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不一定是损人不利己的十恶不赦的人。”
“可能只是单纯利己、双标，为了利益，会选择不择手段地攻击其他人。”
猫咬月不忿道：“为了自己的利益，肆意攻击其他人，啃骨吸髓，这还不算是坏吗？”
“如果按你这么说，这世界上就没有几个不坏的人。”光球的光芒波动几下，
“人类，就是这样只要自己过得好，别人的死活都跟自己没关系的自私生物啊。”
“为了自己能有更多资源，侵略别人，也可以说成是无可奈何。”
“为了自己能活下去，把其他人吃掉，也说自己是紧急避险。”
“如果要求人类不去为了利益害别人，就像要求蟑螂别再吃人类的剩饭一样难——或许比后者更难。”
“人把其他人当成对手，损人利己，是这个种族基因里就刻好的程序。”
“你要做的，不应该是消灭恶，而是限制恶，做好善与恶之间的制衡。”
“只要制度和环境足够好的话，哪怕是人心有再多的恶，也很难生根发芽的。”
猫咬月怀疑道：“你真的是邪神吗？你听上去比人类善良多了。”
“正因为我是人类所有邪恶的集合体，我才比谁都知道，让人类不邪恶，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现在，我还不想看到人类玩完呢。”
“你知道，自己只剩下唯一的一个玩具，你会有多么珍惜他们吗？”
光球话锋一转：
“更何况，你自己心里也藏着人心的恶。”
“等你得到了很多钱，你真的能让它们不跑出来作怪吗？”
“你想要用雷霆手段对付恶人，那你能保证自己不变坏吗？”
“等你自己也变成你认为的为富不仁，傲慢的富人的时候，你会怎么办呢？”
——“我会在新世界到来之前，把自己也抹消掉。”
猫咬月回答得不假思索。
“如果不能完成这个目标，我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在这个错误的世界里活着，我真是受够了。
“希望你能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光球似乎是笑了，“以前向我许愿的人，都是那么说的。”
“但是，后来呢，他们不是沉湎于权力带来的快乐，变得目中无人，把其他人都看作是蝼蚁。”
“就是忘记了自己的初心。”
“很多人啊，只在情况对他们不利的时候，说要改变世界。”
“等到情况对他们有利的时候，就舍不得一切，说现在这样的世界就是最好的，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了。”
“人都是双标的。”
“自己处于低位，就要求平等。”
“自己处于高位，就要求极权。”
“希望你真的得到那么多钱以后，能够不要后悔现在所许下的愿望。”
“拥有富可敌国的实力……那可真的是非常非常爽的生活啊。”
“如果不是我什么都体验过了，我也会沉迷呢。”
“友情提醒：在改变世界之前，你还是应该以一个富人的身份，真正地体验生活。”
“到时候，你还会想改变世界吗？我很怀疑。”
“如果你反悔了，我可是会把现在这段VCR，在大屏幕上公放，让所有人都来嘲笑你的。”
“不过，现在你应该做的，是好好地享受~享受你的幸福生活吧，在你成为救世主之前，你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过自己的生活。”
“先把作为人类的课题全都做过一遍，再谈论神的领域的问题吧。”
“不然，你所谓的拯救世界，也不过是穷人站在低处，看不到全貌的臆想罢了。”
邪神最后的那句话，给猫咬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嗯，自己的确应该好好享受富人的生活。
站在最上层的视角，再去看待，怎么改变这个世界。
她一边收拾着召唤邪神用到的各种工具，一边准备退房。
与此同时，在邪神光球离开的时候，猫咬月的脑中，已经出现“叮咚”的系统绑定音。
【尊敬的宿主，我是来自邪神，伟大崇高帅气的赫里涅斯大人的神力创造的AI人工智能体，辰水。】
【接下来的人生，将由我，为您服务。】
【我的数据库中，关于业务的部分，加载了赫里涅斯大人本人的相关知识，并设置了云同步，与邪神大人实时更新中。】
【我所有针对愿望相关规则的发言，都代表了赫里涅斯大人本人的意志，并拥有最高权限。】
【你对从邪神大人这里获得的超能力，有任何不理解的地方，都可以从我这里得到绝对正确的答案。】
【如果你有什么新的需要，也可以向我提交申请。我将会实时为您传达您的愿望，到邪神大人那边。】
【当然，最终，您的愿望是否能实现，并不取决于我，我只是一个发送申请的软件。】
【所以，您也没有必要跟我搞好关系。】
【您和我说话时，不必使用礼貌用语，这只会浪费我的算力。】
【虽然邪神大人为我创造了拟人化性格，以增强您变得有钱后，生活的趣味性，避免有钱却没朋友的孤独感。】
【但我并没有个人意识，不会歧视您又穷又懒又没见识心地还不善良。】
【所以，在我面前，您可以尽情地抠脚或者挖鼻屎，不用有任何隐藏。】
【我绝对不会像您的手机APP那样，泄漏、出售您的隐私。】
【把我当成您的手机或者电脑这样的电子设备就好。】
【接下来，您可以问我一些关于灵魂契约的问题了。】
“系统，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不会突然离开吧？”
猫咬月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钱正花得尽兴呢，系统突然跑没影了。
自己站在柜台前，拿不出钱，脚趾抠地，尴尬不已。
按照邪神这个名头来看，这种事，祂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
系统让人安心的机械音响起：
【我会永远陪着你。根据你和邪神签订的合同，我是绑定在你灵魂上的，在你灵魂消散之前，我都会一直服务你，不会离开。】系统从一万页的合同中快速检索，截了张图，作为佐证，让猫咬月安心。
猫咬月松了口气，心想：这邪神还挺讲诚信。不像某些游戏厂家，道具期限“永久”解释为“截止到服务器停运前”，“永久”两字放外面，写得大大的；详细规则在七拐八绕，才能看到的犄角旮旯里，小得用显微镜才能看到。
当时，她签合同的时候想的是：
她都已经因为“自己不管轮回转世多少次，都逃不出做底层工作到死，被有钱人欺压，悲惨一生的命运”，彻底绝望，甚至连自杀，都觉得没有意义了。
只要能让自己过上不上班，还有尊严，不被人欺负的生活，就算合同里，有再多坑，要承受再多痛苦的折磨，她都能接受。
鬼魂哪有人心可怕？地狱哪有人间可怕？
“其他人能抢走我的系统吗？”
猫咬月以前曾经看到过某大学生获得系统，室友怀疑主角有系统，杀人夺系统的小说，心里有点害怕。
【不能。我绑定在你灵魂上，你死后，我会跟着你一起复活。就算有人杀了你，也得不到系统。】
猫咬月又淡淡地安心了，转念想到：
“我问题多了，系统你会烦吗？”
【不会。AI不存在“烦”的情绪，虽然我看上去像人。实际上，宿主可以把我看作是WORD里的查找、替换键，只有功能，而没有想法。所以，宿主可以尽情地问我问题，不用担心社交上的问题。】
“那我可以和你结婚吗？”听到系统都说，它和WORD里的某个按钮没什么差别了，猫咬月一下子就大胆了起来，起了逗弄的心思。
玩弄AI什么的，最有意思了。
【根据宿主所在国家的法律，只有满22周岁的人类男子，才能和你结婚。系统形态的我，无法和你结婚。不过，如果宿主希望我和你结婚的话，我可以变成人类男子的样子，并办理户口，再和你办理结婚手续。】
“……”
感觉调戏AI的自己，像个白痴。
——
猫咬月是在离大学最近的，临时租的破旧小旅馆里，做召唤仪式，和邪神沟通，得到系统的。
她看中，这里的窗是老式，几条钢筋，无法入侵的；门也是用门闩反锁的，机械结构，比其他更加可靠。
毕竟，做仪式的时候，突然被人闯进来看到，就不好了——
不会有人闯进来？那可不一定。
万一扫黄，有警。察冲进小旅馆房间里，临时抽查呢？
万一正好窗外有个小偷，在郊区这样的荒僻地区，从水管爬上来，试图偷走旅客的随身贵重物品呢？
前两年，位于郊区荒僻地带的大学，还遭遇了一场因校外人员造成的宿舍失窃案件呢。
她可不想冒险，让宝贵的召唤机会，被不可控因素打断。
现在，她按道理，必须回到宿舍里，准备一下课本，收拾收拾出发，因为接下来就是一节专业课，次次点名。
然而，她都神豪了，还上什么普本大学？难道我是缺孙子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