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比试下来,只剩下十来人。季南伐觉得若是再往下筛人的话,回头人手又不够了。
将落选的考生送出猎场后,主考官宣布道:“第三场考试安排在明日下午,请各位调整好作息时间,做好准备。”
众考生齐声回应道:“是!”
季南伐刚要转身回到帐内休息的时候,有女子叫住了她。
“请等一下。”
回头看去,发现是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是双生子。
姐妹俩手拉着手小跑着过来道:“我看了眼剩下的这些考生里,也只有我们三位姑娘了。我叫单识文,是姐姐,她叫单识章,是妹妹。”看着较为活泼的女子主动介绍着。一旁腼腆的妹妹笑着对季南伐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你们好,在下季南伐。请两位来我帐篷里小聚一会儿吧,外面风大。”看着两位姑娘,季南伐觉得若是以后能一起共事,也算有个能说体己话儿的人了。
单识文拉着妹妹进了帐篷,一打眼就看到桌子上摆了几本厚书,一旁还有一份丰谷国的地图。
单识文有些惊喜地问道:“季姑娘,你是已经猜到下一场比试是什么了吗?”
季南伐摇摇头说:“那我倒是猜不到的,不过反骗司的仇人就在丰谷境外的南部,我时不时地就会拿出地图来警醒一下自己。”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单识章关切地问道:“是季姑娘你或者你的家人被骗了吗?”
“瞎说什么?不要乱问。”单识文拉了拉妹妹的手,让她注意措辞。转而抱歉地跟季南伐说:“我这妹妹心眼儿直,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季姑娘千万别往心里去。”
季南伐摆摆手道:“不会,你妹妹说得也对。我的父亲就是因为骗子而离世的。所以我想进飞宣阁也是想报仇。”对方的话,季南伐当然不会在意。不过让她惊讶的是,这姐妹俩一个感知力强,一个沟通力强,倒是完美地互补了。
单识文道:“其实我们家也是被骗子伤得很深,祖母因为被骗后自责不已,没多久身体就病殃殃的,家里想了各种办法医治,但最后也没留住老人家。所以我们姐妹俩也打算进入飞宣阁,让其他人免于伤害。若是我们三个以后能一起共事的话,那就太好啦!”
“那我们就是同袍了,希望以后反骗司的女子也能越来越多吧。”
单识文:“会的!女子也要撑起来,毕竟骗子不会管对方是谁,性格如何。内向一些的百姓也需要我们女子来进行沟通才好些。”
季南伐:“没想到你们已经想到这一点了,果然是高瞻远瞩。”
单识文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这还是我妹妹提出来的呢,她说要是有姑娘独自在家,若是飞宣阁的一帮男子敲门有事相告,即使是官府的人,她也不太敢开门。若是有女子来劝,就会放心一些。”
季南伐看向单识章,觉得这不太爱说话的姑娘没准是个深藏若虚之人。
“反骗司若得两位姑娘相助,那真是如虎添翼了。希望接下来的考试,两位也能顺利通过。”
单识文道:“希望我们都能在飞宣阁相见,愿季姑娘也能顺利。我们姐妹俩就是想提前同季姑娘打声招呼。时间已晚,就不便打扰啦,请早些休息。”
“那在下就不留你们了,也请两位好好休息,明日再见。”季南伐抱拳,恭送了两姐妹出了帐篷。
第二日午后,太阳仍旧散发着他的火热。站在猎场上的十余位考生正严阵以待准备听主考官宣读接下来的考核内容。
国主此时也从主帐篷内出来。看着剩下的十余位考生脸上充满了疲惫,不禁捋捋胡子,好似得逞般地说:“各位折腾了两三天,也是不容易。只要通过接下来的考验,大家就可以回家放松了,还请多多坚持吧。”
众考生:“是!”
主考官转头用眼神询问国主是否可以开始宣读规则,国主也看向对方示意可以开始。
主考官心下了然,恭敬施礼并向前一步,面对所有考生严肃说道:“各位看到我手中的令牌了吗?”说完他举起一红色木质令牌,上面刻着一个“过”字。穿过木质令牌下面的细孔,还串了一枚钥匙。
“此令牌只有一个,率先拿到它的人,才有资格决定那扇门的开合。”说完主考官指向了远处,众位考生顺着主考官手指的方向看去,季南伐这才意识到主考官所指的方向便是“不归来”海岸线。
由于特殊的地势结构,凡是从那里下海的人,不管尝试什么办法,都游不回来。而唯一能靠近海岸线的路,被一道铁门拦着,常年上了一道巨锁,就是怕有人脑子发疯非要去尝试的。
“没事儿谁要去开那扇门啊!”众位考生心里叫嚣着,多少能猜到这次的考验,终点会设置在哪里。
不出所料,主考官一张嘴便是:“开了那扇门后,从不归来海岸线下去,直到游到海岸线不远处的‘独一处’才算赢。考验开始后,你们只有一天半的时间。”
“独一处”是一座小岛的名字,岛上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只不过算是不归来海岸线这边唯一的近陆地岛,所以比较出名。
当初不少人不信邪,偏要来挑战“不归来海岸线”,最后都只能无奈地上了“独一处”等待救援。也算是救了不少人的命。
但岛与海岸线之间的浪很大,水性好的才能勉强渡过。而这十余人里,未必人人都会水。
“给的时间还算挺多的啊。”
“这么说,即使拥有令牌不会水也没用啊!”
“那不会水的直接退出不就得了,到终点的必然是属于水性好的人喽?”
主考官似乎早就料到考生们的想法,于是神秘一笑道:“各位还记得你们进入考场前,让你们回答的问题吗?。”
考生们顿时陷入回忆,回想起那个问题是问各位考生水性如何。
“那又有什么用呢?”有考生满不在乎道,可能是因为他会水。
主考官等的就是这句话,非常骄傲道:“水性不好的考生,我们已记录在册,他们有‘下毒’的能力。”
“什么下毒?”众人面面相觑,听得云里雾里。
主考官:“这些考生在入场时已收到过我们递的纸条,上面写的就是水性好的考生姓名。我知道你们现在都互相不认识,待会儿会将写着你们名字的布缝在你们衣服上。将毒下好后,他们可以选择绕远路从另一面坐船到达,只不过所需时间会更长。”
此话一出,引来猎场上考生的惊呼。
“还没进飞宣阁呢就得把命搭进去吗?”
“大人!我拖着不会水的人游过去还不行吗?我家就我一个独苗苗!”
季南伐也觉得下毒是否过于残忍,因为刚进来时,她就收到一纸条,上面至少有二十来人的姓名,也不知现下还剩谁。守卫递过纸条的时候眼神示意她别声张。
主考官看着脸色大变的考生心情甚好,他觉得自己出的考核办法还是挺有水平的。
“各位考生不用怕,下毒只是个代称,意思是对方将红色粒状追踪晶石贴在你们身上,即代表被下毒了。”
“啊?那也就是说,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会被淘汰了?”众考生听到主考官的解释后,惊恐程度丝毫未减。
众考生自动彼此间拉开了距离,防止被“下毒。”
季南伐摸着兜里同纸条一起递到自己手中的小陶罐子,莫名紧张了起来。难道她要靠偷摸“下毒”取胜了?那得怎么下?如何接近对方?
主考官说道:“怕什么?你们水性好的直接抢到令牌不就好了?”
众考生心里直抱怨着:“哪里是那么好抢的,注意力集中在抢令牌上,就注意不到别人的动向。”
看众考生沉默了,主考官明白,这场无硝烟的战争已然开始。
“众位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那便开始吧。不过有个条件我得提前跟你们打好招呼,若是你们打算选出其中一个人先拿到令牌,然后你们一起互相帮衬着游过去。那么这个被派出来的人,得先爬到祈福山顶拿到祈福钥匙。而剩余的人会被关进铁牢里等待,想要出来就得靠这把钥匙。”
主考官特意停顿一下看众人反应,只见一个个阴沉着脸,也不知会作何打算。
“那么接下来,时间就交给你们了。最后截止时限为明日亥时。”
主考官宣布完规则后,众考生仍保持着刚才拉开的距离不动,他们神情紧张地互相盯着对方,谁也没敢轻易率先做出抢令牌的动作。
太阳慢慢向西倾斜而去,天也逐渐暗了下来,视野将再次缩小范围。这对于互为敌对的考生来讲是十分不利的。自己不攻击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趁夜攻击自己。
偶尔出来看热闹的国主看众位考生仍旧一动不动,心血来潮地喊了一声道:“各位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啊?难道不想早些回家吗?”国主说完此话,本以为会有考生稍稍瞧自己一眼,却不曾想众考生仍旧死盯着自己周围的人,没有人理他。
于是国主只能悻悻而归。他回到帐中,稍微有些苦闷的和皇后娘娘抱怨说:“朕长这么大,还未受过如此冷落。”
皇后娘娘正熬着燕窝银耳粥,勺子轻轻搅动防止糊锅。她头都没转过来说了一句道:“人家不骂你就不错了,你反倒去讨人嫌。”
国主有些尴尬的说:“朕不也是着急想看看众位考生的表现嘛。”
而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给众位考生准备的晚餐就放在一边,然而谁都没敢放松警惕去吃。如果长时间继续下去,没人能坚持游到“独一处。”