙起身,缓缓朝着冰锄走进。
他要活。
“噗呲”
“噗呲”
鲜血溅了江陵满脸,初时的不顺手在多几次刨下脑门后逐渐变得熟练起来。
一颗、两颗、三颗,江陵的眸色越发痴狂,她瞪着近处孙女娘的尸体,不自觉般想起这段时间来他不得不委身于她的场景,真是恶心。
江陵起身,他知道孙女娘的脑子里没有晶核,但就算是死,他也决定不让她好看。
“嗯”
冰锄被高高举起,“噗呲”一下,一道惊呼声就从侧面传来。
江陵瞬间扭头,如恶狼般的兽性暴露无疑。
林景闻?
怎么是他?为什么要是他?
江陵起身,这才发现那光点早在不知何时离开,他同抱着孩子的林景闻对视,他知道,如果这里的事情被他向方媛那群人说出,那等待他的一定是死亡。
他妻主似乎不在他身边呀。
江陵握紧冰锄,既然如此,那便一不做,二不休。
“嗡”
阵眼从与江陵对视的第一眼起就已经读取完他脑内鲜明的记忆,原来他跟林景闻还有这层瓜葛。
这下好玩了。
阵眼惊呼:“江陵,你刚才在做什么?”
“她们是我们的伙伴啊?你怎么就如此狠心?你还是不是人?”
连发三问。
满脸血污的江陵哂笑起来,兹兹兹,冰锄划拉着地面。
在阵眼步步后退下,江陵喜笑:“所以,你得替我保密哦!”
“咔嚓”
一击微偏。
江陵动作自然地拔出冰锄,紧接开始第二击。
“咔嚓”
“咔嚓”
阵眼满眼惊恐地逃跑,边跑边喊:“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江陵哂笑,他当然知道此地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人。
“咔嚓”
“咔嚓”
“啊——”
浓雾之下,林景闻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绊倒。
江陵拿着冰锄步步向前,在他的眼下,林景闻抱着陈知念正拼命摇头喊着求他不要。
江陵勾唇,真乃天助我也。
“噌”
冰锄被他举起,江陵哼笑:“你去死吧!”
“咻——”
“铿锵”
冰锄原本还在半空的动作一滞,只因有什么东西已擦过江陵的脖颈朝他的后方疾驰。
“知念。”林景闻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江陵这才看清他的冰锄之下早已没有了林景闻的身影。
发生什么事了?林景闻是什么时候跑到他前面去的?
“铿锵铿锵”
身后的响音不容忽视,等江陵转个身的功夫,就见林景闻的妻主正手持银枪在同一只篮球场般打的巨型章鱼战斗。
“啊!!!”
江陵被吓得连连往后退步,不一会儿就被地上躺着的陈知念绊倒,咕噜咕噜,冰锄也脱离他的掌心滚向浓雾。
江陵大口喘息,这变异章鱼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是不是刚才要不是陈知阮的那一枪,他此刻就已经命丧黄泉?
“哒哒哒”
浓雾中林景闻的身影越过他向着地上昏睡不醒的陈知念跑去。
“知念,快醒醒,阿父来了,知念……”
林景闻焦急着声音哭喊。
江陵望着顶上陈知阮同巨型章鱼不分伯仲的战斗,又看了眼林景闻并未注意身后的背影。
他要活。
江陵咬牙,翻身伸手向着浓雾摸索,等手指不慎被冰锄划拉出一道血口后,他疯笑起身。
这次他一定要林景闻死。
“知念,你快醒醒,妻主,妻主,知念他出事了。”
但陈知阮却并未给予回应。
江陵此时已经走至林景闻身后,他冷笑,顶上的陈知阮已然自顾不暇,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噌”
哪怕是在浓雾当中,冰锄依然冒着尖锐的冷光。
“林景闻,”江陵冷冷地喊了一句,在林景闻闻声转头的功夫,接道,“去死吧。”
“啊——”
“当——”
“咻——”
“噗呲——”
林景闻的惊声,金镯的防御声,银枪瞬时穿钉江陵身体的声音,以及上空陈知阮不慎被章鱼触手穿透肩胛骨的声音,四声同起。
“找死。”陈知阮冷言,左手一把抓住胸前欲往回缩的触手。
“扑呼扑呼”
漫天火焰适时而起,阵眼顿感大事不妙,就要弃车保帅的刹那,“呼呼呼”的火焰绳索就将他牢牢锁住。
“放开我。”阵眼剧烈挣扎。
陈知阮垂眸,胸前因触手刺穿的伤口已经完好如初。
她转身,抬手,火焰顿时更甚。
一片痛喊声下,阵眼化作乌有,随即一枚金闪闪的一尾钥匙出现。
哒
“噌”
陈知阮拔下银枪,转个身的功夫,林景闻抱着陈知念就走了过来。
“妻主,知念出事了,我怎么叫他都不醒。”林景闻哭喊。
他此时已然六神无主,眼里正被莫大的恐慌掩埋。
“妻主,怎么办?”
“嗡”
陈知阮的手抚摸至陈知念的额面,一顿输送法力下来,陈知念的眼皮就开始微微颤抖。
林景闻立即喜笑,他喊:“知念,知念。”
“嘤——”陈知念撑开眼皮,先是身子一僵,随即确认他眼前人是真的林景闻后,小嘴一瘪,立马委屈地哭出声来。
“呜呜呜,阿父~”
陈知念嚎啕大哭。
林景闻连忙开哄,陈知阮轻笑,伸手牵住小儿的小手,也哄道:“知念别怕,阿母阿父在,你不会有事了。”
“阿母~”
陈知念一把抓住陈知阮的手,继续嚎啕大哭。
“呃……”
江陵彻底咽气。
几乎同时,诗菀匆匆赶来。
隔着浓雾,她同陈知阮对视。
诗菀轻言:“玥汐,对不起,我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